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居 | 难忘那只黄花猫
前天,江苏省张家港市施春兴先生在微信上说,自从看到了我于二零二零年三月二十一日写的“救命的黄花猫”一文后(载拙作《碎叶余香》347页),思绪万千,感慨甚多。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年,但那只“救命的黄花猫”却深深的印在脑海里。时而闪现,时而翻腾,情似影随,难以忘怀。施春兴先生甚至于询问,那只“救命的黄花猫”结局如何?有无后代?依我看来,我家那只“救命的黄花猫”确确实实使施先生牵肠挂肚、臆猜有时了!
施春兴先生是江苏省张家港人士,已经是七十七岁的老人了。(施先生曾经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六十一师一八三团的一名战斗员,该团在战争年代被誉为钢铁团,极善于夜战。涌现出许许多多战斗英雄和练兵模范)。他却对我的拙作情有独钟,在多年后再次提到“救命的黄花猫”的事,并表达了关注探寻之意,使我这个经历黄花猫救命事件的当事人思绪顿起、激动不已!起伏跌宕的激情,不由自主地回到六十多年前的那段艰难的岁月里……。
上世纪的六十年代初,我是一个八九岁的农家孩子。祖国遭遇的百年罕见的自然灾害,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打下深深的烙印。那时候我在邻村上小学二年级,一件我亲历的“巧”事让我刻骨铭心!
上课了,田汉英老师缓步走进了教室里。田老师没有讲课,沉默了许久,却向同学们寻求一块杂面窝窝头。他说他母亲快饿死了,请求同学们回家看看有没有一点吃的,救一救他的母亲。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任何表示有窝窝头的意思。我记得当时田汉英老师说了声:算了!我们连课也没上就回家了。到了晚上,我睡的正香,猛然觉得床头上有响动。刚一起身,只听到“嗖”的一声,我家里的那只黄花猫窜了出去。第二天早上一看,床头上竟然有一块杂面窝窝头。我掰了一小块填在嘴里,又香又甜。不用说,这半个窝窝头是那只黄花猫不知从哪里叼来的。我二话没说,拿着这半块窝窝头跑到邻村(山东省郓城县刘官屯公社孙垓村)小学里,把这半块窝窝头交给田汉英老师。田老师见到窝窝头,先是一怔,继而便拿着窝窝头快步赶往他六华里之外的家里(当时农村还没有自行车),给他奄奄一息的母亲吃了。后来,田汉英老师的母亲度过了难关,从死亡线上活了下来。直到九十多岁,无疾而终。
我在幼年时期经历的这件事,永记于心,终生难忘。这件因猫救命的故事,成为我永不磨灭的记忆。当我从工作岗位上退休以后,除了认真书写并回忆在部队十八年的火热战斗生活之外,首先想到的,便是写一写这只救命的黄花猫了。这篇以“救命的黄花猫”为题的散文,写成后在《丑石文学》微信平台上发表,后来收入到拙作《碎叶余香》回忆文集中。
据说猫的寿命平均只有十六、七年,可我家的这只猫,却是长寿之星。一九八四年春节我从兰州回家看望父母,在家里仍然看到了这只猫。有一次我看到了这只猫捉老鼠的过程,那形态,那动作,迅速敏捷,干净利落,还真有“英雄不减当年”的劲头哩。后来我把爱人接到兰州,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这只猫。这只猫到底有没有后代?如果有,它的后代在哪里?所有这些,我就不得而知了。有一次我从县城里回家,看到哥哥家里的枣树结的枣非常好吃,赞美了几句。哥哥说,我家里的那只猫死在了这棵枣树的树杈上,从树杈上拿下来以后埋在了枣树的根底下……
救命的黄花猫!懂事的黄花猫!机灵的黄花猫!有情的黄花猫!最终的归宿是果实累累的甜枣树。这情这景,着实让人扼腕叹息,感慨万千!怀念不已!
作于2024.03.24.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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