谶语

作者/刘隽

我能等。耐心地等

望眼欲穿地等

我承诺他们，我就这么一直

等下去

我不等铁树开花

也不等千年的古莲种子发芽

我只等那些

能活着离开这个世界的人

并请招呼我一声

能走动的，都在走动

不能走动的，在地上爬行

或原地打转。想飞的

有的，已经飞上了天

有的，拖着行李疾走在路上

或蹲在路边摆卦摊……

我还在等。我知道，我是

一道谶语。大地沉默，依然

一往情深。我们的跪姿优雅

而执着，已在地上生了根

一样的夕阳，不断

跌进黑夜的罗网

蝙蝠

作者/刘隽

直到我大学毕业

多年以后的春天，那些

水分过量的黄金菊

在故乡的荒漠上

几近枯萎。不过，我

一直健康地活着

——而我躲不过的

绛紫色或苍白色的面孔

就像每天例行的晨祷

黑压压的蝙蝠群

日夜操劳。凭借

疾驰而过的，那辆车的

车辙，总会窥见司机

内心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