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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启爱 | 新婚之夜

来源:本站    作者:周启爱    时间:2024-05-10      分享到:


迎亲的人早已等在村头上,领着我们经过几条小街,来到爷爷居住的西北角的老房子。 门口的那棵老杏树, 挂满了青色泛黄的的杏子。(麦子黄了,杏子为什么没黄?)街上站满了等着看媳妇的妇女小孩。走进大门,院子里炉灶正旺,鱼香、肉香味油炸的香味扑鼻而来。 堂屋院子里摆着不少桌子、凳子, 到处都有忙活的人们。

女迎亲是大娘、大婶(家珍婶),把我引到香台前面。北面墙上掛着毛主席画像,司仪念念有词:新郎新娘向毛主席鞠躬,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只有婆婆,公公没有参加大儿子王海波婚礼) 夫妻对拜,礼成。进洞房。大哥笑着把我拉到堂屋(爷爷的住房)。看到婆婆满脸的笑容,比结婚的儿子还高兴。

大娘羡慕的说婆婆:“海波今天娶媳妇了.这是爷爷的大孙子.你看我家儿子长子孙,年岭小,还不知哪年能娶上媳妇.恭喜你呀二妹子。”王家珍婶婶接着说:“二嫂, 你真有福气,一看这媳妇就不是种地的农民,双眼皮大眼睛,个子比你还高,海波娶个漂亮的媳妇,看你比儿子娶媳妇还乐呢!”婆婆今年才三十六岁,能不高兴吗?我和大哥同喝了一碗宽心面。

院子摆的酒席,我在屋没有看见,院子里人声嘈杂热闹, 爷爷的堂屋摆了一桌, 待我娘家三伯父和二叔送亲的人。陪客的人, 我一个也不认识。他们都是中规中矩远的老实人,虽然我们两家相隔地方很远,风俗大致相同。 菜品到中席,我三伯父带上烟酒, 叫主家引领,去给厨师行拜厨礼。 然后才回到主桌继续吃酒。 王家长辈先去给送亲的敬酒!接酒回礼。(站起来说客气话)然后是丈夫去给敬酒,他看到我看着他,往屋里朝我甜甜的一笑。他去倒酒, 他今天不仅代表他,还代表没有到场祝贺的公公来敬酒, 理所当然没有回礼。三伯父和二叔坐着接酒。席上尽展大家说不完的客套话.,家里人轮番给他们敬酒,还有这么远的路.能多喝吗?我不禁担扰起来,出来几次看大伯二叔.他们面无酒色我才放心。酒席过后,喝完酒后茶, 三伯父和二叔把我叫到跟前,走到婆婆身边,拉着我的手交到婆婆手里说,:“二嫂,闺女今天交给你了,这孩子光上学、教学, 什么话都不会干,你该支使支使,该教的教.以后跟你们过日子了。 ”转过脸伯父对我说:“闺女,要听婆婆的话,少说话,多干活,别想家。 ”母亲早上掉着眼泪安排我的话, 我没有掉眼泪, 现在伯父安排我,一阵心酸竞掉眼泪哭了,到这时候才知道, 父母家人对我的关爱和掛心。三伯父说:“按规矩我们明天来叫孩子回娘家,后天再送回来。 然后你们再去走亲戚? ”婆婆一口回绝了,说:“不用来叫她,什么时候她想回娘家去,自己从滕县坐车回去, 我们后天就回辛召, 也不叫小孩去你们家走亲戚了,免得你们还麻烦。”伯父说:“那好吧,没有见到你们家二哥,等你们回去再去走亲戚看亲家吧。”

伯父、二叔还要骑车赶回家,六七十里路一天来回,苦了他们。我点点头,擦去眼泪,看着他们走了.好象把我的心也带走了。第一次感觉离开母亲、离开娘家的孤独。

天快黑了,屋里只有小孩子闹着玩没走。两个迎亲的大娘婶婶来点灯,嘴里念念有词记不清了。 家珍婶婶和我耳语,两手在我耳朵上挡着, 唯恐小孩子们听见轻声说:“女人来身上,千万不能和侄子同床。”我还真听不懂她安排什么意思, 晚上告诉丈夫大哥他直笑说:“在中学沒有学过生理卫生?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文化大革命我们哪里学过什么生理卫生?你们高年级学生学过?谁知道不能同床什么意思?”我生气了。

婆婆从天黑就不见人了,可能累坏去休息去了,公公不在场,什么都是婆婆一人操劳,从辛召步行几十里路,又连续几天给儿子操办婚礼.铁打的人也该休息了。

院子里东西,人们都收拾差不多了,白天满院子人,走得一个没有了,我拉着丈夫的手, 来到大门口往西边看.黑色的山岗, 夜幕降临已经看不出山的模样 ,兄见南面、西面,高高地黑黑孝子山脉挡住西边半边天。一轮下弦月亮,挂在西天的夜空, 只有満天的繁星在夜空闪烁!

夜晚地阵阵山风,刮的眼前杏树哗哗作响。地上到处是孩子们摘的杏子, 嫌不好吃扔在地上,(杏子不熟不能吃)麦子快黄了, 杏子还没有变黄,我嘴里禁不住流出口水,却不敢去摘一颗杏子放在嘴里品尝。看着摇摇晃晃的杏树枝叶影子,班班驳驳落下的月亮的清,光, 在地面上来回闪动着。我心里恍忽, 忙我拉着大哥的手,快速关上爷爷的大门,叫大哥快用木棍顶上;小院里,剩下一院子没有清理的东西。月西星移,我说有点害怕,大哥赶紧把我拉到屋里, 把堂屋门插上,又找一个棍子顶上门。       

在我娘家,住在村子中央,不关门也没有害怕过,爷爷的家,往西、往北全是空旷的田地高山.夜晚谁敢出门?我赶紧脱鞋上床.躺到床上,就再也不想动弹了.一股频临死亡的感觉袭来。一把抓住大哥的手叫他快睡、快睡.保命、保命。大哥吓得不知所措,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从早上四五点钟, 在母亲家起床,四五个小时连走带坐自行车,至今十几个小时,身体到了极限,脑震荡后遗症又显现出来,从未有过的恐惧袭上心头。紧紧的抱住大哥,躺在他怀里。

听他说昨天去白彦去买东西, 看见一个女孩和我长的一样,以为是我,走近一看不是我, 认错人了。后来说的什么?我就什么都不记得,睡着了。两个人都睡着了。

半夜我被惊醒, 灯影下,大哥正解我上衣扣子,我一下子坐了起来.他笑着看着我的脸说:“今天是新婚之夜我们同床。”“我们都在一个床,同什么床? ”我把他手拿开.一手抓住了我的衣服不叫他碰我。 他看着我惊吓的样子问我:“傻呀你,结婚等的就是今天晚上。”“我有病,得保命,没有跟你说吗?保命!”他看我怒目圆睁, 不知所措.两手一松, 向门口跑去,我这才清醒, 吓得我跳下床,跑到门口搂住他后腰往后拉,求他不要开门我害怕。趴在他后背哭了。大哥放下开门的手,转过脸把我抱在怀里也哭了。 看着眼前这个对婚姻什么还不懂的女孩;比自己亲妹妹.只大一岁的女孩、妻子,委屈、伤心、和羞辱化作浓浓的爱,把她抱到床上说:“对不起”我没有经过你同意我想..…我捂住了他的嘴,不叫他再说下去。“大哥我知道,我身体不好,我怕和你同床.生孩子,脑震荡后遗症两年不能生孩子。所以同床不能叫你碰我、脱衣服。”理智战胜了性欲,战胜了对女孩子的好奇心。 我们达成协议,等待再过两年我长大了,再生孩子,他不忍心看着我恐惧, 怕生孩子。他说:也好,你看见咱那个院子里, 莒县那个女的挺着大肚子真吓人。等我们都有了工作,能挣钱养家再要孩子。你为什么同意我母亲叫我们结婚?你怎么不反对?”他问我。“你还来问我?我还没问你呢?你弟弟都九岁了,你妈妈都不生孩子了,我母亲又快生孩子,我不愿意女人光生孩子。”这回我俩都想到一块了,我们自己还是孩子,怎么能够去生孩子呢?不同床!不生孩子!两个人搂着睡在了一起,没有想到都睡着了。

天亮了,大哥早早起床,亲亲床上傻傻的妹子笑了,笑的那么甜蜜。一个二十岁的新婚男孩,一个十八岁的女孩,新婚第一夜,看着对方的脸都不好意思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