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五年五月二十九日子夜二十四时，中国的云南边陲，夜幕下的老山，山峰耸立，热带丛林，热得让人窒息。汗流浃背的五连一班的战士们为了接替防御在211高地上的六连战士们，冒着倾盆大雨，潜伏在丛林中，披荆斩棘，艰难地前进……

远处探照灯光来回穿梭，枪声不断、炮声隆隆；近处风雨交加，大雨哗哗啦啦地肆虐着……，几只萤火虫在探照灯光和炮火的映照下，蛰伏在草叶上，被雨水拍打着，时飞时栖。丛林中不时传来几声蛙鸣。

不知名的亮光在丛林中闪烁，磷火飞舞。

陆欣全副武装，头戴用树叶遮掩伪装好了的钢盔，左手握着冲锋枪，用右手拨开眼前茂密的灌木丛，竖起右手大拇指，用拇指测量法，丈量了一下距离，问身边的鲍虎民：“班长，我们离211高地不足200米了，我们冲过去吧？”

鲍虎民拿起望远镜，仔细地观测着对面山峰上的211高地说：“不可莽撞，前面这个凹字型山谷就是死亡谷，也就是被前方战友们称之为绞肉机和百米生死线的地方。在这条通往211高地不足200米的线路上，越军布下了10多万颗地雷，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鞍部雷场。而且这条线路，还在越军小青山和227高地的火力控制之下。我们一旦趟响地雷，就会暴露目标，就会被敌人发现，就不能顺利地接替六连的战友们换防！”

陆欣看了看前面的山谷，山谷里异常的寂静。稀稀拉拉的小花小草被人为地弄乱。赞同地点了点头，扭头嘱咐身后的战士王念顺：“注意隐蔽，小心前进！”

王念顺头戴用树枝伪装了的钢盔扭回头把命令向身后交替传达：“注意隐蔽，小心前进！”

五连一班的战士们正在伺机逾越百米生死线，不料227高地上的越军突然向211高地发起了冲锋。枪声、炮声骤然响起。一发又一发炮弹，接连不断地落到211高地上和丛林中的五连战士们鲍虎民和陆欣等人的身边。

陆欣警觉地问：“班长，越军发现我们了？”

鲍虎民仔细地观察着211高地上的着弹点说：“不像，好像是敌人对211高地发起了进攻！同志们，敌人向211高地发起了冲锋,我们必须迅速冲过去，支援六连的战友们！”

陆欣一听也大声地命令：“向211高地冲啊！”

第一个飞跃而出。

要想冲上我军防守的211高地，必须经过一片凹谷，这片凹谷就是死亡谷，死亡谷的半山坡上，有一片没有生长树木杂草的开阔地带，这条光秃秃的开阔地带长约200米，这里，也就是对越自卫还击战时被敌我双方称之为战士们的绞肉机的鞍部雷场------百米生死线。

百米生死线，又叫‘死亡谷’，内凸外塌成马鞍子型状，所以被称之为鞍。鞍状区域内被越军布满了地雷，是通往211高地的必经之路。

战士们听到班长的命令，冒着瓢泼大雨，身体敏捷地穿梭在丛林中，准备踏上鞍部雷场，闯过百米生死线，爬越死亡谷，冲上211高地。

鲍虎民嘱咐战士们：“不要乱跑，摆开一字长蛇队形，跟上我，按照工兵排雷时插上的路标指示旗，间隔2米，依次前进！”

鲍虎民在前，陆欣第二，战士们紧跟，依次前进。

五连一班的战士们刚踏进凹谷死亡谷，越军的炮火便猛烈地发射过来，炮弹在他们的身边周围爆炸。

鲍虎民果断地命令：“同志们，六连的战友们等待着我们的支援，冲破绞肉机，越过生死线，冲啊！”

战士们冒着强烈的炮火，奋不顾身地冲上211高地。

211高地上六连的战士们正在用机枪、冲锋枪、手榴弹拼命地打击冲上来的越军。

211高地前面的山坡上，越军大约有一个连的兵力，疯狂地叫嚷着：“嗄恩笔包威瑞译！”（你们被包围了）居高临下扑向211高地。  

鲍虎民等人冲上高地，大声地吆喝着：“六连的同志们，我们上来了，打，狠狠地打！”加入了战斗。

五连一班的战士们看到六连上来支援了，更加精神百倍，火力更猛。

六连和五连的战友们并肩打击敌人。

机枪、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开花，打得越军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我军守住了阵地。六连一班班长江玉平握住五连一班班长鲍虎民的手亲切地说：“你们来得真及时，谢谢你们！”

鲍虎民满脸灰尘爽快地笑着说：“我们运气好，刚接防阵地，就来了一个开门红！”

两个人同时哈哈大笑。

江玉平介绍说：“这都是些小打小闹，像这样的零星小雨，几乎天天有。你们要防备敌人的突然袭击和偷袭，越南鬼子居心叵测，狡猾的很！”

鲍虎民说：“谢谢您的忠告，越南鬼子随时来，我们随时打，绝不对他们客气！”

江玉平介绍说：“211高地，东接越军占据的227高地……”说着，用手往东边的一座山头上一指说：“那就是！”

陆欣问：“这么近？”

江玉平说：“就这么近，不足200米！”接着又继续介绍：“西边就是我军的255高地，直线距离也不足200米。这里全部都是崇山峻岭，每一个高地的代号都是以自身山体的高度而命名。就像211高地，它的海拔高度就是二百一十一米。”

五连一班的战士们聚精会神地听着。

他们知道，要想保证阵地的固守，就必须熟悉周边的环境和敌情。

六连一班班长江玉平继续介绍说：“211高地，一共分为3个哨位，这3个哨位，都是些石灰岩构成的自然山洞，最上面的山洞最小，洞口朝上，容量又小，最多只能容纳3个人，最难防守，被编为1号哨位；中间山洞略微大点，可容纳4个人，也是洞口朝上的自然山洞，被编为2号哨位；下边的山洞最大，可容纳4——5个人，被编为3号哨位。这3个哨位的里面都放有一颗82型号炸弹，万不得已之际，你们就可以引爆它！”

鲍虎民把江玉平对阵地的介绍，都一一记录在本子上，抬臂看了看手表说：“现在是1985年5月29日子夜24时10分，江班长，你们的任务完成了，你们下去整休吧！”

江玉平也抬腕看了看手表说：“好！1985年5月19日子夜24时10分，我们把211阵地就交给你们了，把祖国的领土就交给你们了！”

二人互相敬礼、握手，鲍虎民说：“请江班长放心，我们在，阵地在，祖国寸土不可丢！”

二人击手打掌。

六连一班班长江玉平等人，抬着2名牺牲了的烈士遗体，还有3名重伤员，走下211高地，消失在凹谷丛林中。

五连一班班长鲍虎民把全班人马集合起来，分配任务说：“同志们，我们现在已经正式接防211高地，211高地从现在开始就是我们的了。211高地，位于那拉东南侧，北距中越边境1、5公里，东接越军占据的227高地，西邻我军255高地，南侧被小青山和江东的汉杨高地所俯瞰。东侧距离船头公路和盘龙江不远，这一带地势低凹，又紧连敌方的227高地，所处位置邻近越军清水口子防御阵地前沿，距清水河南岸公路三岔路口仅约680余米，而清水公路则是向西机动联络扣林山越军的后勤生命线。虽然211高地不大，只是弹丸之地，但是它却具有重要的战略价值，请同志们千万不要麻痹大意，千万不要轻视它！下面我分配一下防御任务。查明才！”

战士查明才持枪而出：“到！”

鲍虎民继续点名：“黄玉进！”

黄玉进应声而出：“到！”

鲍虎民继续点名：“尤大勇！”

尤大勇持枪而出：“到！”

鲍虎民继续点名：“辛胜康！”

辛胜康：“到！”

鲍虎民说：“你们4个人，负责防御阵地最下面的3号哨位，不得有失！”

四名战士齐声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人在阵地在，祖国寸土不可丢！”

各人抱着冲锋枪向3号哨位跑去。

鲍虎民又继续点名：“高昌彦！”

高昌彦：“到！”

鲍虎民：“唐运河！”

唐运河：“到！”

鲍虎民说：“你们二人由副班长陆欣率领，防御阵地最上面的1号哨位，1号哨位是阵地的最前沿，也是最危险，最难防守的阵地。你们明白吗？”

副班长陆欣带头回答：“明白，保证完成任务！人在阵地在，祖国寸土不可丢！”

鲍虎民继续点名：“剩下的董安民、王念顺两位同志，跟随我防御2号哨位！希望各哨位保持联系，听从命令，各就各位！提高警惕，时刻准备战斗！”

陆欣率领高昌彦、唐运河跑向1号哨位。

鲍虎民、董安民、王念顺3个人进入2号哨位。

5月30日清晨，6时30分  211高地3个哨位上的战士们，都拿镐和铁锹修筑工事，加固战壕和猫耳洞。

太阳从东方的山头上冉冉升起。

三个哨位相隔都不太远，假如刮的是顺风，大声说话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最前方的1号哨位上的18岁的小战士唐运河说：“没想到老山前线的风景这么美！峰峦叠嶂美如画，松竹苍翠赛仙境……”此话一出，风一刮，正好被中间2号哨位上的班长鲍虎民听到了，停下铁锹对董安民说：“听-------，咱们班的小诗人又上来灵感了，在作诗呢！”

董安民、王念顺侧耳细听。

董安民说：“也难怪，今年才十八岁，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时候，赴生死线上来拼命打仗了，头都挂在腰带上了，他还这么乐观！”

班长鲍虎民说：“这你就不懂了，自古英雄出少年。唐运河不但能作诗，而且还画得一副好画，写得一手好字。写小说、诗歌也是一把好手，真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优秀青年，说不定将来就是一个大作家、大画家什么的，感情丰富着呢！”

王念顺说：“我听他说过，他今年本来考上北京大学了，爸爸、妈妈都让他去上大学，可他就是喜欢军人，喜欢部队。所以就来当兵了！”

鲍虎民说：“好好培养是个干部苗子，等到轮战结束了我也跟着他学画画！”

王念顺也说：“人还是有文化的好，到哪里都能激发灵感、触景生情，我给家里寄的信都是他代写的，人人都说他写的信有水平！”

鲍虎民一边听战士们说话，一边仔细地观察着战地老山，突然对战友们说：“你们看，老山像不像一个俯仰在云南大地上的睡美人？”

211高地3个哨位上的战士们都听到了班长的话，借着初生的朝阳仔细地观看，果然发现，老山有胳膊有腿，有鼻子有眼，有胸有乳，活脱脱地就像是一个仰躺在大地上的睡美人。

朦胧的朝阳下，老山睡美人似的全景清晰地呈现在战士们的眼前。

3个哨位上的战士一齐惊讶地说：“像，真像，班长真有观察力，还是班长善于观察！”

1号哨位上的副班长陆欣说：“不是班长富有观察力，而是班长又在想念他自己家中的睡美人了吧？不然，他哪能观察的这么仔细？”

3个哨位上的战士们听到后，同时都哈哈大笑。211高地上充满了欢笑声。

酷热的天气，猫耳洞里又潮又湿，里面还有积水。硕大的长嘴蚊子到处飞，繁多的蚂蟥趴伏在洞壁上，一条茶杯粗细的红花蛇，在战壕的崖壁上簌簌地爬行。

战士们正要吃早餐却找不到水，副班长陆欣只好在被炮弹炸出的一个弹坑里，用茶缸舀了一茶缸水让战士们喝。

战士们都嫌脏不喝，唐运河接过茶缸嗅了嗅说：“副班长，这水又腥又臭，还有一股子尿骚味和血腥味，你让人怎么喝？”把茶缸推到一边。

副班长陆欣说：“喝，都得喝！战场上就是这个条件，为了保持体能，都得把水喝下去！”说罢，脖子一仰，带头把一茶缸污水，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唐运河、高昌彦皱着眉头也在炸弹坑里舀了一茶缸污水试探着、强忍着像喝中草药似地把污水喝了下去。

唐运河刚把水咽下，又哇得一声吐了出来：“又腥又臭！”

副班长陆欣再次命令他把水喝下去，他却拿起修筑工事用的铁锹说：“你看这些掩体都被炸塌了，哪里还能藏得住人？我得抓紧修筑工事！”

五连的战士们在接防211高地的第一天，就这样没饭吃、没水喝，修筑了一天的战壕和猫儿洞。

天气闷热得让人窒息，空气一点就着。

战士们又累又热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觉。夜里，每一个哨位上都保持一个值班放哨的战士。2号哨位上的第一班岗是董安民，班长鲍虎民对他说：“你是新兵蛋子，第一班岗就有你来站。每一班岗一个小时，现在是晚上8点整，一个小时之后，你把王念顺叫醒，王念顺站到10点，再把我叫醒。依此类推，每晚都要这样轮流值班站岗！”

董安民和王念顺齐声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

鲍虎民再次嘱咐说：“我们2号哨位在1号、3号哨位的中间，一定要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时刻与1、3号哨位保持联络。提高警惕，不可麻痹大意。我到1号、3号哨位上去看看！”

董安民架起哨位前的轻机枪，警惕地注视着211高地周围的动静。

王念顺歪倒在洞壁上闭目休息。

鲍虎民上坡下崖、披荆斩棘走向1号哨位。

1号哨位里面，副班长陆欣正在命令小战士唐运河喝水。

唐运河宁死不喝。

陆欣见班长过来，生气地告状说：“这个新兵蛋子，来阵地上一天了都没有喝一口水，让他喝水，他就是一个字‘脏’！就是不喝！”

鲍虎民瞪了唐运河一眼说：“怎么就脏了？上甘岭上老前辈们都还喝马尿呢。喝！必须喝，不喝水怎么能有劲打仗？”

唐运河在班长、副班长的强迫下喝下了接防阵地后一整天的第一口水。嘟嘟囔囔地说：“真是人不喝水，强按头！”

陆欣说：“小秀才，你说错了，那叫驴不喝水，强按头！嘿嘿嘿，我说的不错吧？”

鲍虎民问：“谁站第一班岗？”

高昌彦、唐运河争抢着说：“我站！”

鲍虎民说：“无论谁站第一班岗都得十二万分警惕，因为这是我们接防阵地后的第一个夜晚！”

高昌彦、唐运河和副班长都一齐回答：“请班长放心，我们绝对防守好阵地！”

鲍虎民放心地笑了，拍了拍高昌彦、唐运河的肩膀说：“警惕着点，为国争光的时候到了！”离开了1号哨位，又向3号哨位走去。

鲍虎民从1号3号哨位查巡回到2号哨位后，接替了董安民的班，站岗到11点的时候，本想唤醒王念顺换班，看到他刚刚入睡的样子，又不忍心把他叫醒，于是便决定一个人把岗站到天亮。这毕竟是换防之后的第一个夜晚呀。他看着两个熟睡的战友，自言自语地说：“他们昨夜就没有睡觉，今天实在是太疲劳了，就让他们多睡会儿吧！”鲍虎民继续站岗，监视着周围的一切。蚊子嗡嗡叫，毒虫满身爬。他又站了1个小时，时间到了1985年5月31日子夜24时。

半夜时分，大雾弥漫，对面都看不见人。

鲍虎民为了让自己的战友们休息好，多睡会觉，自己一个人连续站了两班岗，凌晨24时，只觉得两眼发涩，头脑发晕，只好从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辣椒咬了一口。裂开大嘴自言自语地说：“还是这东西管用，咬一口什么睡意也没有了！”大嘴一合一张：“吸------哈”

鲍虎民的话还未落音，一颗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落在了211高地上，在1号哨位前爆炸，轰隆一声巨响。

3个哨位上的战士都被惊醒。

副班长陆欣在1号哨位上喊：“班长，敌人向我们开炮了！”

鲍虎民回应：“注意隐蔽，敌人趁我们立足未稳，可能要对我们发起进攻了！”说罢，摸起报话机向指挥部汇报：“连长，我是211，敌人向我们打炮了！”

5连指挥部里，5连连长陈昌建正在看作战沙盘，抓起电话对着电话说：“注意观察，注意隐蔽，我们连刚接防阵地还不到24个小时，正在摸查越军的动向！”

高昌彦、唐运河被爆炸声惊醒，摸起冲锋枪就要射击，唐运河问：“副班长，敌人冲上来了？”

副班长陆欣说：“注意隐蔽，准备战斗！”

1号哨位3名战士进入战备状态。

这时，哨位里的报话机响了，鲍虎民拿起报话机说：“我是211，我是鲍虎民，敌人向我们突然袭击！”

报话机的那一头是连长陈昌建打来的，连长说：“你们立足未稳，情况不熟，不要轻举妄动，坚守岗位！”

鲍虎民回答：“是！”放下报话机，端起轻机枪，趴在战壕上，命令董安民、王念顺：“准备战斗！”

董安民、王念顺各自端枪，找好方位准备射击。

5月31日凌晨25时，大雾越来越浓，对面都看不到人。越军便对211阵地突然袭击，炮火全覆盖，猛烈的炮火，像巨雷一样轰炸在211高地上。

一瞬间，枪声大作，炮火遍地。耳朵里听到的到处都是炮弹的呼啸声和爆炸声。

脚下的大地在抖动。

211高地山坡上的树木被炸断，残枝断叶满天飞。碎石乱崩，尘土飞扬。

3个哨位里面的防御战士，被炮弹压制得头都抬不起来。

战壕和猫耳洞都遭到越军炮弹的轰炸。

1号哨位被炮弹炸塌，掩体被摧毁，小诗人唐运河手握冲锋枪，趴在战壕上正准备射击，一颗炮弹打了过来，落在他的肩膀前，他的半边脑袋立刻就被炸开了花，血和脑浆都流了出来，他还挣扎着说：“班长，我要射击，我要亲手杀死几个越南鬼子！”

陆欣抱着他，泪如泉涌。

一封信从他的衣兜里掉了下来，越南鬼子们又冲了上来，陆欣来不及看信，急忙把信塞进洞壁的岩石缝里，放下唐运河，端起冲锋枪继续射击。

2号哨位也遭到越军炮火的猛烈轰炸，战士王念顺左臂受伤，血流不止。

班长鲍虎民不断地用报话机向指挥部请示：“敌人向我炮击，炮火猛烈，请求支援！”

3号哨位也同样遭到了越军炮火的袭击，战士辛胜康中弹牺牲。  

越军密集的炮火持续了45分钟，子夜25时55分，越军炮火延伸，越军982团4营，兵分两路对211高地实施攻击。

山坡上蜂拥而来的越军，嘴里叫嚣着：“诺（布）松空叶！（缴枪不杀！）”拼命地一边打枪一边往上冲！

越军的炮火停息，步兵冲了上来。

陆欣用报话机向上级请示：“我是211，我是211，越军以数百倍与我的兵力在炮火的掩护下，向我突袭，请求支援，请求炮火支援！”

报话机的喇叭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没有回应。

战士高昌彦说：“副班长，报话机不通！”

陆欣气得把报话机一扔说：“线路被炸断了，准备战斗！”

6月1日凌晨1时10分211高地的前面数十倍与我的越军，在炮火的掩护下，趁着浓浓的大雾，从山坡上冲了下来。

接近211高地一号哨位仅仅只有五、六米远的时候，防守在1号哨位上的陆欣、高昌彦，透过浓雾看清楚了敌人，山坡上的越军黑压压的一片。

陆欣、高昌彦猝不及防，措手不及，急忙向敌人扔手留弹，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敌人倒了下去，但有十几个敌人却从侧翼冲了上来，对准陆欣和高昌彦猛烈扫射。

高昌彦身中数弹，光荣牺牲。

1号哨位上只剩下副班长陆欣一个人了，越军嚎叫着：“你被包围了，抓活的！”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这时陆欣的腿上、肩膀上也都中弹受伤，他急忙拿起报话机呼叫：“我是211，我是211，我是陆欣，1号哨位被敌人包围了，炮兵，炮兵，为了祖国领土的完整，向我开炮，向我开-------炮-------！”

越军蜂拥而上，大声地呼叫着：“抓活的！抓活的！”“诺（布）松空叶！”（缴枪不杀）扑向陆欣。

陆欣冲锋枪里面的子弹打光了，只好把枪朝敌人一扔，从掩体上抓起了最后的一颗手雷弹。

11名越军包围过来，陆欣慢慢后退，越军步步紧逼，陆欣退到了那枚六连留下的82型号炸弹前一声怒吼：“忘恩负义的越难小崽子们，你们的死期到了，老子宁愿一死也不会当你们的俘虏！”呼喊着、磕响了手雷弹，引爆了82型炸弹，“轰隆”一声巨响，与冲上来的11名越军同归于尽。

2号哨位里的班长鲍虎民听到1号哨位上的巨响，知道1号哨位已经失守，抱起轻机枪猛烈地向敌人扫射。

越军气势凶猛，人员多我数十倍。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又继续冲上来。

211高地2号哨位前面的山坡上倒下了一大片越军的尸体。

汹涌而来的越军，占领了1号哨位后，看到我防御人员甚少，高兴地叫嚣着：“他们人少，我们冲上去，抓活的！”拼命地往上冲。并且还动用了火箭筒，60小钢炮。一发又一发炮弹爆炸在2号哨位上。

越军疯狂地冲上2号哨位。

鲍虎民看到越军冲了上来，抱着轻机枪，拼命地向敌人扫射。

董安民、王念顺也一起向越军扔手榴弹。

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一大片越军倒了下去。

这时，3号哨位上的查明才、黄玉进、尤大勇也赶来增援，一起向山坡上的越军开火。

两个连的越军被我6名战士打得连连后退。

2号哨位被越军982团4营两个连的兵力，层层包围，鲍虎民带领5名战士沉着应战。他对战士们说：“我们的电台被炸坏了，我们与指挥部已经失去了联系，我们必须派1名同志回去向连部汇报我们这里的情况。谁回去？”

无人回答。

鲍虎民说：“回去又不是逃避，回去的任务更艰巨，只有把我们这里的情况如实地报告给连部，才能更好地了解敌情，战胜敌人！”

5名战士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还是没有人答应回去。

鲍虎民说：“已经来不及了，王念顺！”

王念顺：“到！”

鲍虎民把手里的战地记录本交给他说：“我命令你回去，向连部报告我们这里的战况，并请求增援！”

王念顺说：“我不回去，阵地上本来人员就少，越军几百人，我们只有6个人，你让我回去，阵地上就只剩下你们5个人了，力量过于悬殊，我不放心，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王念顺挥舞着受伤的左臂，抱着冲锋枪回到射击位置。

鲍虎民又命令说：“董安民！”

董安民：“到！”接着就说：“班长，派人回去这门心思您就不用操了，谁也不会回去的。我们面临比我们多上百倍的敌人，我们能回去吗？王念顺说的对，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

鲍虎民满眼含泪，咬了咬嘴唇说：“好，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祖国的好战士！”

越军又开始发起了冲锋。

火箭弹、60小钢炮在前面开路，对我211高地狂轰滥炸。

2号哨位上的多个掩体被摧毁。

尤大勇被炸死。

黄玉进也身负重伤奄奄一息。

鲍虎民把牺牲了的尤大勇安放好，抱住身负重伤的黄玉进大声地呼叫：“黄玉进，你不能死，你一定要坚持住！”

黄玉进有气无力地说：“班长，我不行了，你的决策是对的，把阵地……情况……汇报给领导……”

黄玉进闭目长逝。

越军扑了上来。

鲍虎民抱起轻机枪率先射击，王念顺、董安民、查明才也一起在最佳位置上向越军射击。

狡猾的越军兵分两路，一路从正面进攻，另一路却趁着大雾和熟悉的地形，隐蔽在丛林中，从2号哨位左侧的巨石后面摸了上来。

从后面摸上来的越军在距离我军不到6、7米远的情况下，用手雷、火箭筒、60小钢炮向2号哨位猛烈轰击。董安民、查明才也相继中弹牺牲。王念顺被炮弹炸得昏死过去。

鲍虎民一边用机枪打击敌人，一边抱着头部在流血的王念顺往后撤：“王念顺，你醒醒！你醒醒！我们必须要留一个活着的回去向上级汇报！”

王念顺左耳左臂都在流血，臀部也中了敌人的炮弹，血不住地往外涌，裤子破裂，鲜血流淌了一地，已经昏死过去。

鲍虎民只好把他放下，举枪向敌人射击。

越军冲了上来，叫嚷着：“抓活的！抓活的！”“诺布松空叶！”（缴枪不杀）步步紧逼，把鲍虎民逼到了2号哨位顶峰上面的悬崖上。

鲍虎民的子弹打光了，只好搬起石头砸向敌人。

越军蜂拥而上：“抓活的，抓活的！”“诺布松空叶！”冲上悬崖。

十多个敌人冲了上来，把鲍虎民团团围住，鲍虎民抱住其中的一个，用牙齿咬住敌人的耳朵，纵身跳下了悬崖。

王念顺身负重伤，昏死过去，当他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拥满了敌人，叫声：“不好！”伸手就抓脖子上用尼龙绳挂着的光荣弹。

越军连长阮范雄手疾眼快，一下把他按倒在地：“你小子还想自杀！”一枪托子把他砸昏过去。

众越军一哄齐上，扭胳膊按腿，把王念顺捆绑了个结结实实。

越军占领了1、2号哨位，立即又向3号哨位冲锋，在用火箭弹，60小钢炮、手雷轰炸了十几分钟之后，冲进了3号哨位。

3号哨位里面空无一人，越军连长诧异地说：“中国军人玩的是什么鬼把戏？我们的军情估计，211高地上他们至少会投放一个连的兵力，怎么只有10个人？”

五连一班班长鲍虎民抱着敌人跳下悬崖后，10多分钟才苏醒过来，侧耳听了听周围的动静，越军正在到处搜查他。他只好向凹谷底下的一潭池水爬去。

越军在鲍虎民坠落的地方对他进行了全面搜索，只找到了那名越军的尸体，但却没有找到鲍虎民的尸体。因为在敌人搜捕到他跟前时，他把头潜进了水底下。越军只好说：“让中国军人逃掉了！”

然后，抬着那名越军的尸体，押着绳捆索绑的王念顺向227高地上走去。

王念顺的左腿被炸断，稍微走慢一点，越军就用枪柄砸他：“快走！快走！小心趟响了老子们埋下的地雷！”

王念顺听到有地雷，顿时产生了扑雷寻死的念头：“我宁可被地雷炸死，也绝不能当敌人的俘虏！”身体往地上一扑，希望能被地雷炸死。

两个越南军人，立即把他拉扯回来，“啪啪”就打了他两个嘴巴用越南话说：“你找死！”

王念顺宁死不屈地回骂：“老子就是找死，你们把老子打死吧，中国军人是不怕死的！”

鲍虎民隐藏在凹谷底部的水潭里，等待越军走了之后，把头露出水面，听到越军的呼喝声和对王念顺的打骂声，看到王念顺饱受越军的凌辱，心里一阵阵酸楚，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我的好兄弟！”

王念顺被越军押送到越南太原城的一个监狱里。

越军的一名审讯官说：“先给他一个下马威！”

接着就上来两个身强体壮的越南军人，不由分说，抡拳就打。一顿拳打脚踢后，王念顺的肋骨被打断了两根，冷汗冒了出来。

审讯官问：“什么职务？是哪个部队的？”

王念顺用双手捂住肋骨，闭口不言。

审讯官说：“又是一个硬骨头，用电刑！”

两名越军把夹子夹在王念顺的手上、脚上、生殖器上。问：“用几百伏的？”

审讯官说：“300伏，再不招供就用500伏的！看是他的嘴硬还是咱们的刑罚硬！”

越军按下了电源开关。

王念顺的全身立即被电流充满，整个身体，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紫，很快就昏死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越军的审讯官又问：“那个部队的？老实招供！”

王念顺破口大骂：“忘恩负义的越南狗崽子，不要白日做梦了，我堂堂中华大国的革命军人，岂能向你这弹丸小国屈服？做梦去吧，老子死也不会向你们交待什么的！”

越军的审讯官摇了摇头说：“中国的军人一个比一个强硬，先关押起来！”

王念顺被拷打得奄奄一息关进了一间牢房里。

鲍虎民在水边的草丛中潜伏了七天七夜被饿得昏死过去数次，当他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想到了自己肩负的使命，暗暗地鼓励自己“我不能死，我得把战地的情况汇报给上级的领导们！”强烈的求生欲望，鼓励着他。他在水塘边东张西望地竭力想寻找一点东西吃，可水塘边上，除了芦苇，什么可以充饥的东西也没有。鲍虎民正处绝望之际，面前的草丛中翻腾上来一只癞蛤蟆，趴伏在草丛上，呼哈着肚子，唏嘘着舌头正在捕捉蚊虫吃。为了生存，为了能把战地的情况及时地送回后方，他一把就把癞蛤蟆抓了过来，放进嘴里，嘎巴嘎巴地咀嚼起来，连皮加肠子吞食下去。然后，又喝了一肚子臭水，拖着两条被地雷炸伤的残腿，慢慢地爬回到了后方。

67军指挥部里军长张志坚手里握着电话，大声询问：“什么？211高地失守？你们是怎么搞的？夺回来，必须给我夺回来！这是我们军从1军手里接过来的，你们一定要把它给我夺回来！”

电话那头说：“敌人的炮火太猛烈了，不像是连排级的进攻，这一次越军像是有特别的计划和行动！”

张志坚军长说：“你分析的对，这是越军的M------1计划，你们要给我把它全部彻底的打乱！”

军指挥部里十几部861电台里都在不断地报告着前线的战况和胜利的好消息。

军长张志坚对身边的参谋长粟戎生说：“咱们军设防的哨位约1100多个，从来还没有发生过像211如此的惨败！粟参谋长！”

粟戎生立正敬礼：“到！”

张志坚说：“我命令你到最前方去，组织595团夺回211高地！”

粟戎生立正回答：“是！”随即，带上几个参谋长，整装出发，立即赶到595团指挥部。

团指挥部里，团长王光辉正在和二营营长曹汉围在作战沙盘边，用手指划着211高地。

团长王光辉说：“好狡猾的越南鬼子，他们竟用声东击西的办法，兵分两路，一路在140、142实施佯攻，一路却组织优势兵力偷袭我211高地，这就是他们蓄谋已久的M------1计划吧？”

粟戎生率领着几个作战参谋走了进来：“说的好，越军不但实施了M-------1计划，而且最近还要接跟着实施M-------2计划，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回211高地，彻底粉碎越军的M-------1和M-------2计划！”

曹汉说：“妈拉地，这都是我军玩过的把戏了，越南小崽子们还敢关公门前耍大刀？给我们玩声东击西？参谋长，你来的正好，我要亲自带一个排上去，干掉211高地上的越南小崽子，夺回211高地！”

粟戎生笑了笑说：“你还是个急先锋脾气，你先歇歇吧，还轮不到你。去，把一营副营长王朝栋给我叫来！”

通讯员陈庆平跑了出去，把王朝栋给叫了过来。

王朝栋全副武装，走到门口立正敬礼：“报告！”

粟戎生说：“进来！”

王朝栋立正敬礼：“报告首长，王朝栋前来报到！”

粟戎生说：“211高地失守，我命令你负责一线指挥，带领一个连向211高地出击，夺回211高地，有没有决心？”

王朝栋立正敬礼响亮地回答：“有！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粟戎生说：“好！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等候你胜利的好消息！”

6月1日 ，夜，副营长王朝栋把一连人员召集起来说：“同志们，我们刚刚接到上级首长的命令，让我们在今天夜里进攻211高地，必须夺回211高地，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一连战士齐声回答：“有！请副营长下命令吧！”

王朝栋说：“第一突击队，有一连副连长贾柯带领，从255高地向211高地进攻；第二突击队，有一连二排长王忠远带领，从908高地，向211高地出击。我跟随第一突击队行动，负责一线指挥。同志们立功受奖，报效祖国的时候到了，谁英雄谁好汉咱们战场上见！”

6月1日半夜11点30分，我军兵分两路，各自从255高地，908高地，冒着倾盆大雨，向211高地出击。

第一突击队队长贾柯和副营长王朝栋商议说：“副营长，我们为了避免过大的伤亡和不必要的牺牲，咱们采取添油战术，先党员、后班长、然后再共青团员的顺序，组成两个战斗小组分别出击吧？”

副营长王朝栋腰带上挂着一把手枪，手里握着一杆冲锋枪，头上戴着钢盔点头说：“最好，就那样交替进攻！”

两个战斗小组一前一后交替前进，正准备越过凹地死亡谷扑向211高地，211高地上的越军发现了他们，机枪、手榴弹一起向凹谷里面打来。

雨越下越大，越军的炮火越来越猛烈。

王朝栋说：“既然敌人发现我们了，我们就冒死冲过敌人的封锁线！”

贾柯立即动员道：“党员、班长、副班长站出来！”

一连的几个党员、班长、副班长都站了出来，共有11个人。

贾柯说：“怎么这么多？”

其中有一名头戴钢盔，手握冲锋枪的矮个子班长说：“报告副连长，我不是你们1连的，我是6连一班的班长江玉平，奉命前来为你们带路！”

贾柯看了看他被钢盔遮盖住的面容说：“你出列，你是来当向导的，你跟随大部队行动！”

江玉平说：“这里的地形我熟悉，我是向导，我又是党员也是班长，我就应该冲在队伍的最前面！”

贾柯看了看他，王朝栋看了看他，战士们都看了看他。

王朝栋说：“好同志！我就命令你率领这十名党员、班长、副班长第一批冲锋！你在211阵地上打过仗，你也知道，前面的凹谷就是死亡谷，通向死亡谷的就是鞍部雷场，你们要顺利通过鞍部雷场，直取211高地！”

江玉平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同志们跟我来，出发！”

江玉平一猫腰率先向211高地冲去。10名共产党员、班长、副班长按2：1：1：1的战斗队形向211阵地冲锋。

227高地上的越军在雷电交加和探照灯的照射下，发现了我突击小分队，集中炮火对凹谷轰炸，封锁我军前进的道路。炮弹引发了鞍部雷场上的地雷，顿时，爆炸声不绝，火光冲天，响声一片。

江玉平率领的第一小分队，刚冲到百米生死线，就遭到了越军的轰炸，两名副班长先后被击中当场牺牲，还有一名班长全身都被炸得肢离破碎，肠子挂到了树梢上。

江玉平和班长邵启明继续匍匐前进，邵启明前进的道路上横躺着两俱身背装具的军工尸体。

邵启明问：“江班长，这里有两俱军工的尸体，怎么办？”

江玉平问：“是我军的还是越军的？”

邵启明：“尸体都腐烂了，看不大清楚！”

江玉平命令：“继续前进！”

邵启明从腐烂的尸体上爬了过去，继续前进。

与此同时，在一连二排长王忠远的带领下，第二突击队也从908高地向211高地发起冲锋。第二突击队刚冲击到211阵地山脚下的一块5米多高的大石头下，越军的炮弹便倾泻而来。泥石飞扬，山崩地裂，地动山摇。

王忠远只好命令战士们：“同志们，隐蔽！”

战士们都跑向大石头，隐蔽在大石头下。

雨点般的炮弹呼啸而来，在大石头下爆炸，第一批冲上去的10名战士中弹牺牲，第二批战士接着又上，也同样遭到越军炮火的打击。鲜血和雨水混杂在一齐，染红了一大片土地，四处流淌。

王忠远看着牺牲了的战友们，撕心裂肺地呼叫：“同志们，离3号哨位，仅有十五米了，给牺牲了的战友们报仇，冲啊！”端着冲锋枪就冲了上去。

所有的突击队员，一跃而上，大声地呼喊着：“为死去的战友们报仇，冲啊！”一举冲上了211阵地的3号哨位。

越南军人见我突击小分队冲了上来，惊慌失措地狂呼：“中国军人冒着我们的炮火冲上来了，太可怕了。打呀！”向我冲上来的战士拼命顽固抵抗。

王忠远贴着石崖隐蔽着悄悄接近3号哨位，把1颗手榴弹投了进去，随着一声轰鸣，几声“呜哇”惨叫，3号哨位里面的7名越军被全部炸死。

江玉平率领的小分队也迅速冲了上来。

第一突击队与江玉平率领的小分队在3号哨位里面会合后，江玉平向贾柯和王朝栋汇报说：“3号哨位，被我们拿下了，1号哨位，2号哨位上的越军必然会拼死抵抗，我们也请示炮火支援吧？”

王朝栋说：“双方近在咫尺，很可能会造成误伤啊！”

江玉平说：“请营长放心，2号哨位的下面有一个山洞，我们隐藏在里面，保证万无一失！”

王朝栋下决心说：“好，我们也请求炮火支援，以牙还牙，让我们的炮兵同志打他个忘恩负义的越南小崽子！”

贾柯用电台向前线指挥部呼叫：“我是贾柯，我是突击队，我们已经夺回了211高地的3号哨位，请求炮火支援，打击1号哨位和2号哨位！”

1分钟后，我军的炮火呼叫起来，每一发炮弹都准确地落在211高地的1号哨位和2号哨位上。

越军一个排的兵力被炸得血肉模糊飞上了天。

我突击队在炮火的掩护下，迅速收复了211高地的1号哨位和2号哨位。

在我军突击队刚占领211阵地还不到10分钟，越军趁我军炮火停息之际，又组织了2个连的兵力从右边的3号高地和左边的227高地，向我军实行了左右夹击。并且呼叫炮火支援。

一瞬间，越军的炮火，又覆盖到211高地上。

越军炮火全覆盖之后，2个连的兵力接跟着冲了上来，把还没有来得及喘息的我军突击队团团包围。

副营长王朝栋说：“越南小崽子给我们绞上劲了，我们又被包围了！”

贾柯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来，我们就打！同志们准备战斗！”

越军的炮火还在对211阵地进行猛烈的轰炸，两个连的兵力，从左右两座山头上压了过来。

越军疯狂地扑来，王朝栋断呼一声：“同志们，打！”

211高地3个哨位上的我军战士们，机枪、冲锋枪一起响起，子弹、手榴弹同时射向敌人。

大片敌人倒了下去。

前面的敌人倒下了，后面的敌人还是继续上。

越军越来越猛，越聚越多。

王朝栋下命令说：“敌我兵力过于悬殊，我们不能做无谓的牺牲，同志们准备撤！”

这时，只听贾柯“哎呀！”一声，王朝栋朝他一看，只见他的右腿处被子弹打穿了两个窟窿，鲜血染红了军裤，顺着裤腿往下流。

王朝栋急忙命令他：“贾柯，我掩护，你带领战士们撤！”

贾柯腿负重伤，依然坚持战斗，他用机枪扫射着敌人说：“副营长，你们撤，我来掩护！”

王朝栋说：“不行，你负伤了，你快撤！”

贾柯说：“你是一线指挥，你撤！江玉平、张士良，我命令你们两个人，把副营长弄走！”

江玉平、张士良走上前来，架起王朝栋就走，一部份战士边打枪边后撤。

越军疯狂地扑了上来，贾柯奋力还击，连毙两名越军。机枪里面的子弹打光了，就在他弯腰摸手榴弹的时候，越军投来了一枚手雷弹，弹片击穿了他的小腹，肠子露了出来，他把肠子往肚子里面用手一按，用毛巾堵住伤口，抓起手榴弹向敌人投去。

前面的3个敌人倒下了，后面的3个敌人却又冲了上来，3个越军死死地抱住了他。

贾柯奋力挣扎，拉响了挂在腰间的手榴弹，愤怒地大叫：“小越南鬼子，我死也够本了，你们给老子我陪葬吧！哈哈、哈哈！”手榴弹爆炸了，3名越军和贾柯副连长同时倒在血泊中。

二营指挥部里，营长曹汉手里握着话筒，暴怒地吼叫：“211！211！你们冲上去了吗？妈拉地，越南小鬼子有多少人马？他们的脑袋都是铁疙瘩吗？就是铁疙瘩，你们也要给我拧下几颗来，在天亮之前，一定要夺回211高地！”

话筒里爆炸声不断，却没有回音。通过话筒，一声声巨爆，都把营长曹汉的耳朵震得嗡嗡直响。

曹营长把话筒往桌子上一扔，吼：“警卫员，拿挺机枪来！”

警卫员去拿机枪。

教导员李保勇却把警卫员的机枪夺下，问曹营长：“你要干什么？”

曹汉说：“我要亲自上去，揍死他几个越南小崽子！”

教导员李保勇说：“我的急先锋！要冷静沉着，咱们刚接守阵地，还不到两天，什么情况都不熟悉，电话线路都没有接通，难免会吃几个败仗！”  

二人正说着，从阵地上下来了几个受伤的战士，向他汇报说：“营长，可恶又可恨的越南小崽子，在211阵地1号哨位前的一块大石头上，吊起了我们副连长贾柯的尸体！”

曹汉气撞顶梁，怒目圆睁，推开教导员，就去夺警卫员手里的机枪：“妈啦地，这是在向我们示威！是可忍孰不可忍，忘恩负义的越南小崽子，欺人太甚，也太猖狂了，我一定要上去，亲自教训教训他们！”

正在曹营长怒不可遏之际，3连连长孙定芳大步走了进来：“营长，我带人上去吧！”

教导员李保勇说：“好，你来的正好！我命令你带领3连，分成3个突击小分队，去211阵地，火速支援一营一连，务必拿下211高地！”

曹汉两眼喷火，把机枪往3连连长孙定芳胸前一扔说：“多拿机枪，给我狠狠地打！”

孙定芳接过机枪跑了出去。

孙定芳率领着3个突击小分队，20多挺机枪，冒着越军炮火的封锁，冲上211高地。

越军发现我增援部队，也用话筒向小青山和227高地上的越军求救：“中国军人又派来很多增援部队，请求炮火支援！请求炮火支援！”

小青山越军炮兵阵地上，几百门印着“中国制造”的加农炮、榴弹炮、迫击炮，在头戴“中国制造”钢盔的越军的操纵下，一齐向211阵地，3连冲锋的路段上倾射。

3连连长孙定芳大声呼叫：“同志们，这里就是死亡谷，这里就是百米生死线，我们只要冲过百米生死线，越过死亡谷，就能拿下211高地，爱我中华的军人们，冲啊！”

凶残的越军发疯似地向我军轰炸，仅在半个小时之内就向我军倾泻了3000多发炮弹。山头被炸平了，黄土被炸红了，3连战士们的尸骨堆积在百米生死线上，鲜血混合着雨水在死亡谷底哗哗流淌。

   我慈善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愤怒了，我炮兵愤怒了，我们的大炮愤怒了。万炮齐发对准被越军占领的211高地一阵猛烈的轰击，211高地上的越军鬼哭狼嚎，几乎全部被歼灭。

凌晨5点55分，我军255高地指挥所里，三营营长谭德生焦急地看着手表，隐蔽所外，一群战士冒雨而来，领头的瘦高个立正站好行了个军礼说：“报告，7连一排排长刘海洋前来向谭营长报到！”

谭德生满脸泥浆，咧开干裂的嘴唇笑了一下说：“一排长，你们上来了，3连战士被越军的炮火压制在死亡谷里了，伤亡很大。我们得尽快去解救他们！”

刘海洋说：“我们现在就行动！”

谭德生抬腕看了看手表说：“现在是5点55分，我主力炮火将对211阵地进行5分钟的全覆盖，5分钟后，炮火延伸，团长命令你们，6时整，向211高地发起进攻。不惜一切代价拿下211高地，为我兄弟部队报仇！”

刘海洋说：“5连和3连都打得非常壮烈，我们一定要为他们报仇，夺回211高地！”

谭德生说：“你们绝对不能麻痹大意，从255高地，通向211高地之间，有一条宽约200米的凹谷，那个凹谷被战士们称之为死亡谷。中间只有一条60多公分宽的羊肠小路，两边草丛中都布满了地雷，敌人为了切断这条通道，用直瞄炮、60炮、重、高机枪和狙击步枪等武器构成了交叉火力网，对我军实施密集封锁。一旦被敌人的炮火跟踪，就连一只苍蝇都很难飞越过去！你们肩上的担子不轻啊！”

二人正说着，我军的大炮响了起来，颗颗炮弹都准确地落在越军的阵地上。

5分钟后，炮火延伸，刘海洋把26个战士划分成五个战斗小组说：“同志们，我们为了缩小目标，每5个人组成一个战斗小组，由班长、副班长率领，全部轻装前进，我在第三组，一组在前，二组在后，三组紧跟，四组、五组不可掉队，拉开距离，出发！”

由于我军在明处，越军在暗处，第一组刚冲出几十米远，就遭到越军炮火的阻拦，当即就有一名战士牺牲。战士们立即趴下就地还击。

敌人在上，我军在下，情况十分不利。

刘海洋大声地呼喊：“冲上去！冲上去！死在战场上光荣，牺牲我一个，造福十亿人！”

战士们有的匍匐前进，有的踊跃而上，也有的一不小心，就踏响了小路两边的地雷，壮烈牺牲。

第二突击小组也冲了上来，也同样遭到敌人炮火的覆盖，也倒下了两名战士。

第四突击小组也冲了上来。

第五机枪小组的组长范传明带领轻机枪组，冲到离211高地不足15米了，敌人的一发炮弹在带路的6连老战士衡跃进身边爆炸，衡跃进的右边身体被炮弹炸开，身上的衣服被炮弹冲击波从背后掀起，一下子盖在了光头上，光荣殉国。

范传明大叫一声：“衡——跃——进——！”迅速滚到通道的弹坑里。左腿也被弹片击打在大腿上。

其余的几个战士也有人中弹，迅速隐藏到大石头的后面。

战斗还在激烈残酷地进行着，敌人的炮火毫不间息地轰炸着。刘海洋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离211高地3号哨位仅有15米了，他大喊一声：“同志们，跟我冲，为保卫祖国而死光荣！”话音未落，一个翻身跃起，箭步冲了上去。

    255高地通往211高地之间是一个凹字型的山谷，中间只有一条30——60厘米宽的通道，通道的两边都布满了地雷。

刘海洋刚冲出几米远，不幸被尸体绊倒，就在摔倒的一霎那间，他的身体向左边略微滚动了一下，压响了地雷：“轰隆”一声巨响，胳膊受伤，忍受着剧痛，连滚带爬地冲到了211高地山脚下的那块大石头下面喊：“同志们，注意隐蔽！”

战士们担心地看着他，焦急地呼喊：“排长——”

此时，越军的炮火像暴雨一样倾泻在我军的冲击路段上，突击队战士们身边的山体都被炸成了焦土和粉末。一个弹坑被炸了出来，又被另一个弹坑给炸平。每一分钟，211高地上都能落下1000多发炮弹。

在敌人的炮弹间歇之际，刘海洋顾不得胳膊上的伤痛，大喊一声：“同志们，冲过去！”冒着枪林弹雨，顺着一个坡道就地一滚，滚到了10多米以外的那块大岩石后面，冲过了敌人的封锁线。正在他翻身站立起来的时候，3号哨位上一个越军端着枪正在对他瞄准，刚要射击，被刘海洋眼疾手快，抬手一枪击毙。

刘海洋击毙那名越军后，迅速冲近3号哨位，拿起手榴弹就往洞里投，将3号哨位洞里面的2名敌人炸死。端起轻机枪就往里面扫射。

这时，范传明、任继平、徐志江、谢玉耐等人也冲了上来，再次夺下了3号哨位。

范传明、任继平、徐志江、谢玉耐冲了上来，抱住刘海洋兴奋地高呼：“我们夺回3号哨位了，3号哨位又是我们的了！”

几个战友正兴高采烈地欢呼着，范传明突然发现3号哨位崖洞上方的石岩上，有一名越军正在拼命地往上爬，妄想逃跑。端起轻机枪就是一阵扫射：“看你往哪里逃！”那名越军中弹而亡，滚到了山岩下。

刘海洋说：“同志们，我们虽然夺下了3号哨位，现在1号哨位，2号哨位还在敌人的手里呢，我们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敢打敢冲，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一鼓作气拿下1号哨位和2号哨位，同志们，有信心吗？”

战士们齐声回答：“有！保卫河山，寸土不让！人在阵地在，祖国寸土不可丢！坚决夺回1号哨位和2号哨位！”突击队的战士们发出铮铮誓言。

7连一排的战士们犹如下山的猛虎，在排长刘海洋的带领下，向1号哨位和2号哨位冲去。

    越军得知丢失了3号哨位，炮火更加猛烈了。1号哨位和2号哨位上的越军以疯狂猛烈的火力抵挡着我军的进攻，手雷弹和火箭筒疯狂密集地向我军突击队射击。

刘海洋带领突击队员们正准备向2号哨位冲锋，报话机里传来了谭营长的声音：“一排长，你们干的好，我要为你们请功。但是，现在敌人的炮火太猛烈了，请你们坚守3号哨位，停止向1、2号哨位进攻！”

刘海洋不理解地问：“这是为什么？我们要一举拿下1、2号哨位！”

电话那头说：“停止进攻，执行命令！”

刘海洋放下了报话机。

1、2号哨位上的越军还在疯狂地投手榴弹、用机枪扫射。

突击队的战士们停止了进攻，越军的炮火也时打时停，零星炮火不断，持续了一整天。下午6点40分左右，越军的炮火哑巴了，枪声也停了，整个阵地死一般的寂静。

夕阳从云缝里钻了出来，把残留下来的一抹云彩染得血红。

刘海洋看着战友们的一俱俱尸体，蹲到地上抱头痛哭：“这是一场付出了沉重代价的胜利啊，我的20多名好兄弟，你们都牺牲了，祖国忘不了你们，人民忘不了你们啊！”

他们把战友们的尸体收容好，由轻重伤员们抬着，送回后方。

临别时，刘海洋对胳膊上受了伤的江玉平说：“一班长，把英雄们的遗体送到收容所，一定要告诉他们，把遗体给清理干净，他们还都是一些18、19岁的孩子啊。到了那边他们也会爱美、也会爱干净的！”

江玉平说：“您就放心吧排长！我会嘱咐他们的！”

刘海洋说：“你们到了后方，你也要安心养伤，出发吧！”

江玉平抬了抬受伤的右臂，欲向刘海洋行一个军礼，可他的右臂受了伤，怎么也抬不起来，只好立正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

刘海洋说：“你们走吧，一路平安！”

江玉平说：“是！伤好了，我还来给你们做向导，排长！”

夜幕渐渐降临。

江玉平的右臂耷拉着，用左手抬着战友们的遗体，嘱咐战友们：“小心脚下，这条百米生死线我来回走了6趟了，只要按照同志们践踏出来的脚印走，保证万无一失！”

六个伤员，2个人抬一俱遗体，紧跟在江玉平的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着，躲避着前进道路上的地雷。

江玉平7个人，抬着3俱遗体，摸索了一夜，来到了我军后方的595团救护所。

救护所里的军医们，迎接上来，把遗体运走，江玉平嘱咐他们说：“收容所的同志们，麻烦你们一定要为我牺牲了的战友们好好整整容啊！”说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一名叫赵常德的军医，让江玉平脱掉满是血迹的军衣问：“同志，你伤着那里了？”

江玉平抬起了胳膊说：“我的胳膊好像是断了，枪都端不动！”

赵常德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说：“虽然浮肿的利害，但却不像是骨折。”

江玉平问：“没骨折，咋痛的这么厉害？”

赵常德用手试探性地按摸了一下说：“同志，你这是脱臼了。问题不大，来，咬住牙，配合一下！”赵军医说着，左手按住江玉平的肩胛，右手拉住他脱臼的臂膀轻轻地往下一拉一按一抬，只听“巴嘎”一声轻响，江玉平的胳膊立刻便不痛了，活动自如，抬了起来。

江玉平吃惊地大叫：“神！神！神了！”竖起了大拇指问：“同志，那年的兵？医术真不赖！”

赵常德说：“我是81年的兵，也是二营的！”

江玉平惊喜地问：“你也是二营的？”

赵常德点头回答：“对，二营四连出来的卫生员，一上前线，就被调到团急救所里来了！”

江玉平问：“我可以回去了吧？”

赵常德问：“回那里去？”

江玉平站起身甩了甩胳膊说：“回211高地呀！”

这时，一名叫贾西安的卫生员走了过来说：“你的臀部受伤了，你不能回去！”说着从江玉平的臀部拔出来一块弹片说：“这么大的一块弹片在你腚上镶着你都没有感觉到痛？”

江玉平这才知道自己的臀部受了伤，伤口处一阵一阵地痛。“嘿嘿”地笑了笑说：“只顾着赶路了，什么时候被越南狗咬了一口都不知道。不痛，不痛!你们俩这不是把炮弹皮给取出来了吗？没事了！”穿上小褂就走。

赵常德和贾西安共同把他拦住说：“同志，你不能走，血还在往外流，必须立即止血！”

江玉平被按倒在简陋的病床上。

赵常德和贾西安两个人，一个拿药，一个拿纱布，给他包扎。

臀部包扎好了，赵常德以命令的口气说：“老实地爬着，我们还要去抢救别的伤员！”

江玉平不服气地说：“我还要回211高地去当向导呢！”

赵常德和贾西安白了他一眼说：“伤不好，那里也不准去！”又去抢救别的伤员。

江玉平见赵常德、贾西安离开，一骨碌从病床上爬起，暗暗地说：“百米生死线我都走熟了，你们不让我走，我就不走？当兵的蚊帐------没门！”悄悄地溜出了团救护所，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向通往211高地的百米生死线丛林中走去。

江玉平只在团救护所里待了2个小时，天已经黄昏，用手捂住受伤的屁股艰难地走着，夜幕渐渐降临。

丛林里越来越黑，长途奔波使他顿感头晕眼花，他用手揉了揉眼睛看了一下手表喃喃自语：“才4点就天黑了？我怎么看不清东西了呢？”江玉平只顾看手表，脚下一不小心被树枝绊了一跤。身体趔趄，脚步踏偏，刚叫出两个字：“不好！”轰隆一声巨响，踩踏在了地雷上，身体前倾，双腿从大腿根部被齐齐地炸断。

江玉平躺倒在地上喃喃地说：“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这条生死线我走了六趟，这回我湿鞋了！”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

211高地上，刘海洋擦干净了眼泪说：“同志们，25人的突击队现在就剩下我们5个人了，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好好加固工事，狠狠打击敌人！”

范传明、任继平、谢玉耐、许金土几个人利用石块、泥土，把哨位坚固起来。

石块、泥土不够用了，范传明弄来了几俱越军的尸体，垒叠在哨位前。

刘海洋摆了摆手说：“不可！把他们也安顿好吧，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祖国而牺牲了的勇士！”

范传明听后又把越军的尸体从筑好的掩体上抱了下来，整齐地放到一边。

夜间10点掩体修筑好了，天气晴朗，满天星光闪烁。刘海洋、范传明5个人掏出压缩饼干正要往嘴里送，哨位下突然传来微弱的呼吸声。

刘海洋等人立即扔掉饼干，把枪抓在手里，端着枪小心翼翼地走近喘息声。

星光之下，为7连突击队带路的六连一班班长江玉平，手里握着一枚手榴弹，拖着被地雷炸断了的双腿，吃力地往上爬。见到有人，正要拉响手榴弹，却被刘海洋一把抱住：“江玉平，我的好兄弟，你怎么又上来了？”

江玉平把手榴弹放下，放心地说：“我还疑为你们都是敌人呢！”

刘海洋抱起江玉平走进哨位，为他灌了几口水问：“伤的重不重？伤在那儿了兄弟？”

江玉平回答：“两条腿都不是我的了，都被敌人给吃掉了，我爬了5个多小时，才爬到了这里！”江玉平苦涩地笑着。

刘海洋问：“我不是命令你去后方治疗受伤的臂膀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江玉平气喘吁吁地回答说：“咱们团急救所来了一个厉害的角色，他搭眼一看就知道我的胳膊没断，是脱臼了，用祖传的整骨疗法，轻轻地给我一拉一按一抬，我的胳膊便复了位，当时就不痛了……”

刘海洋问：“所以，你就偷偷地跑了回来？”

江玉平说：“怎么能叫偷偷地跑了回来呢？我是归队，我是来给你们做向导的，我要和你们并肩战斗，一起坚守211高地！”

刘海洋抱起他没有了双腿的身体惊呼道：“兄弟，你的两条腿都没有了！都被地雷给炸断了，你仅靠上肢就爬了5个多小时啊？了不起，我的好兄弟，你真了不起！”

江玉平的两条腿都在胯部齐齐地断去。

江玉平说：“都是靠爱国报仇的决心才爬了上来，现在见到你们了，我就放心了！”

刘海洋紧紧地把江玉平抱在怀里说：“兄弟，我马上派人把你送回去，你一定要坚持住！”

转身呼唤：“范传明！”

范传明：“到！”

刘海洋：“你立即把江玉平同志送到战地医院去！”

范传明：“是，我背也要把江班长背到战地医院去！”

江玉平：“排长，我可能不行了，我的血已经流干了，没必要再让战友们把我送回去了。夺回来的阵地不容易，你们一定要坚守好阵地，我们的热血可以流，祖国的寸土不可丢！”

六连一班的战士许金土泪流满面地抱住他大哭：“班长，你不能死，我和你一起奉命来带路，你死了，我怎么办？”

江玉平用手抚摸着许金土的脸蛋说：“我们和刘排长虽然不是一个连队的，但共同的目标都是打击敌人，夺回阵地。你要听从刘排长的指挥，为……为……我……我……报……仇……”说完，壮烈牺牲。

许金土抱住他撕声裂肺地一声恸哭：“班-------长-------”

刘海洋在前，范传明、任继平、谢玉耐、许金土四个人在后，五个人脱掉钢盔，向烈士江玉平的遗体鞠躬致哀。

礼毕，刘海洋脸上挂满了泪水说：“同志们，阵地上就只有我们5个人了，红旗不倒，继续革命！我们人少，但我们肩头上的担子可不轻，我们的任务是‘夺取211’高地，但是现在，只有3号哨位在我们手里，我们应该怎么办？”

范传明、任继平、谢玉耐、许金土一起回答：“冲锋不息，战斗不止！完成我们的任务，夺回1、2号哨位！”

刘海洋看了一下手表说：“现在是半夜12点，我们人少，只能智取，不能强攻。我刚才观察了一下地形，从3号哨位通往2号哨位的S战壕已经被越军堵塞，或者还布满了地雷，我们只能从战壕的左右两侧被炮弹炸出的坑坑洼洼处摸近2号哨位。但是，在不利的情况下，绝不能恋战！”

刘海洋看了看战士们，分派任务说：“我带领许金土从左侧发起进攻，党员范传明带领任继平、谢玉耐从右侧发起进攻。出发！”

五个人分成两组，借用弹坑作掩护，迅速冲向2号哨位。

刚接近2号哨位，越军的手雷弹，喷火枪、火箭筒便一齐射来，5名战士只好跳进弹坑里。

突袭没有成功，5个人退了回来。

    5个人刚退回到3号哨位掩体内，越军的大炮又疯狂地轰炸起来。

刘海洋说：“越南小崽子们的观察设备还蛮强的，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范传明说：“他们有夜视仪，有我们支援给他们的炮弹，这不都是我们中国支援给他们的吗？”

许金土说：“他们真是忘恩负义，美国侵略他们的时候，不都是咱们中国又出武器又出人，帮助他们才把美国人打跑的吗？”

谢玉耐倚靠在洞壁上，侧耳听着洞外的爆炸声，仔细地数着数：“一千三百六十八、一千三百六十九、一千三百七……”

任继平问：“谢玉耐，你在数什么呢？”

谢玉耐一边摆手一边回答：“不要打扰我，越南小崽子不到半个小时，就给我们送来了一千三百七十发炮弹。”谢玉耐一边回答任继平的问话，一边继续数：“一千三百七十一、一千三百七十二……”

正数着，越军的炮弹声，嘎然而止。

众人迷惑不解，刘海洋灵机一动，从地上站起，冷冷地笑了一声说：“又在玩什么鬼把戏？想玩我们玩剩下的战术？同志们，准备战斗！炮火过后，越军又会发起攻击！”

五个人奋身站起，端着枪挪向射击位置。

果不其然，在越军的炮火之后，一个连的越军偷偷地向3号哨位包围过来。

3号哨位山坡上，越军悄悄而上……

相隔仅仅只有10米远了，趴伏在射击位置上的刘海洋大吼一声：“打！”

先是5个人投出的10枚手榴弹在敌群中开花，炸倒了一大片敌人，随后就是五挺轻机枪喷射出的火焰，压向敌人。

越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懵头转向，丢下20多具尸体，溃逃而去。

7连的5名英雄欢呼着拥抱在一起。

刘海洋说：“同志们，喝点老天爷赐给的甘露，吃点饼干，抓紧修筑工事，迎接敌人的再次冲锋！”

战士们仰起脸，张着嘴，接雨水喝。刘海洋把雨衣铺在地上接雨水喝。这时，范传明突然发现越军又从3号哨位的后边冒雨偷袭上来，接着就是一梭子子弹射了过去。

刘海洋、任继平、谢玉耐、许金土也急忙向敌人投手榴弹。

偷袭的越军再次被打跑，打退了敌人的再次进攻。  

越军不甘心罢休，下午5时，又组织炮火对我3号哨位进行猛烈轰炸，范传明被炸断了胳膊、任继平也受了伤。

刘海洋用861电台向上级请示：“我们的电台快没有电了，我是211高地3号哨位，我们的弹药，食品都没有了，我请求为了保证领土的完整，为了保证3号哨位还在我们的手里，不要顾虑我们的安危，每半个小时，对我哨位进行炮轰一次！”

团指挥部、营指挥部、连指挥部里，各级领导都守在电台旁，同时都听到了一排排长刘海洋的呼唤和请求。

团长说：“祖国的好战士，人民的好儿郎。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住祖国的领土完整！”

6月4日中午，我军炮兵接到指令，开始对211阵地1号哨位，2号哨位进行了猛烈的炮击，把蛰伏在里面的越军打得鬼哭狼嚎。

6月4日夜里11点多钟，李林海、江文达同志率领着9连的战士们又冲了上来。

刘海洋握住李林海的手说：“9连的同志们，3号哨位就交给你们了！祖国的领土就交给你们了！人在阵地在，祖国寸土不可丢！”说完，带领着范传明、任继平、谢玉耐退出了阵地。

七连的战士们回到后方团指挥部，第一件事就是喊饿，刘海洋说：“我们已经3天没吃饭了，先给我们来几个馒头吧！”

炊事班长方金砖给他们送来了馒头和面条：“同志们，你们辛苦了，好好地吃饭吧！”

刘海洋几个人实在是饿极了，他们每个人都吃了七、八个馒头和三、四碗面条。

9连的战士们接替了7连的刘海洋等人之后，越军对他们进行了多次偷袭，均被9连的战士们击退，双方形成了拉锯式的争夺战。

9连的战士们在3号哨位上加固工事。

    敌我双方的炮击和枪声依然时断时续。1985年7月5日夜，595团2营4连副连长王立福带领高伟聚、段来强、刘忠、魏学党、孟祥富、王玉明、王平、王明罗、邓炳祥、赴日良、李召军、黄友宝、王峰、张玉新14名战士，突击到3号哨位上，接替9连的防御。

9连和4连的战士们握手、拥抱、哨位交接。

王立福送走了9连的战士们，看着百孔千疮的3号哨位的洞壁说：“这么简陋的防御设施，怎么能经得起越军强烈炮火的轰炸呢？同志们，行动起来，我们要把3号哨位挖得又大又深。让越军的炮弹落在上面，损伤不了我们半根毫毛！”

14名战士在副连长王立福的带领下，2个人站岗放哨，12个人动手深挖掩体和猫耳洞。

227高地2号哨位上的越军，依仗有利地形，就在4连的战士们平整洞内地面，开辟新洞的时候，偷偷地发起了进攻。手榴弹、手雷、枪榴弹、60炮一齐向3号哨位射来。

王立福立即命令：“隐蔽！准备战斗！”

战士们放下镐、锹，各自握枪进入射击位置。

2号哨位上的越军在投了几十颗手榴弹、发射了几十发炮弹之后，又偃旗息鼓，蛰伏洞中。

十多分钟后，再次发作，对我3号哨位再进行一次袭击。

王立福说：“越南小崽子们的战略战术真不亏是跟我们学的，你们看就连咱们的扰乱战术他们都学会了，今天一个夜晚11个小时，就对我们进行了36次佯攻骚扰！”

刘忠说：“徒儿的技术再高明，也高明不过师傅。孙猴子的本事再大，也难逃如来佛的手心。让他们尽情地跳吧，有朝一日我们会让他们尝一尝大国重拳的厉害！”

一班长高伟聚说：“副连长，天就快明亮了，你和战友们先睡一会儿，我和副班长刘忠先站第一班岗！”

副连长王立福说：“好！一定要提高警惕！”

4连接防211高地3号哨位的第一天，虽然遭到越军的36次骚扰，但却平安无事。

第二天夜里，越军依然故伎重演，对我3号哨位施行干扰袭击，二班长李宜纯说：“是可忍孰不可忍。副连长，我们也以暴制暴，以牙还牙，还他们几发炮弹吧？”

副连长王立福说：“好，我也正有此意，打得准一点，给他们几炮，让他们尝一尝我们神炮手的厉害！”

高伟聚说：“我在炮连就是打60迫击炮出的名，我就让越南小崽子对我的准确度作下评论吧！”说完，抱起60迫击炮，副射手刘忠抱着炮弹跟在身后，两个人登上了3号哨位的洞顶山峰上。

高伟聚安置好炮位命令：“装弹！”

刘忠把炮弹迅速装进了炮筒里，张大嘴巴趴到一边。

高伟聚用大拇指丈量法，仔细地测量了一下2号哨位越军的方位和距离，瞄准2号哨位，嗖得一发炮弹，不偏不倚，炮弹正好落进2号哨位朝天的洞口里，“轰隆”一声巨响，浓烟滚腾，碎石乱崩。

2号哨位里面的5个越军，两名当场毙命，3名身受重伤，一个被炸断了胳膊；一个被炸断了腿；还有一个被炮弹皮炸出了眼球，双手抱着眼在地上打滚，却一声也不吭。

高伟聚打完一发炮弹之后，和刘忠两个人立即返回到3号哨位里面，仔细地用望远镜观察着2号哨位里面敌人的动静。

2号哨位里面的越军却依然和往常一样无声无息。

副连长王立福问：“怎么？没有打中？”

刘忠说：“不可能，我们班长是595团出了名的神炮手，百发百中！”

副连长看了看高伟聚，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越军2号哨位：“怎么没有反应？最起码得有点哭叫声吧？”

众战士都望着越军的2号哨位。

王立福说：“越军非常狡猾，也非常坚强，纪律更是严明。无论击中击不中，我们今天夜里，都更要加倍警惕！”

夜里，突然下起了大雨。王立福说：“越南的鬼天气，就是这个样子，3天阴，2天下，不是雾，就是风！”

一班长高伟聚说：“蚊子咬，长虫爬、蚂蟥老鼠黑压压。一夜下来身上就布满了痒疙瘩！”

就在3号哨位的我军指战员被蚊子叮咬得睡不着觉的时候，心怀叵测的越军副总参谋长黎种讯来到前线审定计划。他对227高地上的越军说：“炮兵168旅第457团在今夜凌晨1点要对中国阵地实施炮火袭击。步兵313师以2个团的兵力攻击那拉方向的中国408、577、417号阵地，你们在这里也做好准备，配合行动，切断中国军队对211高地的一切供给线！”

我军595团前线指挥部里，一位特工人员，耳朵上戴着窃听器，正在收听越军的行动计划，他把越军副总参谋长黎种讯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立即摘下耳机对团长说：“报告团长，越军168旅、457团，在今夜1点要对我军各阵地实施炮火袭击。敌步兵313师2个团的兵力，分别对我那拉408、577、417号阵地进行攻击！”

团长说：“这是越军在即将实施M------2号计划前的又一次试探行动。告诉各阵地，严阵以待，绝不能让越军的M-------2计划得逞。通知我八大炮兵营，今夜24时准时对越军炮兵阵地进行30分钟的有力打击！”

在八大炮兵营接到团长的指令后，半夜24时，迫击炮、加农炮、高射炮、榴弹炮一起开火，对457团、168旅、313师、黄罗、蝙蝠洞、238高地、398高地、395高地、432高地之敌进行了重点炮击。

越军炮兵还没有来得及行动，就被我军准确有力的强大炮火打得七零八落。

211高地3号哨位上的勇士们被蚊子叮咬得睡不着觉，趴在哨位上看着我军射向敌人阵地的每一发炮弹，兴奋地说：“炮兵兄弟们打得真过瘾，每一发炮弹都带着呼啸声从我们的头顶上飞过去，刺激又动人！”

副连长王立福刚要想说什么，电话响了，是营长曹汉打来的：“情况如何？”

王立福回答：“一切正常！”

曹汉说：“好！坚守岗位，再苦再难也要把哨位守住！”

王立福：“是，营长！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坚守好阵地！人在阵地在，祖国寸土不可丢！”

曹汉：“不要掉以轻心，这两天越军没有行动，是为了要有更大的行动！在越军实施了M-------1计划行动之后，最近我们的电台获悉，他们又要对我军实施M------2行动，具体在那一天，我们分析核定后会立即告诉你们！”

7月19日下午4时，越军蓄谋已久的M-------2计划终于实施，对我408、577、417阵地进行炮击，派出3个团的兵力，对我各阵地分别包围。

3大阵地都在激烈的战斗中。

这时，营长曹汉又打来电话说：“王立福，越军对我实施了M------2计划，408、577、417三大阵地分别被包围，离你们最近的227高地上的越军也有蠢蠢欲动的迹象，你们连长已经率领全连配属一连上去了，必要的时候，你们也行动起来，对1、2号哨位搞他妈啦地一家伙，把他妈啦地1、2号哨位上的越军给我干掉！”

王立福回答：“是，营长，我们也对1、2号哨位，搞他妈啦地一家伙！”

越军在炮火延伸之后，一个团的兵力对我408阵地进行猛烈进攻。

越军在炮火延伸之后，一个团的兵力对我577阵地进行猛烈进攻。

越军在炮火延伸之后，一个团的兵力对我417阵地进行猛烈进攻。

太阳落在了西山头，王立福看了看手表大声命令：“营长说，三大阵地都打得热火朝天，让我们也不要光看热闹，同志们，今天正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我们也对1、2号阵地上的越军，干他妈啦地一家伙！”

高伟聚、刘忠等战士都摩拳擦掌地说：“自从接守阵地，咱们还没有痛痛快快地跟越南小崽子干上一仗呢，对！今天咱们就上去捣他两个青眼窝，干他妈啦地一家伙！”

副连长王立福说：“好，留下5名战士坚守岗位，其余的9名战士跟我出发！”

高伟聚、刘忠两个人手里端着冲锋枪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向2号哨位上的越军冲去。

2号哨位上越军的警惕性分毫不差，高伟聚刚接近2号哨位，越军的冲锋枪、机枪就响了起来。

高伟聚立即卧倒在地，趴在地上向2号哨位投了一枚手榴弹。

刘忠也用冲锋枪向2号哨位里面的越军干了一梭子。

副连长王立福对高伟聚、刘忠说：“越军戒备森严，奇袭不成，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撤！”

9名战士退回3号哨位。

直到9月8日211高地1号哨位，2号哨位还都在越军的掌控之中。

越军在211高地1、2号哨位上巡逻。

199师师长郑广臣非常着急，把师侦察连副连长原明、副指导员贺光明叫来说：“211高地久攻不下，1、2号哨位还在越军的掌控之中。我们针对越军的战斗特点，训练了3个多月，现在我决定派你们两个人带领一个突击小组，去夺回1、2号哨位。3号哨位上4连的同志们会密切配合你们！希望你们不辱使命，能一举成功！”

原明看着作战沙盘上的211高地模型说：“根据咱们长期观察，越军是夜间防备的紧，白天防备的松！”

贺光明也说：“这是我军的作战作风，习惯于夜间作战，被越军学到了规律，所以就夜间加强防备，白天却放松了警惕！”

郑广臣说：“那样更好，咱们就给他来个颠倒战术，将计就计，转变打法，改夜间进攻，为白天行动，我们现在就给他来个白天突袭，让越军摸不清底细，防不胜防！”

原明指着沙盘说：“师长你们看，在2号哨位的左上方有一段陡峭的悬崖，我打算带领几个人，从悬崖下面偷偷地爬上去，直捣2号哨位！”

贺光明也说：“兵贵神速，兵不在多，而在于精。我们只带十几个人就行！”

师长郑广臣说：“你们的建议很好，我就给你们17个人，实行白昼奇袭，一举拿下2号哨位和1号哨位，回来我给你们庆功！”

原明点齐17名精明强悍的勇士，拿好绳索，背上武器，于9月8日上午10点，在3号哨位4连战士们的配合下，潜伏着来到2号哨位左上方的一段悬崖下。

原明先让一名战士徒手攀登上10多米高的悬崖，然后把绳子放下，17名战士个个身轻如燕，双手抓住绳索，犹如猿猴一般，“嗖嗖嗖”攀登上了悬崖。

骄阳似火，1、2好哨位上的越军被热得汗流浃背，脱得赤裸裸地，正在无精打采地午休打瞌睡。

原明带领17名特种兵，攀登上悬崖之后，各人手里都准备好了手榴弹，照准了目标。

原明一声令下：“投！”

17名战士，每个人手里都握有一枚手榴弹，再加上原明和贺光明手里的两枚手榴弹，20枚手榴弹，一齐飞向1、2号哨位，只听“轰隆”、“轰隆”20声巨响，1、2号哨位上的越南守军被炸得血肉横飞。

原明居高临下，一声命令：“冲啊！”率先从悬崖上冲了下去。

四连的战士们听到原明等人的呐喊，也迅速行动接应，在副连长王立福的带领下，冲上1号哨位。

一名越军负隅顽抗，举枪朝冲在最前面的高伟聚射击，高伟聚胸部中弹，身体趔趄了几下，猛冲几步，扑向敌人，把敌人压倒在地，死死地扼住敌人的咽喉。

身下的敌人穷凶极恶，抽出一把三角形匕首刺中高伟聚的心脏。

高伟聚也把身下的敌人扼杀致死。

1号哨位里的越军穷凶极恶，3挺机枪疯狂地对冲上来的4连战士们拼命扫射。

段来强看见高伟聚牺牲，怒从心头起，端起轻机枪，一边吼叫着：“忘恩负义的越南小崽子，我跟你们拼了！”一边冲向敌人。

越军的三挺机枪一起向段来强扫射，段来强身中数弹，扑倒在血泊中。

越军的机枪非常凶猛，王立福趴在地上匍匐前进，在距离1号哨位只有5米远的时候，他把一颗手榴弹投了进去。手榴弹在1号哨位里面爆炸，越军的3挺机枪顿时都成了哑巴。

王立福知道得手，奋身跃起，大声高喊：“冲啊！”第一个向1号哨位里面冲去。

刘忠等战士也都冲进了1号哨位。

1号哨位里面的3名越军2名被手榴弹炸死，一名身负重伤，被刘龙按倒生擒。

王立福和战士们对1号哨位进行彻底检查打扫，就在1号哨位右上方的一道岩石缝里，刘忠找到了一封信：“副连长，这里有一封信！”

信笺上染满了血迹。

王立福说：“看看是越军的还是咱们的！”

刘忠展开信纸看了一眼说：“是咱们的！”

“谁写的？拿下来！”王立福说。

刘忠从石壁上蹦了下来，把信递到王立福手里：“好像是五连的战士们写的！”

王立福把信退还给刘忠说：“我的眼睛被炮灰迷住了，你读给大家听听吧！”

刘忠拿着那封从岩石缝里取出来的信展开念道：“亲爱的爸爸、妈妈：

你们好！

一个多月没有给二老写信了，肯定你们都等着急了。今天，我们已经来到了老山前线，接守防御211高地。这里的条件非常的艰苦，天热，蚊子特别多，蛇和老鼠也时常出没。我们的身上都患上了湿疹，皮炎，起了很多水泡和热疙瘩，没有水，我们只能喝雨水，……接守阵地的当天，我们就打退了越军的6次冲锋，炮火和热辣辣的太阳烧烤着我们，我们只好把衣服扒光与敌人战斗……

信写到这里中断了，“可能是越军冲了上来。”刘忠猜测着说。接着又继续往下念：“亲爱的爸爸、妈妈，刚才我们又一次与越军交锋，越军一个连的兵力冲上了我们的高地，被我们又打退了。敌人伤亡了十多个人，我们班也有一个战友牺牲了。亲爱的爸爸妈妈，请你们不要为我担心，当兵就是为了来打仗的，不打仗，还当什么兵？打仗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听说家乡在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下，都富裕起来了，表哥也开办了养殖场，当上了万元户，盖了别墅，买了豪车。这都得要感谢祖国，感谢党。只有在祖国安宁的大好形势下，才能搞好建设，富强起来，才能有好日子过……越南小霸对我国不断地侵扰，所以我国才忍无可忍，奋起还击……亲爱的爸爸、妈妈，您会认为您们的儿子傻，在这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下，还来当兵，您们的儿子在放弃读北京大学，选择当兵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认定自己是一个傻大兵了。但是，您们的儿子，并不是不知道安享荣华富贵和天伦之乐，只是清楚地知道，你不扛枪，我不扛枪，谁来保卫祖国，谁来保卫家？有国才有家，没有国哪有家？亲爱的爸爸、妈妈，我现在已经在前线入党了，已经是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了，请爸爸妈妈应该为我高兴才是……”

信又中断。

刘忠两眼含泪，用手背抹了一下满脸的泪水又继续念：“亲爱的爸爸、妈妈，敌人又对我们发起了冲锋，我有千言万语，万语千言想对你们说，但是，可恶的小越南鬼子却不允许，他们又冲上来了，仓促间我嘱咐爸爸、妈妈一句话，万一我牺牲了，请二老不要悲伤，不要难过，只为我办理好一件事，代我缴纳党费……

        敌人冲上来了，缀叙。

不孝儿：唐运河 拜上

              1985年5月30日

刘忠念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哽哽咽咽地说：“这是我五连的小老乡唐运河写的信，他今年才刚满十八岁啊！”

刘忠把信念完，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王立福擦抹着眼泪说：“多么优秀的战士啊！”

越南战俘黎维昆被刘龙押送到我军前线指挥部审讯室，审讯处长问：“你叫什么名字？”

越南战俘：“黎维昆！”

审讯处长：“军衔级别？”

越南战俘：“上等兵！”

审讯处长：“职务？”

越南战俘：“战士！”

审讯处长：“哪个部队的？”

越南战俘：“313师982团2营6连1排3班！”

审讯处长：“什么民族？”

越南战俘：“京族！”

审讯处长：“文化程度？”

越南战俘：“没上过学，文盲！”

审讯处长：“党员还是团员？”

越南战俘：“团员！”

审讯处长：“每月多少钱？”

越南战俘：“200盾！”

审讯处长：“200盾能买什么东西？”

越南战俘：“一包普通香烟100盾，能买两包！”

审讯处长没想到越南战俘回答的这么痛快说：“你回答的很好！”

黎维昆问：“我可以吃饭了吗？你们不是优待俘虏吗？我3天没有吃东西了！”

审讯处长：“给他拿几个包子吃！”

一盘热气腾腾的包子放在了黎维昆的面前，黎维昆下手就抓，两只手铐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211高地上，原明等人犹如恶虎扑食，冲进2号哨位，2号哨位里面的11名越军，8名被炸死，1名被炸伤，还有两名企图顽抗，被原明和贺光明冲上前去一人一枪击毙。

那名受伤的越军还想负隅顽抗，被原明一脚踢飞了手中的冲锋枪，两名战士上前把他按住，成了我军的俘虏。

17名突击队员，只有两名战士被树枝划伤，其余的都完好无损。211高地1、2号哨位又重新回到了我们的手里。

黎维昆刚吃完包子，被原明等战士抓到的第二个俘虏阮春塘又被押送了进来。

两个人一见面就撕打起来，并且都用越南话，叽里咕噜地争吵着什么。被我监视仪窃听，翻译出来的原文是：

阮春塘：“你个软骨头，中国军人的几个包子，你就都如实坦白了？”

黎维昆：“我饿吗！我3天没有吃东西了，我不招供，他们能给我东西吃吗？”

阮春塘：“咱们的军队明天就从柬埔寨调回来了，决定与中国军队决一死战，看你怎么面对元首！”

电台人员很快就把黎维昆和阮春塘两人吵架的录音内容给翻译了出来，拿给粟戎生和郑广臣一看，把两位前线指挥官同时都吓了一跳。师长郑广臣说：“越南小崽子们，对我们很不服气呀，又从柬埔寨调来了两个师的援兵，要和我们决一死战，粟参谋长，你看怎么办？”

粟戎生坚决有力地说：“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去组织炮火，通知地方组织，往前线多送炮弹，把从柬埔寨调来的两个师，干掉他个龟儿子！”  

越军得到1、2号哨位被我军夺回的消息后，立即对我军实施了反扑，并且把有名的山地攻坚团866团，用在了冲锋的第一线。

正在原明用861电台向师长郑广臣回报：“师长，我们夺取了211高地！我们夺取了1、2号哨位！……”一颗炮弹打来，在哨位前爆炸，原明的左眼被弹片击中，眼球滚落出来，挂在脸颊上。

突击队里的两名班长也被炮弹炸伤，在送往后方的道路上光荣牺牲。

原明见敌人扑了上来，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眼睛，对副指导员贺光明说：“老贺，我的眼睛看不清东西了，你来指挥战斗！”

副指导员贺光明一边用冲锋枪射击冲上来的敌人，一边大声命令：“原明，你快下去包扎伤口，我来指挥战斗！”

原明坚强地说：“我还有一只眼睛呢，还能打击敌人！”端起冲锋枪继续战斗。

越军山地攻坚团，866团两个营的兵力向我211阵地疯狂地扑来。

3个哨位同时受到越军的攻击。

贺光明大声命令：“王连长绝不能让阵地得而复失，狠狠地打！”

王立福手里端着冲锋枪一边猛烈地向敌群扫射，一边大声地回答：“放心吧指导员，谁敢来犯211高地，我们就叫他有来无回！同志们，狠狠地打！”

211高地火光冲天，枪声激烈，爆炸声不断。

越军又从柬埔寨调来了两个师的兵力，对我老山那拉各阵地进行强攻，越军指挥官说：“我们是战争强国，我们不但要征服亚洲，而且还要征服世界，我们不仅打败了美国人，德国人，而且，我们还要打败中国人。我们要于中国军队一决雌雄！弟兄们-------冲啊！”

中国云南地方政府广播：“云南边疆各族人民请注意，前方战事吃紧，急需我们后方的支援。我们要把能用的车辆征集起来，火速把炮弹、食品、作战物资运往前线……”

行走在大路上的各种车辆听到政府的广播，立即卸下自己装载的货物，帮助运送枪支弹药和各种作战物资。

通往前线的道路上货车、卡车、三轮车、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就连拉香蕉的，拉苹果的车辆也都卸下货物，自觉地、自愿地往阵地上运送枪支弹药、药物和食品。

一位彝族生猪商人，见大家都卸下了货物帮助运送军需物质，停下车，打开后门，把一群待要送去屠宰场的生猪赶下车说：“去吧，去吧！你们逃命去吧！我的国在打仗，我要去运送枪支弹药了！”

彝族生猪商人跟着车队来到军械库，在军需班长（文书）曹旭明的帮助下，装载了一车炮弹，加足马力往前线战场上送。

那群生猪在公路边上四处乱窜，到处乱跑，一个个活蹦乱跳地逃之夭夭。

越军两个师的兵力扑了上来，阵地上枪声不断，炮火连天。

我军炮兵阵地在后方的大力支持下，弹药充足，听到前线指挥部一声令下：“各炮火准备！一齐-------放！”

顿时，万炮齐鸣。

火箭炮铺天盖地，加农炮啸声震耳，榴弹炮烟雾弥漫，迫击炮风雷怒吼，几十万发炮弹划出一道道彩虹，一颗颗炮弹带着正义的力量射向敌群，在敌群中爆炸开花。

就在我炮群发挥的豪情推向纵深的时候，我摩托化部队，在坦克群的带领下碾平鞍部雷场、踏平障碍物、冲出百米生死线，也向敌群发起了冲锋。

前面的敌人倒下了，后边的敌人又冲了上来。

越军从柬埔寨抽调过来的两个师在我强大炮火的猛烈打击下，死伤大半，丢下一大片尸体，狼狈逃窜。

战争又持续了一年之久。

这时，已经到了1986年的中秋节。

国内张灯结彩，烟花齐放，欢度中秋节。

祖国派来了慰问团，慰问团成员们在傅庚辰、彭丽媛的带领下，冒着越军的炮火准备去211高地上演出，却被227高地上的越军发现，顿时密集的炮火向他们打了过来。这条道路上被越军布满了地雷，彭丽媛等人不知内情，正要踏上小路，情况万分危急。这时，一颗炮弹在驮运乐器的枣红马的身边爆炸，枣红马受惊，扬起四蹄“踏踏踏”地顺路跑去，接连趟响了小路上的几百颗地雷，为彭丽媛等人趟开了一条前进的道路。

慰问团几经生死，几经风险，终于登上了高地，在高地上冒着敌人的炮火演奏交响音乐会，歌唱《军旗下的歌声》。

正在彭丽媛战友热情洋溢地为祖国、为战友们歌唱的时候，敌人的一颗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冲彭丽媛而来，全场一阵惊呼：“战友！快卧倒！”

就在每个人都为彭丽媛战友捏着一把汗的时候，那颗炮弹撞在了彭丽媛战友身边的一棵碗口粗细的绿竹上。只见那颗碗口粗细的绿竹，头一低，腰一弯，抖发神威用力一弹，那颗炮弹‘嗖’的一声便被反弹出去，落在了离彭丽媛战友20多米远的地方“轰隆”一声爆炸，尘土飞扬，落了她们一身。

彭丽媛战友丝毫也没有畏惧，歌声依旧，依然纵情地歌唱，歌唱党，歌唱伟大的祖国。

在慰问团背后的211高地山峰上，我4连副连长王立福把五星红旗插在211高地上大声地吼：“越南小崽子，你们的霸权梦是不会得逞的。我实话告诉你们吧，中国军队真的要和你们一般见识，踏平谅山，饮马河内也是易如反掌，稳操胜券！”

吼声在山谷中回荡。

晚霞映红了半边天。

歌声唱响了半边天。

中国的五星红旗在211高地上猎猎飘扬。

双大功4连的红旗在211高地上猎猎飘扬。

红旗下，慰问团的领导们和战士们一一握手。

     血战二一一，领土一日还。

     中国好儿郎，誓死保江山。

人物：（按出场先后为序）

1、鲍虎民：五连一班班长

2、陆欣：五连一班副班长

3、查明才：五连战士

4、王念顺：五连战士

5、高昌彦：五连战士

6、唐运河：五连战士、新兵

7、董安民：五连战士

8、黄玉进：五连战士

9、尤大勇：五连战士

10、辛胜康：五连战士

11、江玉平：六连一班班长

12、衡跃进：六连一班副班长

13、许金土：六连战士

14、粟戎生：军参谋长

15、张志坚：军长

16、郑广臣：师长

17、王光辉：团长

18、曹汉：二营营长

19、李保勇：二营教导员

20、王朝栋：一营副营长

21、贾柯：一连副连长

    22、王忠远：一连一排排长

23、张士良：一连一班班长

24、冯永康：一连一班副班长

25、邵启明：一连战士

26、张庆喜：一连战士

27、刘福禄：一连战士

28、富士军：一连战士

29、苗其山：一连战士

30、张士成：一连战士

31、王新城：一连战士

32、李春华：一连战士

33、蔡金辉：一连战士

34、郑凤阁：一连战士

35、田印金：一连战士

36、孙定芳：三连连长

37、刘海洋：七连连长

38、谢玉耐：七连通讯员

39、任继平：七连战士

40、范传明：七连战士

41、徐志江：七连二班班长

42、李林海：九连连长

43、江文达：九连一排长

44、谭德生：三营营长

45、王立福：四连副连长

46、高伟聚：四连一班班长

47、段来强：四连一班副班长

48、刘忠：四连三班班长

49、刘龙：四连三班副班长

50、李宜纯：四连战士

51、魏学党：四连战士

52、孟祥富：四连战士

53、王玉明：四连二班班长

54、王平：四连战士

55、王明罗：四连战士

56、邓炳祥：四连战士

57赴日良：四连战士

58、李召军：四连战士

59、黄友宝：四连战士

60、王峰：四连战士

61、张玉新：四连战士

62、原明：侦察连副连长

63、贺光明：侦察连副指导员

64、曹旭明：文书

65、方金砖：炊事班长

66、赵常德：卫生员

67、贾西安：卫生员

68、通讯员：陈庆平

69、警卫员

70、审讯处长

71、彝族生猪商人

72、傅庚辰：慰问团领导

73、彭丽媛：慰问团领导

74、阎维文：慰问团领导

75、黎钟讯：越军副总参谋长

76、阮范雄：越军连长

77、黎维昆：越南俘虏

78、阮春塘：越南俘虏

79、越军审讯官

作者简介

赵哲，笔名：赵喆。出生于济宁市微山县两城镇东单村，现籍青岛市。《大众科技报》驻山东记者站站长、作品有：《风雨人寰》、《爱国情怀》、《徐福东渡》《村官》、《徙向太空》《秧歌魂》、《中国流民》、《微湖双英》、《单龙、单虎》、《物术、武术》、《乞丐帮打鬼子》、《医道》、《孝为先》、《赵哲童话故事选》等。《徐福东渡》被马来西亚翻译成英文出版。《村官》、《爱国情怀》被翎远华章制作成有声书，在全国各大网站连续播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