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风了 ‖ 城 市 居 民
如果失去记忆,街道仍是一堆石子的聚合物
大地不再以城市作为导航,滞留在车站,怀着乡愁的女人脚步的迟疑
刚竣工的住宅楼,抽搐的二手房,城市华丽的皮肤上附着的病毒一样的居民啊
有没有人认出死者面孔上的苔藓印渍,故事就发生在一个叫脚镣镇的地方。
庄子一天都在走,走了一段上坡路,又走了一段下坡路,直到他走到这个叫脚镣镇的古镇,驻足深思,他说
在那些说大话的人眼里,人不过比动物更会说大话而已
诗人和人的区别,正是人和猴子的区别
人类有着和蚂蚁相同的狰狞嘴脸,忙忙碌碌,为食物和配偶奔走,流干胆汁和肾液。
人类终将停止生育,因为残缺不允许被继承
骷髅大厦,绵延至大地柔软的腹腔,麻雀、鸽子、乌鸦
的假面舞会,这里一只鹰都不会出现
被蚕食的时间已到,一代枭雄温柔的像个傻子,是落幕的时刻,人生的淝水之战向白昼铺开……
送外卖的小哥,搬水泥的女人,被套路的年轻负债人,讨薪的农民工,走在破财路上的人,那些被贫穷套牢的人,时代的毒太阳每天都在蒸发去你身体的盐分。
精心伪造股票的经济人,颠倒黑白的律师,精准诈骗犯,买彩票梦想一夜暴富的人,转基因的发行者,谋大事的肉食者,房地产的投机者……
时代脊椎上的疽点
被休掉的女人等待新的求偶,刚一闭嘴,契约就被撕毁
多么好的时代,没有失信,没有欠薪;没有豪杰,没有义侠;没有天灾,没有人患;没有负债的大儒,没有银行的盘剥;功臣耆老安度晚年,资本大鳄寿终正寝;
没有举报,没有詈诟,没有碰瓷,没有诬告
……没有蛙鸣,没有虫吟
……没有坟墓,没有铭文
因此我们无法纪年……
那些风在铺满瓷砖的广场聚集,消散
那些风被挡在北方之旷野上,风里有虫卵,白粉虱以及昆虫折断的翅膀
那些狂风被挡在你的风衣之外,无法吹动你思想的涟漪,吹不到你温柔乡的深处
俨然在婚床上睡意沉沉的抱着高级证书的机关文秘……
庄子发现并没有人听他在说,于是他仍然说道
不久这后,我将离开
脱去人类的所有国籍
这将是一首人类最早的纪年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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