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梁周发 ‖ 妈妈的“蘸水面”
妈妈曾经为砖瓦厂工人和学校职工做饭,厨艺很不错。我非常喜欢吃妈妈做的饭
最喜欢吃她做的“蘸水面”,还有“扶风臊子面”。
先说说“妈妈的蘸水面”:
妈妈通常在夏天给我们做“蘸水面”。 妈妈打算做“蘸水面”的时候,一定会喊我或者姐姐剥蒜。蒜头是自家种的割麦子前挖的!现在,都辫(我们叫pian,四声调)成短辫,在墙上挂着。
我或者姐姐,从挂在门后的蒜辫上,拽下几朵蒜,剥完皮后,给蒜碗里放一些盐,用木质“蒜锤”捣碎成泥状(我们叫“踏蒜”)。
妈妈先在小麦面中逐渐加入水,揉搓成絮状,可以轻松的握成团而不散 时,倒入压面机,转动压面机的把手,压面机的“辊”便会转动起来,同时卷入和制好的面;经过往复压制三四遍,最后调整辊的松紧度,面就会非常光滑、薄厚合适;
不用压面机的配刀,把撒了玉米粉(我们叫“面浦pu”,一声调),把叠起来的面放在案板上,顺着面的长度,拿菜刀,以面杖(我们叫“杆肠”)做尺码,切成二-三公分宽的条。
切好以后,妈妈就在灶洞点火引燃柴,烧(加热)锅,炒制切好的应季菜蔬,如豆角,西红柿,笋瓜等。
菜炒完后,给锅里加入水。架足柴,拉风箱往灶堂鼓风,让火烧得更旺。
“吧嗒-吧嗒-吧嗒”,风箱声伴着哔哩哔哩的火苗声,“呼哧呼哧、吧嗒吧嗒”地响 ,像在演奏进行曲、轻音乐。
锅台连着小火炕,之间有土坯做的矮墙。
小炕是爹做的,用于干燥一些湿粮食或其他需要及时脱水的东西。
妈妈每年秋季便在这个炕上“窝曲”(做醋必须用到的坯子,用玉米粉、小麦麸压制成胡基大小的块状物,拌有桃叶)。最后用桃叶或者樁叶和麦草盖住。我们把这个叫“窝曲”。
也许因为锅台和小炕相连,也许是灶台和小炕使用时间久了,烟道结了厚厚的烟煤,影响了烟的排出。做饭时,厨房里烟很浓。我有时帮妈妈烧火,被烟熏得感觉难受、流眼泪。
妈妈有气管炎,在冬季经常被冷气和烟呛到,长时间咳嗽。热天即使在烟咕隆咚的厨房里也不咳嗽。被烟熏得时间久了,肯定会流泪的!
一次,妈妈或许是心情不好,自言自语地说,“哎,做一顿饭,真的是鼻涕眼泪”!
水开后,下入面条。面条快熟的时候,下入应季的绿菜,大多数是海白菜、芹菜,或是四季豆,豇豆。面条和绿菜都煮熟后,就捞到盛有冷水的盆里。
然后妈妈就喊我们,“周发,烈绒,端饭”。或者喊桂芳,烈芳,周乾,周省…
我家没有饭桌,把放面条的盆子、调制好的汤汁、油泼蒜泥、汤勺、炒菜、熟绿菜、碗筷等,搁到清扫干净、平整的上房堂屋挨门的地面上,根据吃饭的人数,把凳子挪来!
吃时,先给碗中捞入五六根面条,加入绿菜,放入炒菜和热油泼制的蒜泥(妈妈泼的蒜泥里一定会放入红红的辣椒面,让人食欲大增)。最后浇上妈妈调制好的汤汁,香喷喷的“蘸水面”就可以吃了!
绿锃锃的绿菜、红艳艳的辣椒油,油汪汪的时令炒菜,让人食欲大开;面条口感精道,麦香十足,蒜味飘香,汤汁咸淡适口,自家酿的醋,酸、香、爽,菜味浓郁。
吃几碗,浑身充满活力。嘹咋咧!“嘹的太太”我不禁脱口秀出“武功话”!
我们兄弟姐妹们、爹、妈围坐一起,边吃边闲聊!
妈妈和姐姐们经常开怀大笑,一阵阵笑声,爽爽朗朗、响响亮亮…
二哥比我长六岁,干的是体力活,没有我的饭量大。通常,我吃三-四碗“蘸水面”,他吃两碗就饱了,但是二哥的健康素质比我强多了!
以后,我在外上学,上班,做其他事,经常不在家,很少再吃到妈妈做的“蘸水面”了!
也许是年纪大了,再也吃不出“妈妈蘸水面”的那个味道了!
真想再吃一回妈妈做的蘸水面!
再也吃不到了!妈妈已经不在世十多年了!
真想回到童年时光,生活在妈妈身边。
妈妈的蘸水面,永远让我回味,想念。
人生无再少,盛年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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