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存 | 高玉宝半夜鸡叫真假解密
高玉宝半夜鸡叫真假解密
陈福存
每天有三遍鸡叫有谁知道?
公鸡会报晓,自古以来人们都是知道的,可是公鸡打鸣每天要三遍,这个有几个人清楚?
城市长大的人没有几个知道,农村长大的老年人是清楚的,可是虽然农村长大,没有经历过苦难日子或者熟悉鸡的人也未必清楚。就像那个著名半文盲作家高玉宝,他写的自传体小说《高玉宝》曾经全中国都传颂,片段《半夜鸡叫》还被编入小学语文课文。但是最近数年来,该小说反面人物的后代都在骂高玉宝,骂他的小说虚构却使用真名,造成周扒皮(周福春)名誉损失并被迫害致死,特别是周扒皮半夜学鸡叫让长工早起干活的情节完全是胡说八道。
小说来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所以将小说情节和真实生活完全对照是不对的,但是高玉宝先生的小说里将其他人也使用真名并虚构编造情节确实欠妥,再说还是自传体现实小说。因为一般人理解的自传体现实小说就是记录自己真实生活的真实事,实际上加上“小说”二字就可以不真实了。毕竟那个年代人民群众普遍没有文化,根本不懂什么小说的虚构和真实的区别。就是现在,网络上还有那么多盲流一个劲骂作家抹黑之前贫穷的现实而不去唱赞歌,也是一样道理。
我在小时候就真的看过这本小说,总体感觉确实不错,特别是写到高玉宝后来在大连大粪场居所看到苍蝇幼虫,拖着长尾巴满屋子乱爬的描述比半夜鸡叫真实生动多了。但是我严重怀疑这个没文化的战士真能写得这么好?后来大家都知道是有作家帮他修改润色了,后来因为树立典型,那位作家的名字和功劳就被抹去了。所以我们认为高玉宝老先生主要是小说的策划者,口述功劳大于写作。
所以,我要为高玉宝老先生杜撰周扒皮半夜学鸡叫情节说句公道话,他在小说里这么写完全没问题。不管大家说什么半夜长工到地里摸黑也干不出什么活;长工睡觉被耽误很烦恼更会不好好干活;对待长工太刻薄的地主是留不住打工仔的;北方的冬天田地里根本就没有农活等等充足的理由,因为大家是在用评论新闻和历史实事的态度评论小说,这就像骂魔术师在舞台上变戏法是骗子一样无知可笑。小说本来就和真实生活有很大区别,要不怎么会有西游记里飞天入地的神魔?大家怎么不去质问金庸的降龙十八掌、葵花宝典、吸星大法脱离现实?武侠电影里那么多飞檐走壁的轻功不符合物理重力学常识,那怎么还拍得长盛不衰?
不过从生活实践方面来说,高玉宝老先生确实对鸡叫规矩不太懂,也许在他当年的穷苦日子里周围鸡叫比较少。他以为正常情况下鸡叫之后马上就会天亮的,不知道总有那么多性子急的鸡早就开始叫,跟现在的大多数人一样存在认识偏见。实际上即使是城里养鸡场里的鸡,也是鸡叫三遍多的,第一遍和第二遍是少量的鸡在叫,但是天还没亮,第三次全部公鸡都叫才是真的拂晓的五更天,首次鸡叫的三、四更天和最后五更鸡叫会相差两三个小时。我现在住的小区北边曾经有个养鸡场,我晚睡过多次,多次在凌晨两三点听到过头遍鸡叫。真是实践出真知。我读高中时的李老师都六十多岁了,也没有弄懂鸡叫规律,课堂上说城里的鸡被养乱了习性,半夜也鸡叫。
唐代曾经有位画牛的大画家戴嵩被牧童指出牛尾巴画的不对,他不服,就跟着牧童找到打架的公牛仔细观察,果然发现牧童是对的。打架的牛是没有功夫翘尾巴的,他画的虽然有气势还非常美观,可是却不符合实际。
其实我们习以为常而不符合实际的事情还有不少,比如作家们都爱把火的颜色描述为红艳,其实火的主色调是黄,还有白色,部分或者偶尔露出红色,燃烧充分的还是蓝色呢。还有很多人写拳头打人爱形容为像雨点一样密集落下,有谁被雨点打疼过?可是拳头会要命的,这个比喻太不恰当了。
还有个问题,鸡叫三遍也不是精确的数字,就和孔子好学韦编三绝的“三”一样,未必都是精确的,毕竟有时候鸡高兴了会多叫两次,没精神了甚至一次也不叫,谁如果较真和鸡是没法讲道理的。
古人有名句“纪德名标五,初鸣度必三”(杜甫诗《鸡》)“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颜真卿《劝学》诗)“鸡叫三遍天下白。(民谣)”“可要五更惊晓梦,不辞风雪为阳乌。”(李商隐《赋得鸡》)当代农民诗人危勇《咏鸡》:
鸡,鸡,鸡,尖嘴对天啼。
三更呼皓月,五鼓唤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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