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徐道双 ‖ 过年
用老百姓的话,就是说着拉着年来了 。忙忙碌碌年又送走了,人们就是在这迎来送往中奋斗着生活着。算了算我已经过了七十多个年了,真是光阴似箭,岁月无情,自己不知不觉竟是七十多岁的老年人了 。记得老母亲健在的时候每逢过年就经常说小孩盼过年,老人怕过年。年龄大了才明白老人家说的小孩盼过年就是能穿件新衣服吃点好吃的,老人怕过年就是又老了一岁。
回忆 小时候过年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尤其是十多岁的时候就盼着过年,过年可以穿件新衣服,吃点好饭。另外我盼年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当时痴迷乒乓球的我可以不受父母管束的放开练习乒乓球。六十年代物资匮乏,生活条件很差,家家的日子都过的很拮据。印象最深的就是买任何东西都是凭票还要限量,肉,鱼少的可怜,就连豆腐,青菜也都凭票购买。反正那时候每家孩子都是替大人去排队买东西,天又冷人又多肚子又饿,买完供应的那点东西已是饥肠辘辘浑身冰冷,那种感觉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满身凉气。
那个年代文化生活更是单调,厂里大喇叭上从早到晚都是放八个样板戏,别说是唱段了,就是戏里人物的台词我们都能背下来。尤其是大年三十专门放《白毛女》,喜儿爷俩哭哭啼啼,听得人都麻木了。那个年代尽管生活条件差,但每家过年的鞕炮总少不了,年三十零点一到,家家都是出来放挂鞭炮,意喻着辞旧迎新 ,期盼着来年生活幸福安康。
我记得有一年过节,娘让我拿着供应票去村里的供销社买酒,那是当时叫冰雪露的一种甜酒,我拿着买好的半斤甜酒往家走,当时肚子饿加上闻着酒味香,就情不自禁的打开瓶盖喝了一口,感觉甜甜的很好喝,走几步就喝一口,快到家时半斤酒让我喝了一半,娘问我这半斤酒怎么这么少?是你喝了吧!我当时也没吱声,但娘看我那红扑扑的脸就摇了摇头没有再责怪。那时年龄小不胜酒力,接着就躺在了床上,睡了半天才醒过来,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喝酒 ,也是终生难忘的一次喝酒。
还有一年过年,我的两个发小闹了一出笑话,那年他们去给其中一个刚结婚的哥哥家看新房,其中一个发小年夜饭吃多了,晚上给人家拉了一床,第二天早上醒来都傻眼了,没有办法只好赶紧拆洗被褥,男孩子从来也没有干过这样的活,肯定是弄不干净,这件事虽然过去了多年,现在大家见面回想起来仍是捧腹大笑。
不知从哪年开始,每年的大年初一,厂里总会组织一只锣鼓队和一只秧歌队,锣鼓敲起来秧歌队扭起来,围着厂里宿舍转上一圈,给全厂职工家属带来节日的喜庆。尤其是那独特的淄博锣鼓点让人回忆起老家的味道 。岁月无情,后来听说当年锣鼓队有的师傅已经离世了,令人惜嘘。
后来参加工作后就在城里安了家,但父母健在时,每年仍然是带着媳妇孩子回矿山过年,大年初一仍然是盼望看到厂里的锣鼓秧歌队到家属院穿街拜年 ,这样的情景多年后都不曾忘记。近年来因为疫情的影响,听说厂里的锣鼓秧歌队再也没有出来过。
当年矿山的拜年也很有特色,一般都是大年初一一早就开始了,只见马路上人来人往尤如赶会一般,年龄相仿的都是结伴而行。只见拜年的人都是东家进,西家出,好不热闹。年龄大的都是操着一口地道的淄博话,年轻的则成了济南、淄博,兖州,潍坊等混合形成的独有的矿山话了。 那时候矿山的效益还不错,有的穿着工作服到各家拜完年口中连连说“今年加班”。那时候每家都准备好了瓜子花生糖果和茶水,前一拨刚坐几分钟后一拨又到了,只好是前客让后客。拜年的高潮集中在初一的上午,然后就是关系近的单独走动了。
过年都是讲究穿新衣服新鞋,所以说是孩子们最高兴过年。初一那天不管男孩女孩都穿着新衣服新鞋子,尤其是女孩的衣服格外鲜艳,头上扎着蝴蝶结或带着红帽子,走东家串西家,左口袋里有糖,右口袋里有瓜子,收获满满,兴奋的满脸红彤彤的。
后来工作之后,我的发小们都已是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了,初一这天有的也穿上一身新衣服新鞋,那时候的衣服都是卡琪布的又新,走起路来咔咔的响,穿新衣服的感觉挺别扭走起路来步子都不知道咋迈了。
我的爱人是在肉联厂上班,当时的肉联厂条件好待遇优厚,在那缺肉少油的年代能到肉联厂亲朋好友家吃顿饭 是莫大的享受。所以我们每年春节都要精心的准备一桌饭菜,请好友们来家里一聚,现在许多好友还时常津津乐道说起当年去我家吃饭的情景。
现在的物资生活条件有了很大的提高,可以说是天天都在过年,我们要感恩这个社会,感恩改革开放带来的巨大变化,相信在党的正确领导下我们的明天会更加美好。 (济宁作协会员,徐道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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