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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木生:在2024年鲁地文艺创作分享会上的发言

2024-10-16    分享到:

2024年鲁地文艺创作分享会,我没想到开得这么好,没有客套,实实在在,5位文友的创作分享,各有各的长处,各有各的闪光点。这可以说是一次特别好的文学创作的一个研讨会,他们从自己的各个角度,讲了他们自己创作的体会,对我都有很大的启发,我想信对大家也会有许多的启迪。


和恒坡兄,我们曾有过文章的交往。我有一本书刚刚出版,叫做《民间布衣志》,他写了两篇评论,其中有一篇是《悲剧的分类》。从他刚才的分享,我们从他身上可以清楚地得到这样的启发:就是他对于中国古代传统文化的阅读,是深入的,而且对他的帮助也巨大的。比如他提到了刘勰与《文心雕龙》,咱们日照莒县有一个山叫浮来山,浮来山上有一个庙一样的东西,实际上敬的就是刘勰。能够把文化与文化人当做一种神圣的东西来致敬的,这个浮来山是给咱们中国带来一个好头。这里我们应当悟到,中文写作,需要一个对于咱们传统文化的阅读与认知,这一点特别重要。不是泛泛地读,也不是全面地读,而带有批评性地有选择地读一下传统文化经典,包括他说的这个《文心雕龙》,《文心雕龙》是一本很难读的书,但又是很有用处的书,再如诗经楚辞、司马迁的《史记》、魏晋南北朝时代的诗文、直至后来的“四大名著”等等。


马加强,咱们应该是第一次见。微山是了不起的,是一块文学的肥沃土壤,也出了好多的作家与诗人,写小说的殷允岭、宋致国,写散文的胡昭穆、刘长岭、胡勤贵等,马加强就是其中比较特别的一个,身残心健文字也好。我那个《民间布衣志》里面有一个写董业冰的,董业冰也是一个残疾人,他残疾的要更很一些,离不开轮椅。他是南阳人,我那个书里面写到了,他办企业失败,他的对象把他抛弃,那时候他们的孩子才刚刚一岁多一点。就是因为他的诗歌写得好,就有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子,爱上他非要跟他,而且一直跟到董业冰去世,把他的孩子抚养大。为了抚养这个孩子,他们在济南郊区,卖早点,摆地摊、车站接送客人等等,加上董业冰长期患病英年早逝,十分艰难。但是他们有爱情,有文学,有爱情与文学酿造下的人间烟火,也就有了生之欢乐。加强刚才说自已还没有找到对象,正像利民兄说到了,你这个对象绝对没问题,而且会有一个很好的对象,热爱你,找到你,这就是文学的力量。大前天的时候,我去济南参加了一个婚礼,就是董业冰他儿子的婚礼。他儿子就从咱们曲师大毕业之后,现在在北京的一个公司发展得很好,包括把他一天天地抚养成人养大的这个母亲周玲,婚礼之前,我们聊了一个多小时的天,谈董业冰、谈孩子、谈人生,也谈文学,仿佛时光可以倒转一样,历历在目又新鲜如初。


与玉霞是通过她的一篇文章才有了交流与认识。她的文章的乡土气、烟火味,都有着独到的地方。她的文字也告诉我们,对于亲情的描述忆写,也是散文回避不开的一个方面。对于亲情的描写,我们往往容易千篇一律,大同小异,怎样能够写出自己的亲情,这个特别的难。这个里面就有一个地方我们需要关注,就是写亲情的时候,要和我们当下这块土地,和我们这个时代,一定要联系起来。你这个亲人的经历以及他的故事,是在一个什么样的时候、什么样的时代、什么样的情况下发生的,要明确或暗示地写出来。如果仅仅写下你和他们的一些情感的联系与纠葛,不见时代的影响与影子,甚至让人感觉不到时代,或者这样的描写放在任何时代都可以,就很难写成功,因为这是无本之木。我们要清醒地看见或者自觉地分析出这个时代会映射到家族、家庭的作用,如此,你写的这个母亲也好父亲也好,或者其他的亲人也好,便都具有了厚重之感与真实之义。我们恰恰容易把这个时代忘记了,他们经受的这些苦,经受的这些难,他们的这些故事,只能够在这个时代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只有写亲情的时候,能够映照时代,你的亲情的写作会增加你文字的真实与厚度。


对于巨成的写作,因为我们都是当过兵的人,也许会有着别样的了解。从他身上,我想说一句话:就是写作者、当作家,首先要做到自己从里到外的干净。我对于巨成的印象就是干净,干干净净做一个人。当然这个干净只是一个前提(没有这个前提不行,特别是内心脏污狠坏的人,绝对不能搞文学,也搞不好,总会露出马脚),在干净之下,你看他的摄影,他的文字,又是丰富多彩的。几天前,我和他还有海燕、兵峰哥,我们一块爬了邹城的牙山。从牙山回来的路上,我在车上,他开车,他的文章中的细腻就和他做人的一种体贴联系了起来。爬牙山的时候,我擦破了膝盖,巨成把车停到路边,拿出创可贴来,贴之前先给你拿一张消毒纸擦一下。他对人这样的关心,这样的体贴入微,也就会体现在他的文字上,那种细致入微的观察和逼真地描写等等。咱们都说到了,文学离不开一个情字,这个情,越大越好,越深越好,越细越好。但是这个情字呢,不光是体现了文字上,做人要有一个情字在前面,时时处处你要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要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想一想,这个事情要是我的话,应该怎么办,就是要体贴入微。胡适先生咱们都知道,他就特别体贴别人,就是面对骗子,胡适也以君子待之。1961年9月6日一早,有一个自称姓王的不速之客来见胡适,自称是北大新闻系毕业的。胡适是个真人,说不得半句假话,便问他:“北大从来没有新闻系,不晓得王先生是哪一年在北大,那时的校长是谁?”他答“刘校长”。北大从来没有过“刘校长”,胡适知道遇到了骗子,但怕他难堪,还是不揭穿他,甚至不敷衍他,还是实实诚诚地相待。来者打开一包东西,“是一些很俗气的风景画”,想请胡适题字。不是骗子的画胡适一般也会拒绝题字,当然也郑重地拒绝。也许是感于大人物胡适的认真接待,来者竟想将画留下来赠给胡适。胡夫子就请他看厅之四壁没有一张画,还认真地告诉他:“我不需要你的画,请你带回去。”注意,这里仍然用了一个“请”字。扯得有点远了,咱们再回过头来说文学。我们一块爬这个牙山的时候,回来我有个感悟,就是文字应该像牙山一样,牙山看起来它在邹城不算一个多么大的山,峄山应该是它的第一号山,海拔500多米,牙山只有300多米是吧?300多米,而且看起来特别小,但是你爬起来的时候,一旦进入,你就知道这个山太难爬了,它各种各样的石头,没有路,得要靠你自己去开辟路,你从这个地方走,这就是个路。文学也应该这样,在我们小的一定数量的篇幅内,要想方设法地让它丰富起来,像牙山一样。再一个就是他说的这个关于旅游题材的写作,这一点特别重要,就是在少的容量体积的里面,容纳更多的新鲜的有启迪性的东西。


对于龙乾,他说到了就是自已村里的人,因为他的写作而说他有精神病。龙乾是执着与坚定的,说我精神病我仍然不放下手中的笔。实际上就咱们搞文学这个事情说起来,写诗歌,写散文,写小说,精神很正常了,就写不太好,古今中外都是这样。因为如果你不觉得时代的荆棘,却舒舒服服随大流,就是写也只能些歌功颂德浮皮蹭痒毫无意义的东西。鲁迅先生的,《狂人日记》,他就是写了一个精神病的狂人,精神病人遭受的,他的恐惧,他的痛苦,他的等等一切。我们知道弗洛伊德、尼采,包括开了现代主义写作之先的卡夫卡,都有着精神的“不正常”、一种特别敏锐的“不正常”,感觉着社会的悲与痛、苦与难,还有绝境等等。龙乾,你选择这条路,选择文学这条路,作为你的支撑,这个是特别的好,一个是自己有天赋,另外一个就是,尤其是中国当下吧,文学不景气,更需要有人坚实地站出来从事文学的耕耘。何况中国文学与世界文学,现在还不在一个水准、一个状态上。我们真正做点文学的事情,相当于什么,相当于咱种的地瓜,你乍一看还看不见它,只有走近,一看,那个土地已经叫地瓜拱得裂了,就知道这是结出硕果了;还有一个形式就像咱们微山湖荷花下面连成片的藕,使劲地长大,也不见得能够有出头之日。但我们不气馁,谁说不能出头,来年春夏,就会有满湖的莲叶与荷花。我们就是中国的写作者,相当于这样。当然了,世界上其他的作家,有可能像山脉,有可能像森林这样,但是呢,越是这样,不能够像麦田一样,麦浪滚滚,一目了然,越是这样的时候,我们越要想方设法地酝酿自己的精神的产品,我记得恒坡兄说到了,他一开始说文化的文,就是要精神的外化。实际上这个精神,不仅是我们创造了一种精神,也要从我们自己的这个强大的精神世界里面流出的水,发出的光,或者是炸出的雷。


刚才继泉兄和这个利民兄都做了很好的点评,继泉兄还为这本书写了很好的序。尤其是利民,每一个人,他都是认真看了作品,他点评得特别棒,当年我们同在济宁日报副刊当编辑,虽然俺两个头发都不多,那个时候他们都说,俺两个不是济宁日报的,说俺两个是光明日报的——但我们编辑稿件特别认真,就是这样一字一字的看稿,还要写回信。利民兄弟能写诗歌,散文也写得也好,最近他有一本书叫《我家就在校园住》,他的作品感情真挚而且充沛,这个是很难的。


今天我特别地高兴,交流会特别地成功,鲁地文艺这是第二期,继泉会长说了,一定要第三期、第四期这样搞起来,甚至可以再做一些其他的一些活动,包括有奖征文啊,还有其他一些,如果是将来,能够做到第10届的时候,那时候咱们可以隆重地庆祝一次,那会成为济宁的一个文化现象,文学现象。


最后还要感谢亚龙、亚龙书城,他为咱们济宁的文化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提供这么好的场地,这么好的氛围,当然了,我还要为济宁晚报说句话,这是我们的报纸,它为济宁的广大作家提供了一个特别好的园地,希望大家支持济宁晚报。那天因为时间的关系,将发言压缩了许多,本来还想讲四位青年文友的故事,觉得他们会在不久的将来会像王良、程相崧、柏祥伟、田暖一样写出重要的作品,现在借助修改发言稿的机会补述如下——


 一位是王海青。他的读书在一点点扎实地积累,思想与精神也在一点点厚重起来。但我要讲的,还是他朴实仁爱的人格力量,团结一群青年建起“鲁地文艺”的平台,勤恳耕耘,已见收获。这种写作与文学建设并重的精神,就是“五四”时期鲁迅先生的那种一边办刊物一边日夜写作的精神。


 第二位是张玉岗。最近他在读俄国格罗斯曼的《生活与命运》、美国怀特的《塞尔彭自然史》。这在济宁文学界比较难得,他的眼光已经在世界的范围内巡睃,并且已经使自已的眼光与胸怀,有了质的提高。在此基础上,使得他对于当下的中国与中国的近现代史,有了一个明晰的认知。这点特别重要,在我交往的文友中,还有相当数量的同志只是写开来,还没有建立起自已正确而又坚定的认知观或认知体系。清醒的认知,是写作的前提;没有则写作就难有大的前途。他不仅在读还在磨砺自已的笔,正在构思的老家的植物篇章,让我有了很大的期待。


第三位是刘东丽。她对大自然有着天然的契合,并从大自然汲取着源源不断的养分与力量;同时,她快速地提升着自已对于社会真实真相的严峻认知,她写下过《无声的春天》这样重要的作品,思考底层的困境,敢于提出拷问。最近她又写出了《三尾鱼的生命之歌》,既是对大自然深处的探密,又是对生命的赞歌。一个写作者,首先要追求质量上乘、有独到发现与独特审美价值的作品,哪怕是一篇两篇,就代表着达到了一定高度,有着可期的未来。但是做到很难,因为难,所以值得花费大工夫大精力去构思酝酿打磨。


第四位是吕延梅。她曾经写下过一批好的作品,起点又高,语言的细腻与思路的别致,都让她的文章耐人细读。写作也会有瓶颈与低潮期,这时要坚定地甚至是勇敢地学习、积累、思索、借鉴,甚至反思,去破解,直至踏出新的路子。年初,她又购下了《鲁迅全集》,肯定要开始新的文学跋涉,或许更好的作品正在孕育中。


文学要以心血浇灌,来不得半点虚伪与取巧。我对自己也多有不满意处,常常会反省;也有松懈时,比如耽于手机的各类消息等,但又会管住自己,沉入在新的篇章中。今天上午与诗人王彦山讨论济宁这样一块文化的沃土,应当出一批文化文学的干将。祝福鲁地文艺的青年们,多么期望看到重要的好文章,多么期待济宁这片沃土涌现出一个又一个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诗人与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