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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孔伟建 ‖ 枣儿

来源:本站    作者:孔伟建    时间:2024-09-04      分享到:

 

七月十五枣红圈,八月十五晒半干。一到农历七八月份,我就想起枣子。

农家,以前多有院子。院里,谁家没几棵枣树?结长枣的,结圆枣的,形状不一,口味各异。

我家以前院子大,房子少,树多。光大枣树就四棵,三棵结圆枣的,一棵结长枣的。现在,还剩下一棵,结长枣的。

仅剩的这棵,还在老地方,压水井旁。水井已三十几年了,水依然清澈,还是家里的主要水源。这树,也一年年老了,树皮斑驳,让人想起耄耋老人手上松弛的皮肤。

这枣树,依然尽心尽职,该发芽时发芽,该结果时结果。并且结的枣子很好吃,又脆又甜,冰糖味儿。每年时令一到,总有不少人在树下仰望。

 

 

油亮的,抹了油似的蜡质叶子,鹅黄的一撞即碎的小花儿,仿佛害羞怕人。

枣花,也算是花吗?

后来,看电视剧《篱笆 女人和狗》,看到了里面那个美丽善良又有点懦弱的叫做枣花的女主人公,一下子就记住了她。或许,她真是一朵毫不起眼的枣花。

枣花,到了季节,就默默地开。该结枣了,就默默地落。枣树下,落下一层。辛弃疾用了簌簌一词,形容枣花飘落,品品,还真是。

 

 

枣树,生长缓慢,木质坚硬。有个词叫付之梨枣,意思是指刻版刊印书籍。刊印书籍怎么跟枣树拉上关系呢,原来是因枣木坚硬,适合刻板,旧时刻书多用梨木枣木,称书版。

枣木发红,颜色典雅,打家具,不易变形。

原来,我家有副弯弯长长的担子,就是枣木做的。用了几十年,村里谁家有红白喜事,都来借,两人搭在肩上,颤颤巍巍地送礼、抬盒子。这担子很沉,颜色经年已经发黑发亮,摸起来滑溜溜的。平时,它就在门后头默默地放着。

好几年不见这扁担了,一次回家,我忽然心血来潮问起这担子的去向。母亲说,被南头谁家借去,要了几次,不给,说丢了,从那以后再没还。

 

 

打枣,最有意思。

树小之时,不用梯子,不用登高。树高了,大了,就要绑长竹竿子,再不行,就要上墙头、上房顶。

看准哪里有一片红枣,一竿子抡过去,哗啦哗啦,连枣加叶子,一股脑下来了。

枣红,独成一家。入目温和,光而不耀。枣大,肉多皮薄,核小。枣甜,甜度适口。

在树下拾枣,拿了筐子、篮子,拾起来一个,一看个大,色好,在衣服上擦一下,就往嘴里送。边拾边吃,边吃边说,又脆又甜,真好吃。

有时,会吃到虫子。从外面看好好的一颗枣,咬开一看,枣核处,有只白色肉虫,见了天日,翻着滚着,正要爬出来。你见了,嘴里一边往外吐唾沫,一边忙扔掉。心想:幸亏多看一眼。

 

 

生吃枣子,不宜过多,否则容易闹肚子。

打下来的枣子,吃不了,要晒。趁好天气,摊开,翻晒几日,干了,长期存放都不要紧。

蒸花糕、蒸枣卷子,熬八宝粥,都离不开这东西。枣子,补血益气,对身体很有好处。

 一个春秋挨着一个春秋,枣儿重复着它在人世间的图景。

 一代,延续一代,枣儿缔造着土地上的故事,闲说草木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