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田力 ‖ 五里岭的“梨花茶”
清晨,雨停了。此时,天边的几朵流云正向五里岭的后山慢慢移去。太阳爬上来,整个青山被氤氲笼罩着……
一阵阵香气扑面而来。雪白的梨花铺满山岭,花瓣间滴落的水珠,像一颗珍珠玛瑙,在光的反映下流光溢彩。对视梨花,倾听水珠滴落在泥土里的轻音,那种温婉的乡情,犹如在仙境中接受一种恩赐,整个身心都惬意在这万亩葱茏的诗画里。漫山遍野盛开的梨花,在高低起伏的山岭上铺陈出云海般壮阔的春日美景,令游人心旷神怡。
应文友邀约,一行四人来到富有美誉之称的“富硒酥梨花果山”的五里岭,目睹这里的神奇,仰视一个怎样以土少石多、荒草遍地的荒岭变成梨花如雪、百姓福祉递增的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新画面……
踏进梨园,与蝶飞蜂舞共鸣。我们被文友带到一个地势比较高的山坡上,俯瞰万亩梨花盛开的美妙,一声声鸟鸣拨动着心弦。听文友慷慨陈词:“五里岭的万亩梨园是当地的特色产业,也是农民走上小康之路的重要经济支点”。文友看着我们认真的态度,挽起了衣袖提高了嗓门。看得出他说起梨园就有种自豪感在心头。文友的一系列介绍,让我们为这片原本贫瘠的山岭如今变成聚宝盆而感慨。感叹政府一系列惠农政策,打开了社会主义新农村致富窗口;感叹公仆引领,踔厉风发;感叹有一群真抓实干的掌舵人,为百姓赢得美好的新生活,新幸福。
赏花踏春的人络绎不绝。文友介绍完五里岭梨园的情况,准备带我们去更高的地点,寻找独特的视角合影留念。也许我这柔弱的身体经不住一夜的奔波,或是水土不服,突然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呕吐起来。我提议暂停休息。文友见状,连忙把我扶到梨园进口处的一个茶摊,与摊主说了几句话后,就去陪同其他人员了。
恍惚中,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女孩连忙围过来。见她穿一件乳白色连衣裙,映衬着花朵般的笑脸,一束马尾高高的吊在脑后。两只手端着一只白底兰花大海碗,笑盈盈的站在我面前,还没等我开口,女孩就说:“叔叔,您快把这碗“梨花茶”喝了,清热解毒”。一边说着一边顺势递到我嘴边。看着女孩一脸的虔诚,我二话没说,接过碗一口气把水干了。又折腾了一番后,胃里舒服多了,此刻我才仔细地打量起这个小茶摊。
茶摊不大,是用临时板房搭建的。茶摊的左侧摆放着一个两米长的冰柜,里面存放着各种饮料和冷饮。在冰箱一旁的桌子上,有个半米高的大茶壶格外显眼,茶壶正面贴着“梨花茶”免费饮用几个字惹人注目。正想询问女孩时,有几个游客过来买水,女孩热情地迎上去。交流几句后,女孩便拿起那兰花大海碗,打开大茶壶底下开关,一碗香气扑鼻的“梨花茶”流进碗里后递给游客。大家喝后赞不绝口,随即付费给女孩,却被女孩拒绝。
我不解地问女孩:“游客喝了你的水,你为什么不收钱呢”?
女孩说:“叔叔,这个茶是自家配制的,成本低,免费供应游客的”。女孩轻声细语地说着。
“免费?”我疑惑。
“是的”女孩看着我:“这是祖传的秘方。每年这个时节,爷爷都要煮很多,免费供游客喝。春天容易干燥上火,“梨花茶”是最好的泄火茶”。
我知道梨花中含有一定的维生素等营养物质,通常可以入药。但我不明白女孩免费为游客服务有点费解,便说:“你可以卖给顾客,用这种方式创造经济价值啊。你免费供应赔上了原材料的钱,不值得啊”。
女孩听了我的话,咯咯笑出了声说:“我爷爷不让收费,说这只是举手之劳”。
“你爷爷是做什么的?”我突然对有如此格局的爷爷钦佩起来。
“爷爷是五里岭梨园的志愿者”女孩抬手朝远处指了指:“叔叔你看,岭上的植被都是生态自然生长,还有梨花开放时节,如果不保护好,会被很多无良游客无辜破坏,每年爷爷都去当自愿者”。
“原来这个小摊是你爷爷的”?我问。
“是的”女孩说。“学校放假了,我就回来帮他看摊,他倒出空来去当志愿者”。
“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我说。
女孩又说:“爷爷脾气犟,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退伍回家乡,政府安排他到机关工作,而爷爷硬把名额让给了别人,主动要求回五里岭种梨树,三十多年了,一直就在这”。女孩讲述着爷爷的故事,我的心似乎被物体搅动了一下……
又有几个游客前来买水,女孩依然无偿地送他们“梨花茶”。顾客走了,女孩走到桌旁弯下腰,从桌子下面取出几包晒干的梨花花瓣,然后装进一个袋子里,递给我说:“叔叔,感觉你身体偏弱,这是爷爷采摘的梨花瓣,你拿回去泡水喝,对提高身体免疫力有很大好处呢”说着,塞进我怀里。
我连忙推脱着说不行,如果你收钱才可以。女孩却说:“不要钱。爷爷每年都要搜集很多梨花花瓣晒干,不是为了挣钱。花瓣是一味中药,对提高身体免疫力有很大帮助作用。”女孩一再强调着:“爷爷说,人活着要学会感恩,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不能把钱看得太重,要学会帮助别人”。听着女孩的话,我鼻子有些发酸……
文友带着其他朋友回来了准备要离开梨园。我拿着女孩送我的梨花瓣,与女孩打声招呼告别。同时,我塞给她一张名片,用纸包了200块钱压在名片下面,递给女孩说:“叔叔走了,留给你一张名片,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可以联系我”。然后连同纸包一起塞给女孩并叮嘱:“名片一定要放好”。女孩一边答应着一边接过纸包与名片塞进自己口袋,又去招呼其他游客去了。我便与文友一起离开了梨园。
傍晚时分,我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急忙打开一看,显示:您的手机成功充值话费200元……
哦!突然我流泪了。不知是女孩的行为打动了我,还是这片灵山秀水培植的一株株纯净无瑕的梨花震撼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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