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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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很轻，云很淡，城也静了许多，天边总是有灰蒙蒙的一片，像是传说中的不明物，更像是人心头上的惑。这两天，余老太把更多的时间都用在了打理花花草草上，与其说是心思在上面，倒不如说强行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上面。华蓓告诉她，前段时间去省里就是为了增援处置这波流感疫情，如今省里好转了，可市里却突然严重了，因此还要马不停蹄地投入市里的救治工作。华蓓也告诉她，流感平时看似纸老虎，但真要是发起威来，那比真老虎还要厉害。华蓓还告诉她，如今的医生、警察以及社区工作人员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和挑战，随时都有被感染的风险......余老太越想越揪心，不经意间，差点把月季刚露出来的花骨朵给揪下来，顿时令她烦躁不已、后怕不已、纠结不已。紧接着，她拍拍手上的泥土，将还未打理好的花，暂且撂到了一边，回屋准备给华忠、华蓓各打一通电话。

余老太的手机突然不见了，老太太前前后后寻找了好几遍，也没找到。华楠正坐在沙发上跟男朋友小张聊微信，消息有来有回，可母亲的有来有回却让她感觉到了异常，于是顺口问道：“妈，你有什么心思吗？”

“小楠，你见我的手机没有？”余老太一脸焦急的样子。

“不都放在茶几吗？”华楠瞅了瞅茶几，果真没有。

“在茶几上，我能看不见吗？”余老太有些不耐烦。

“打个电话，听听铃声，不就知道你的放在哪了。”华楠说着，便拨通了母亲的号码。铃声响了，声音很微弱很微弱，像是蚊子发出的那点声响一样。华楠寻声而去，打开母亲的卧室，掀开母亲叠好的被褥，铃声一下子变得聒耳。余老太闻声而入，紧锁的眉头瞬时打开了。

“妈，我们学校正在征集社会服务志愿者，我想报名参加。”

“志愿者去干什么？”余老太两眼盯着华楠。

“肯定要参与这次防控工作，听说现在基层的人手紧缺。”

“你怎么想的？”

“我哥我姐都加入了保护家园的行动，我也想加入其中。”

“嗯。”余老太点了点头。

“可是小张他不同意。”华楠和小张同属一个级部，两人认识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华楠也说不上有多喜欢小张，只是觉得自己也到了必须要嫁出去的年岁，只是觉得为人师表的小张还比较靠谱。

“他怎么说？”

“他不同意，他说这志愿者不易当，随时有风险，不如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休息调整。反正他不加入。”华楠嘟起了嘴巴，又小声补充了一句，“一个大男人，一点儿担当都没有。”

“他说的也有道理。”余老太看了看华楠。

“有什么道理？如果共同的大家不保了，哪还有咱们的小家？再说了，要是我以后真遇到什么危险，像他这样的还能挺身而出？”华楠表情有点失落。

“给人家好好讲。”

“还好好讲？讲不了两句，就说我觉悟高，懂得都是大道理......”华楠又嘟起了嘴巴。

此时，华楠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他一看是小张打来了，随即便拒接了。余老太这才想起握在掌心的手机，拿到眼前看了又看，继而自言自语道：“我找手机干吗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