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文学」杨玉强 ‖ 农家老家什
今早不知何故,忽然想起那些“农家老家什”,瞬间就会将人们带回那个炊烟袅袅、鸡犬相鸣、夜不闭户的乡村农家岁月。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家庭或生产队里,都有一些老辈流传下来的老式的生活用具和生产工具。但目前仍然存在的较少,根据小时候的记忆,整理了一下那些“农家老家什”大致有以下几类:
一、 厨房与饮食类
这也应是“老家什”较为集中的地方,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息。
1. 风箱:木制的鼓风设备,一拉一推,炉火便呼呼作响,是烧大锅的必备利器。
2. 大灶台与水缸:用砖石与石灰砌成的大锅灶,同时,旁边通常会放一个大水缸,它是农家一日三餐的水的来源。父亲总是天不亮就去井上担水,直到把缸灌满。
3. 擀面杖与案板:厚重的木案板和长长的擀面杖,是制作面条、饺子皮的工具,同时擀面杖也是规矩顽童的好家伙。
4. 笸箩与簸箕:由柳条或竹篾编成的,用来盛放粮食、晾晒东西。
5. 蒜臼子:石制或陶制,用来捣蒜泥,捣出的蒜泥格外芬香。
6. 油盐罐:通常是陶罐或瓷罐,讲究一点的上面写着“油”、“盐”二字,朴素实用。合面盆一般是陶瓷的,又大又重,活起面来,还不粘面。
7. 筷笼也叫箸笼:挂在墙上的竹筒,下面留有眼,用来收纳筷子。
8. 葫芦瓢:将老而大的葫芦一断为二,即成天然的水瓢,轻便又耐用。下地干活回来渴急了,来上一瓢,很是过瘾。
二、 生产类
它是农民与土地打交道最直接的工具。经历了多年不断改造,使用性能越来越好。
1. 犁、耙:牛拉的传统农具,用于翻地和碎土整地。犁头原为坚硬的木头削成,后改为铸铁的。耙用牛或马拉着,人站在上面压着,“野咧、野咧或嗨、嗨”的喊声,只有老把式才会,那是对牛马的指令话语。
2. 锄头:“锄禾日当午”里的主角,用于松土和除草。
3. 镰刀:收割庄稼(如麦子、谷子)和杂草的弯刀。
4. 石磨与石碾:用来把粮食(麦子、玉米、大豆)磨成粉或浆的较大圆桶状石器,通常由人或驴来推或拉动。小时,推着磨累了,走着走着就睡着了。
5. 扁担与水桶:它们是挑水、挑粮的工具,一根扁担挑起一家人的生活。老辈人形容贫穷时,时常会用只有“一担过活”来表述。
6. 簸箕与筛子:是清理粮食的工具,簸箕要用两手端平,上下摆动,而可把不称实的谷物去除;而筛子有细密的网眼,用来分离粗细不同的颗粒,筛子按眼目来分,有大、中、小等类型,筛选各类粮食与面粉。。
7. 铡刀:给牲口铡草料的工具。
8.粪箕子:用来背割的草或拾的粪。
9.水车:铁制的取水工具,由铁筒与铁链组成,用来浇地。一般是菜地才会配用水车。
三、 生活起居类
这些物件家家不可缺少,而构成了农家日常生活的场景。
1. 纺车与织布机:用纺车把棉花纺成线,再用织布机用线织成布,那是过去农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真实写照,更是补贴家用的好门路。每天晚上母亲都是在油灯下纺到半夜,我睡醒一觉后,她才停下来去睡。
2. 针线笸箩:装着顶针、剪刀、各色丝线和布头的由柳条编成的器具,更是每位母亲缝补衣裳的“百宝箱”。那时,“缝缝补补又三年”是家庭常态。
3. 搓衣板:用来在洗衣盆里洗衣服的木制板子,因上面有楞槽,能搓衣服。“跪搓衣板”,往往是吓唬男人的好办法。
4. 棒槌:在河或坑边用棒槌捶打衣服,是传统的洗衣方式。棒槌的敲击声连同妇女们的笑声,就像现代的打击乐,敲打着那艰辛的岁月。
5. 暖水瓶:老式的竹编外壳或铁皮外壳的暖水瓶,又称暖瓶,是家里的保温器具。
6. 搪瓷缸与搪瓷盆:新婚时要印有大红喜字或“为人民服务”等字样的杯、盆,比较经久耐用。同学或朋友结婚,往往会送上,以作为贺礼。
7. 煤油灯:用粗瓶灌上煤油(早时称洋油)盖上一个铁盖,钻上个眼,伸出一段棉线。点上它,虽不是太亮,但在电灯尚无的年代,它仍是黑夜里的光明。我在煤油灯下读书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
8. 八仙桌与长条凳:讲究一些的家庭必备之家具,一般是招待客人用。
四、 收纳储存类
1. 木箱与樟木箱:存放衣物、被褥的大家具,樟木箱还能防虫。女孩出嫁陪送的必要物品之一。姥娘家陪送来的木箱直今仍在,八十九岁的老母亲总是时不时的掀起看看里面存放的衣物,是否该晾晒一番。
2. 咸菜缸:用来腌制咸菜,那是缺少蔬菜的年代,丰富农家风味的重要来源。深秋时,母亲总是把萝卜、大疙瘩菜等腌制在一起,家里总能吃上一冬一春。
这些“农家老家什”在今天看来可能笨重、低效。但每一件老物件都是一段历史的见证,讲述着那个物质匮乏但人情味浓的年代与岁月。
如今,这些“农家老家什”正已被现代化的农机、电器和工具所取代,有些木制的物品往往换成了钢、塑料、或其它新型材料制品。但它们作为农村的文化遗产和人们的情感符号,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收藏与珍惜,我们现多是会在农事展馆或民宿中重现,它继续向人们诉说着那段质朴而温暖的岁月。当然,也仍会出现在我们这代人的梦里!
每当在梦里与这些老家什相遇,心中总会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温暖与眷恋,它们就像岁月的精灵,永远守护着我们内心深处那片纯真的乡村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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