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的抗战英雄」赵霰 ‖ 姚老大勇夺日本武士刀
编者按:
1945年9月2日,日本正式签署投降书,标志着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八十年过去了,战争的硝烟已渐渐散去,但那些在战火烽烟中挺身而出,为民族解放和人民幸福浴血奋战的身影,却从未淡出我们的记忆。他们或是冲锋陷阵的战士,用热血践行着保家卫国的誓言;或是后方支援的百姓,以平凡之力汇聚起抗战的磅礴洪流......。他们是父亲,是母亲,是兄弟,是姐妹,是我们身边或熟悉,或陌生的普通人,在民族存亡之际,皆勇往直前,以无畏之姿书写出最不凡的英雄史诗。
值抗日战争胜利八十周年之际,微山县作家协会特开设《我身边的抗战英雄》专栏,组织作家寻访我们身边的抗战英雄,拨开时光的尘埃,走进他们的故事,挖掘和记录他们的事迹,永远铭记他们:英雄的精神从不遥远,一直流淌在我们的血脉之中,指引着我们珍惜当下,继续前行。
让我们一同聆听这些来自身边的英雄故事,在岁月的回响中,汲取永往直前的力量。
抗战时期,微山岛上一名神勇青年上演了一幕“勇夺日本武士刀”的传奇,至今仍在微山湖区传颂。
从1940年到1942年,微山湖区抗日的浪潮十分高涨,志士仁人纷纷拉起队伍保家卫国,与日寇展开殊死搏斗。湖东湖西洪波翻涌,十几支抗日游击队齐聚微山岛根据地,以大湖为屏障,神出鬼没打击敌人,使湖东津浦铁路沿线的日军顾此失彼,寝食难安。日寇对微山岛和游击队恨之入骨,欲铲除之而后快,于是,花了血本集中铁路沿线据点及城镇的日伪军三千余人,对微山岛进行疯狂扫荡。
那是腥风血雨的1942年旧历三月初七,日军分兵五路向岛上轮番进攻,各游击队一边掩护沛滕边县、区机关和群众转移,一边集中火力阻击敌寇,最终因寡不敌众,被迫撤离。微山湖的英雄儿女褚雅青和近百名战士因之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鬼子占领了一座空岛,丰田部队长大为光火,下令放火烧了几个村庄的房屋。待逃难百姓返回岛上,便强迫岛内和湖东数十个村庄的劳动力,在目夷、微子东西两个山头上修建兵营、碉堡(瞭望塔),山下修建了马路,企图长期控制微山岛,使我抗日党政机关、游击队无立足之地。
日军在西山制高点微子墓前建起营房、瞭望塔,驻扎一个小队鬼子和伪军。那个叫丰田的部队长老鬼子,他很懂中国文化和风土民情,为了收买人心,一面高高举着屠刀,一面叫嚣“中日亲善”、“东亚共荣”,拉拢百姓。
微子山南二里是一个人口较多的村庄,叫墓前村,因村北有汉初杰士张良的墓冢而得名。在十几个姓氏中,姚、张、高占绝大多数。姚姓中有一青年,排行老大,人称为姚大力士,他生性豪爽,嫉恶如仇,胆识过人,徒手力克日本武士,威震敌胆,大煞了鬼子的嚣张气焰,鼓舞了人民的抗日斗志,为百姓所称赞。
姚老大长得高大魁梧,饭量惊人,一餐能吃五斤面的饭食,因此膂力过人。日军占领岛后,为了所谓的“亲善”,便常到村里开展一些活动,比如摔跤、比武等。一天,丰田从临城挑选了几名日本武士,个个是摔跤高手,到墓前村比武表演。目的一是为了缓和百姓的敌对情绪,达到孤立游击队的目的;二是展示日本军人的强大与武士道精神,让岛上民众屈服于他们,起到“震慑”作用。
当天,东山兵营和西山碉堡的鬼子除留有值勤人员外,所有的日伪军全部出动,来到墓前村大场上。日本武士首先是一对一摔跤表演,虚张声势;接着便叫上来几个伪军二鬼子上台,二鬼子哪里是日本武士的对手,一个个被摔倒在地,喊爹叫娘,出尽洋相。
第二天,鬼子又来到大场上,声言要找村里的壮汉摔跤,公平比试。保长屈于威逼找来几个壮劳力,他们惧怕鬼子翻脸,面对趾高气扬的日本武士哪敢奋力去摔,结果叫鬼子摔的头破血流,叫苦连天。日本武士越发得意忘形,野兽般狂笑着,辱骂村民们“笨猪”、“东亚病夫”……其中一个膀阔腰圆、嘴上留着人丹胡须的武士,名叫岩下,举着长柄武士刀,一阵劈砍表演后,手指着一圈村民狂妄地叫道:
“你们这些胆小鬼、笨蛋……谁敢上来跟我较量?来呀!——”
见无人应声,又大叫:“谁若将我打到,这把日本战刀就归于谁——”
岩下连叫了三遍,众人皆被镇住,无人应声。正待岩下再次放肆时,一个大个子青年一步跨上场来,像一通四棱碑,站在岩下对面,双手握拳,怒目而视。霎时鬼子岩下收敛了狂傲,望着姚老大,心中打鼓:不想还真有胆大不怕死的,便先胆怯了几分。
大个子青年正是姚老大。看到日本鬼子辱骂百姓,早气得摩拳擦掌想教训鬼子,怎奈被几个兄弟死死拽住,怕他闯下杀身之祸。当岩下再次张狂,他已忍无可忍:非煞煞小鬼子的威风不可。
这时保长吓坏了,小声对姚老大说:“小鬼子没人性,说变脸就变脸,赶快下去!”
此时姚老大铁了心,对保长和丰田道:“这可是恁说的,谁打赢了他,这刀就归谁,说话算数啊!”丰田和岩下被逼架子底下,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岩下依然没把姚老大放在眼里,但还是使了阴险狡猾的手段,没等姚老大做好准备,来了个突然袭击,将老大摔出几步远差点倒在地上,岩下上去再用脚踢,老大早已站直身子,心里骂道:“下贱熊!敢玩阴的……”身子向下一蹲,抡起胳膊一拨,将岩下掤到两步开外。
鬼子顺势又跃上来,直奔老大腹部。他并不躲,伸出蒲扇似的大手,一手抓住岩下的肩背,一手抓住脖领,拎离地面,只一甩,岩下便像个破粪筐一样,只听“哎哟”一声重重摔在地上,滚了五六米远,半天才爬起来。
岩下倒地,失尽了颜面,气急败坏地哇哇直叫,抽出武士刀向姚老大头上劈来。这时村民们愤怒地惊呼起来,纷纷指责小鬼子。姚老大并不害怕,闪身躲过,岩下红了眼,又凶狠地乱砍过来,刀尖划破了衣衫,划破了肌肤,血流了出来。姚老大不由气往上冲,嘴里骂着:“狗日的,孬种!——”躲过刀,右手抓住岩下,手腕用力一拧,将刀撸下来,左手一拳打在头部,顿时栽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岩下被两个鬼子扶起,凶相毕露,拔出枪要向姚老大开枪,这时场上骚乱起来,部队长丰田怕激起民愤局面失控,忙喝令岩下放下枪,命令道:“岩下君,输了就是输了,大日本皇军说话要算数的,把刀给人家!”
岩下十分不情愿,丰田再次命令,看到众人群情激奋,只好双手把武士刀递给姚老大。姚老大也不客气,接过刀扬长而去。场上一片沸腾,众人高呼着:
“姚老大,好样的——
姚老大,好样的……”
岩下栽了跟头,丢了日本人的脸,被丰田关了禁闭。鬼子咽不下这口气,一心想要报复,杀了姚老大,然而却没有机会了。八路军各抗日武装在湖东津浦铁路线上闹腾的厉害,铁路中断,据点被端,鬼子的汉奸耳目一个个被除掉。不几天,临城的日军不得不把岛上的鬼子撤走,只留下伪军驻守,丰田、岩下直到日本无条件投降,再没能踏上微山岛,这把日本武士刀一直被姚家珍藏,成为日本侵略者侵华的见证,成为姚家的骄傲,更是微山岛人民的自豪。
后人感佩之至,写诗赞曰:
(其一)
微岛烽烟狼鬼吼,
日军狂妄枪林稠。
平民英雄姚家男,
徒手夺刀挫倭寇。
(其二)
僻壤湖乡起狼烟,
东瀛铁蹄踏田园。
摔跤夺擂惊倭寇,
万众欢呼姚氏男!
(其三)
微湖山水中华族,
异寇岂容任凌辱。
卫国保家同敌忾,
岛民个个是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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