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德河|诗仙永驻青莲阁
一
被尊称为诗仙的唐朝诗人李白(701—762)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兖州青莲阁就是纪念李白的一处古建筑。
据《唐诗鉴赏辞典·诗人小传》介绍,李白的先辈曾多次迁徙,李白的一生也曾漫游多地,大都留有诗文。因此全国纪念李白的古迹和与李白有关的地名很多。
李白居家山东二十余年,所以在山东纪念李白的古迹和与李白有关的地名更多。这是山东的荣幸、荣耀,但是也给确认李白在山东究竟居家何地带来诸多疑惑,一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这是研究李白解读李白诗文的关键,一直是学术界十分重视的问题。
李白在山东各地留下了很多踪迹和诗文是符合情理的,但是很多踪迹都是星星点点、不成一体,不过是李白的行踪游迹,都不符合李白居家的环境,都不是李白的居家之地,有的牵强附会,有的徒有其名其说,只是以讹传讹,经不住推敲考证。
多年来众多李白的研究者们对李白在山东的踪迹与李白诗文中所涉及的环境、地名、物事等,进行了多次实地考察和反复对照验证,并结合史书对地名因年代不同造成一地多名,地名多变的事实,终于得出李白在山东居家兖州的结论,这一结论在1994年李白研究会主办的在兖州召开的“李白在山东”国际学术讨论会上成为了众多学者们的共识,大家对李白诗文中涉及兖州的地名如:石门、鲁东门、鲁门东、沙丘、沙丘城、鲁郡、尧祠等在这里大都被确认,有的找到了答案,还鉴赏了李白诗《鲁郡尧祠送窦明府薄华还西京》所提到的尧祠“门前长跪双石人”的一双石人,这双石人于1993年3月在兖州城东泗河金口坝附近出土,更成为了李白在山东居家兖州的例证。
如此大环境与细节多处与李诗所描述相符合的只有兖州。
集李诗中这么多地名、建筑等于一处的也只有兖州。
现在已知李白写于山东和与山东有关的诗文有180余首,其中写于兖州和与兖州有关的诗文已知有40余首,这在其他地方是从所未有的。
可以看出,以上李白在山东居家兖州的结论,都是根据李白诗文中所描述的环境、涉及的地名、发生的事件等为证据,除此之外兖州现存的纪念李白的古建筑青莲阁同样是李白居家兖州的说明。
兖州青莲阁看似简朴,其实这不是一处普通的建筑,不是仅仅纪念李白的建筑,兖州青莲阁是与众不同,独具一格的阁。
二
青莲阁位于兖州泗河西岸,金口坝(古石门)头,是纪念李白的重要古迹。《兖州市志·古建筑》(1996年版)记载:青莲阁位于城东泗河西岸,……始建年代无考。1522年—1565年(明嘉靖年间)知县李知茂重修,后倾圮。据1888年(清光绪十四年)《滋阳县志》记载:阁在黑风口龙王庙内,其地即李诗所云“鲁东门”者。道光年间邑令冯云鹓重修,以祀谪仙。李白号青莲居士,到兖时常住于此,并写下三十余首著名诗篇,后人以示纪念,在此建青莲阁。阁为砖木结构,三间两层楼阁式,硬山顶,前面设廊,内设木质楼梯、地板。阁内曾塑有李白及子女像,冯云鹓在阁门立柱上写有一副对联,上联为:乘兴偶凭栏,问泗河长流,何姝昔日,下联为:欲吟还搁笔,有先生在上,不敢题诗。清代文人张性梓曾赋《青莲阁落成》诗,记叙此阁落成。
本文附录张性梓诗《青莲阁落成》于下:
沉香亭子化为尘,花萼楼空草不春。独有仙人留胜地,为开画阁映通津。西江牛渚祠依旧,东鲁龙堤迹尚新。儿女一龛香篆霭,夕阳流水护诗神。
兖州青莲阁于2015年公布为山东省文物保护单位。
李白漫游多地,因此纪念李白的词楼等古建筑也有多处,而据今所知以青莲阁命名的却只有兖州一处。
同样,各地纪念李白的塑像也有多处,但是将李白与儿子伯禽,女儿平阳同塑一龛的也只有兖州一处。
这正是兖州青莲阁的与众不同之处,独具一格之处。
所以兖州青莲阁纪念的不仅仅是诗仙李白,同时也是纪念李白的家,李白与儿女们共同生活的家,说明这里是李白一家的居住之地。
《现代汉语辞典》对家的解释是,家,即人家,家庭。
何谓家庭?家庭是以婚姻和血统关系为基础的社会单位,包括父母,子女和其他共同生活的亲属在内。
所以李白与儿女同塑一龛的兖州青莲阁正是李白家的象征,是李白居家这里的说明,所以只有兖州才建有这样一处青莲阁。
也许有人会问,阁里只有李白和一双儿女的塑像,能是李白全家的象征么?
回答是能,这就是李白一家的象征。
因为在已知的李白的诗文中,他提到的对家人的牵挂一直只有他的一双儿女,而不兼有他人。如:《寄东鲁二稚子》,《送萧三十一之鲁中兼问稚子伯禽》,《杨燕之东鲁》,《赠武十七谔并序》等,可以看出,李白不论身居何地,身处何境,牵肠挂肚的只有他的一双儿女,这一双儿女就是李白对家的概念,是家人的代表。
是的,他的夫人许氏在这里去世,后妻在这里续娶,儿子伯禽在这里出生,女儿平阳在这里长大,而李白牵挂的家人依然只有他的一双儿女,这一双儿女是他心目中对家人的全部。所以李白与儿女同塑一龛的兖州青莲阁就是他一家的写照,就是他一家在山东居家兖州的说明。
兖州青莲阁规模并不宏大,也不那么辉煌壮观,但是这处建筑的意义是重要的,也是显而易见的。如果说兖州青莲阁有玄机,也绝不是暗藏玄机,而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后人这里是诗仙李白的居家之地,是李白的家。这一明示盖因年长日久人们对此已经熟视无睹,不思其意罢了。
纵观历史,今兖州自南北朝宋元嘉三十年(453)至民国三年(1913),在这一千四百多年间,这里一直是州治、府治、郡治所在地,是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中心,尤其在元代大运河流经济宁之前的唐宗时期,这里水陆交通发达,商业繁荣,人文荟萃,风景秀丽,这正是李白漫游多地而选择今兖州为居家之地的原因。
李白于唐开元二十四年(736)移居山东时,今兖时称瑕丘,是当时“兖州大都督府”治城。天宝初年,这里改称“河南道鲁郡”,仍是该郡治城,所以这里又称鲁郡。唐代的郡即藩王之国,郡治之城即藩王之国都。所以李白居家兖州的事实至少在河南道鲁郡所辖范围内是人人共知的,所以后人在这里兴建了纪念李白和李白居家之地的青莲阁。
到了明代洪武十八年(1385),今兖州改称嵫阳县,这里升格为“山东布政使司兖州府”,今兖州仍为府治之城。这时的兖州府辖兖、济、泰、沂四州共二十三县,是兖州历史上的鼎盛时期,李白居家兖州的事实在此时的兖州府范围内仍然是人们的共识,所以明嘉靖年间的知县李知茂又重修了李白与儿女同塑一龛的兖州青莲阁。
但是由于时代信息闭塞,原有的共识未能被更广泛的社会范围认知,加之历史上对李白及其家世记载很少,随着岁月流失和一代代人口繁衍生息,旧去新来,原有的共识范围也逐渐缩小,人们对李白与儿女同塑一龛的理解逐渐被淡化,被忽视。除了束之高阁的史书,志书和文人著述,在社会,尤其在民间已被人们忘却,造成了直至今日对青莲阁“不识庐山真面目”的可悲局面,人们只以世俗的眼光,看待兖州青莲阁,只认为这不过是纪念诗仙李白的一处建筑而已,一处普通的古迹而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没有人再思考这处古建筑的与众不同之处,没有人问过一声为什么,实在辜负了当年始建者的初衷和设计者的良苦用心。
好在有史为证,有诗为证,兖州青莲阁的确是纪念李白和李白居家兖州的明示,是不争的事实,所以这一明示没有也不会永远被历史忽视和湮灭。现在对兖州青莲阁已知的资料是“始建年代无考”,1522年—1565年(明嘉靖年间)知县李知茂重修。
据此算来,明代的这次重修距今也已经五百年了,也可以说至少在五百年前和“始建无考”的年代,李白在山东居家兖州都是世人皆知不必讨论的事实。
三
人们一直在研究李白其人和其不朽的著作,今天更应该重新认识兖州青莲阁,全面、如实、正确理解阁内李白与儿女同塑一龛的意义,这是兖州青莲阁的独特之处,是兖州青莲阁的核心,至关重要。
令人十分遗憾的是,在2018年重修此阁时竟然没有恢复这三尊塑像,这完全是弃珠留椟、舍本逐末的失误,不论是何原因,总之是根本没有认识到李白与儿女同塑一龛的意义和价值,不是忽视而是完全无视史志对兖州青莲阁原貌的记载和诗文中对青莲阁“儿女一龛香篆霭”的描述,致使今天修复后的兖州青莲阁成为了徒有其名的一处空阁,其应有的价值大打折扣,难免让游人慕名而来扫兴而归。殷切希望文物部门切实按照修旧如旧的原则尽快复塑阁内的三尊塑像。
青莲阁已经是兖州现存的为数不多的古建筑,更是独有的纪念李白及其居家兖州的古建筑,弥足珍贵,更应该最大化展示这处古迹的辉煌之处,发挥这处古迹的最大作用,否则愧对当年的始建者,设计者和之后的重修者,愧对清代文人张性梓《青莲阁落成》一诗中的意境,更令人心痛。
四
李白在山东居家兖州二十余年,在学术界已成共识,这是学术界的一件大事,是对李白和其著作研究的重要成果。这同样是兖州文化界和历史上的一件大事,将会对兖州的文化和旅游事业的发展繁荣起到长远的促进作用,将会成为兖州以青莲文化,李杜文化而兴盛的新开端,打开新局面。岳阳楼,黄鹤楼,滕王阁,寒山寺……多少地方因一首一篇脍炙人口的诗文而誉满天下,成为了人们向往的旅游胜地。兖州是李白在山东长达二十余年的居家之地,是李白一生居家最长久的地方,是李白名符其实的第二故乡。李白写于兖州和与兖州有关的诗文已知有四十余首,兖州应是当之无愧的诗的故乡,是当之无愧的诗坛圣地,文学圣地。兖州完全有条件有资格举办各类国内国际诗坛盛会,文学盛会。
不久的将来,兖州以青莲阁,金口坝,黑风口和重建的尧祠一带一定会成为人们凭吊诗仙诗圣,感受青莲文化,李杜文化的好去处,是人们旅游观光,休闲散步的好去处。尤其是泗沂两河交汇处,更是一处天造地设的自然胜境,这里一定会成为兖州青莲公园一处最佳景点,是人们净化心灵,陶冶情操,追求诗意生活的好地方。
五
在促进兖州青莲文化,李杜文化的普及和发展中,率先以青莲阁冠名的青莲阁文学馆,无疑是旗手、是先行者,青莲阁文学馆高瞻远瞩,出于对青莲文化的仰慕和情怀,出于对兖州青莲阁的敬重和充分认识,故把这一高雅纯洁的文学园地以青莲阁冠名,这绝非偶然,绝非一时兴起,而是远见卓识,先见之明,是出于对振兴兖州青莲文化李杜文化的钟情和担当,青莲阁文学馆预示着兖州文化大发展的春天。
青莲,已经成为诗意的化身,是文学艺术的象征,青莲阁文学馆不仅是阁是馆,更是文学艺术的殿堂。不论在当下还是在今后的岁月,青莲阁文学馆对文学艺术的繁荣,对兖州文化的发展其贡献将永载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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