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利 | 好的作品能引起读者共鸣
本书作者说:“我有一个梦想,远离伟大,为50个底层的普通人立传,以其让人性的辉芒稍稍现其本色。”如今,历经“波折与延宕”后,这本书与读者见面了。里面的大多篇章都读过,这次仍然从头到尾,一篇不落地读之。《跋》文最后一段说:“将来,我们都会离去。或者,在我们统统离去之后,依然会有人翻开这部书,为这些人物掬一把泪水。”何止将来,读着读着往往就会泪水盈眶,为书中人物的悲苦命运唏嘘。
这是一群怎样的人?这是一群追求自我人生价值的人,不追名,不逐利,即使在风雨如晦的环境中,他们也没有放弃自己的所爱。这是“民间”的“草根”,他们与“庙堂”无缘,即使有人有机会进入“庙堂”,他们选择的仍然是坚守本心,不为名利所动。他们“不依不傍,不求不攀,不谄不媚,让自己的思考自由地开掘,在一个‘草芥’般的地位上,默默写出锦绣华章”。
他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锦绣华章”,每个故事都让读者心潮澎湃、泪水潸潸。董业冰是作者最为钟情的,书中用了31页文字来絮叨董业冰在生活与文学追求间的艰难抉择,尤其用了大量篇幅来“复现”董业冰临别之际与妻子的“告别”,温情与柔情、爱情与亲情,在字里行间流淌。《哑人赵建德》和《瘫行徐庆群》两文都有10页文字,这三个残、哑、瘫之人,都是作者和着泪水写成。世俗的各种不解成为他们人生路上的冷枪暗箭,让其本就艰难的人生雪上加霜。还有《渔鼓父女》,在悲凉的底色上我却读到了作者与二头间隐隐约约的一份“初情”,越读越有味。
书中“布衣”,遍布济宁民间各个领域。全书五辑57篇文章涉60多个“布衣”,有画家,有书法家,有文物看守者,有歌唱家,有按摩师,有养蜂人,有厨师,有流浪猫狗收留者,有荒山植绿者,有教师,有茶知己,有武术师,有鹰帮,凡所应有,无所不有。单就画家来说,有用画笔留存城市记忆的周文奎,有用素描为微山湖画像的赵明程,有画兰花的李福林,有粉画家张庆泉等等。
这些人的故事,都在作者李木生先生笔下凝固成“岩石”,定格为时代的“化石”。喜欢李老师的文字,完整的读过他的《迎风之灯》《天地苍茫》,今又拜读《民间布衣志》,更是折服于李老师的文笔。这些故事之所以让读者沉迷其中,一是文中主人公本身的故事就是感人的,二是作者“以悲悯之怀对人性的挖掘以及弥漫在字里行间的爱”。作者在讲述故事,更注重挖掘故事主人公身上熠熠生辉的人性之光。与李老师有过一面之交,感觉他是一个低调内敛的人,可在他笔下的“布衣”身上,他却不吝赞美字词,抒情议论性的文字如繁星散布。在武氏祠的保护者朱锡禄一文中,作者写下“乡野,民间,底层,又该会有多少默默无闻者的心怀里,藏着这样的美与激情、盎然的春天和葱茏的生命?”还有《悲怆陈我鸿》的这段话:“十余年的流浪生涯,正是他的黄金年华啊!他们的孩子,是生在破庙的墙角,还是生在秋雨中的桥洞?欺生咬穷的狗,可否撕破过他的裤腿?当他从老乡的自留地里偷偷拔起一根萝卜,揩去泥土,再撩起衣角擦拭后交给怀孕的妻子时,其憔悴的脸上,可曾泛起过一丝男人无奈的歉意?阅遍世态炎凉的眼睛,是否要在辗转难眠的深夜充满着忧伤的泪水?泣血的灵魂,曾有过怎样痛苦的呻吟?无望的胸怀,又有过怎样冰冷的绝望?”六个反问,两个层次,前三个概述故事,后三个直击人的心灵深处。连续的反问,问谁?问陈我鸿,更是作者自问,是作者内心的反省,是作者“以悲悯之怀对人性的挖掘”。
在阅读本书的过程中,听到了山师大吕教授对本书的评价音频,以及音频中传来的哽咽声。是啊,好的作品是能引起读者共鸣的,李木生先生的这些文字犹如一枚石子,在我的心湖之上荡起层层水花,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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