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郭平 ‖ 一往情深四十年——我与金乡县新华书店
在读书概念已经严重泛化的今天,我仍然坚守着狭义上读书人的角色。社会上还有一种鄙夷性的偏见:那些读书人要么是傻子,要么在成为傻子的路上。我就是他们脑海中的“傻子”,并且一“傻”四十年!
我成为一颗读书种子是已过世的父亲亲手种下的,并且经过他的培育我很快步入正轨直到今天依然没有改变航向。这个缘起的描述出现在我去年申报并荣膺金乡县和济宁市最美书香家庭的材料上。上个世纪80年代初,也即是大约我上小学高年级的时候,一个星期天父亲骑自行车带我第一次去了离家近30里的县城书店——金乡县新华书店,父亲第一次给我选购了两本书:《天方夜谭》和《三国演义》(少年版)。当天回到家应该很晚了,如今记在脑海中的图景还是那么清晰:我坐在小板凳上在家里昏黄的电灯泡下美滋滋地翻看这两本新书。
由于老家离县城较远、唯一的代步工具是自行车,并且现在的328省道当年还没修柏油路(我们当时还称之为“官路”)。往返县城和家一次往往费时大半天,所以在我初中阶段极少去县城。后来金乡县新华书店在原址拆除重建的时候,我也随同父亲去过一次,临时书店就设在建筑工地旁边搭建的简易小房子里,室内空间既小又矮,光线也不是太好,但图书倒摆放得满满当当、整整齐齐,仍然给人一种肃穆的殿堂之感。印象中父亲好像没有给我买书,只是感觉《古代家书选》是父亲那次买的。
到了90年代我来到了金乡一中上学,对于我来说有两大变化:一是不需要父亲陪同可以单独往返县城了;二是我也不需要父亲陪同可以单独去金乡县新华书店了。三年中每逢周末或其他空闲时间我常常步行去新华书店,出学校西大门左拐百米左右就到了中心街,然后沿着中心街下正西,由于我平时步速较快10多分钟就到了。
那几年在新华书店购书不多,但我认为仍然要超过同班绝大多数同学的购书量。我最高兴的是新华书店举办的特价图书销售活动,说实在的当年我买的书也绝大多数是特价图书,原因当然首推囊中羞涩了,其次就是特价图书中也有很多“珍珠宝贝”!有趣的是当时买的书在班里竟被小范围传阅,最后返回到我手里的时候,发现里面有许多不知哪位同学用铅笔写下的批语。记得当时选购的图书有《石点头》、《醉醒石》、《萤窗异草》、《笔炼阁小说十种》等等许多古代二流小说。
后来新华书店还曾经在院子里的一个大房子里举办过读者俱乐部,实际上就是图书馆性质的活动,我也加入了,但是俱乐部好像开办的时间不是太长就停办了,当然里面的书也不是新书了,于是就销售处理,但是依然按图书定价卖,我非常不理解,但最后还是把《神曲》和《谈艺录》买回来了。考虑再三在这里也想写个小插曲,当年金乡县新华书店在我们金乡一中西门对过的商场里面曾经开过分店,离校这么近当然光顾的次数更多。至于当年从这个门市上买了几本书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但是倒顺手牵羊“拿”过该书店的一本书,是当年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系列名家散文选中的一册。今天把这个隐藏在心中几十年的秘密暴光出来也恳请获得金乡县新华书店的原谅与宽恕,当然如果现在仍然需要追溯责任的话,我愿奉赔书金。
高中毕业后去济宁上学,说来也巧济宁新华书店太东店就在学校西侧不远处,两年在校时光没少去了这个店,当然买的书也不多,现在只记得曾经买过一本厚厚的和所学专业有关的《新政治经济学》。至于济宁新华书店太中总店也去过几次,好像也没有购过书。因为印象中上个世纪90年代物价挺高,图书定价也往往让人望而却步,再者毕竟手头拮据,所以没有大量买书。(以至于毕业参加工作后,回忆济宁两年求学期间的境况时,自己常常在心里责怪父母当时家里为什么那么穷呢?)
工作后至今对于我来说买书早已不是问题,相反遏制(不是控制)自己买书倒成了一个大问题!最近这几年来我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且得的是不易治愈的购书上瘾依赖症,购书如醉如痴、病入膏肓、无可救药,是那种深入骨髓、刻骨铭心的“购书病”。我的微信图像是当年风靡全国由费孝通老先生题签的席殊书屋的照片,我的微信朋友圈背景图片是一张以旋转姿势摞起的图书,我的QQ名字为“我为书狂”,我的书房名字为金玉阁(即“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之意),最近又起名为蚁蜂阁(就是比喻自己要像一只蚂蚁、一只蜜蜂一样,勤奋踏实、孜孜不倦、持之以恒的去“阅读”家中那堆积如山的图书。)……虽然如今网络如此发达,我依然坚持每年必去新华书店,并且还要耗时半天或一个整天全面、细致浏览一下全部上架图书,若遇到好书一般也会买回来。
当然如今我也仍然非常渴望新华书店能够时不时的再搞些特价图书销售活动,那样我会购买更多的书。前些年曾经去过一次山东省新华书店——山东书城,令我大开眼界、叹为观止,在里面徜徉、徘徊好长时间,我想这大概也相似于传说中的人间天堂的模样吧(因为至今我还没有去过世界上最大的图书馆——美国国会图书馆)。
目前我的藏书已接近7000种,虽然自新华书店采购的比例不是太高,但应该也是一份长长的书单,前段时间看到这个活动征文的时候就忽然想起来得抽时间整理、编辑一份我的历尽40年采购新华书店图书的目录清单,作为一份独特的资料留存下来,也是我对金乡县新华书店一往情深40年的书面见证,因为我有全部藏书书目的电子版,我想这项工作不难完成!同时也知道今年是山东新华书店建店80周年,当然也是我与金乡县新华书店相知相遇相伴、亲密接触的40年!提笔至此,不禁感叹,我这若干年真是“四十年华与新华,直把书店作自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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