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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商海蠡测 ‖ 清流开泰冯骥才

来源:本站    作者:商海蠡测    时间:2025-12-17      分享到:


刚拿到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84岁的冯骥才先生的自传-《清流*五大道生活1942-1966》,就迫不及待的一口气读完。

这本书可以说是《一百个人的十年》的前传。冯先生25岁之前的人生读来确如一股山间清流,一曲小提琴上的《蓝色多瑙河》,让人神清气爽,心荡神摇,如饮甘醴,如捧清泉。

那树影婆娑的封面且不去说,仅开篇的序诗就直走人的内心:一,人愈老/童年的印象反而会愈清晰/就像春天留在草地上的脚印/在寒冬的雪地里神奇地显现出来/这就是/生命的记忆或者记忆中的生命二,江行万里/在将入大海的一瞬/忽然掀起一个排天的大浪/并回首/深情地遥望它/万里之外/依然发光/的/源头三,没有人能够回到昨天/文字却能记住昨天/并把昨天的风景带给明天/一个人只有经历是属于自己的/如果我自己不写/谁会帮助我记住这些事情?

在中国人的文化里,站在饱经沧桑老年的站台上回首往事,都会归结为一个字:命。冯骥才先生作为当代中国一个卓有成就的文化大家,其人生之树扎根抽条,主要在于25岁之前的命运安排与顺势而为。

正如书中前两章所言,1920年代的天津正如1980年代的深圳,1923、1924年祖居浙江宁波的爷爷和祖居山东济宁的姥爷分别携带家眷北上天津,成为了天津的新移民。这里面就有作者的父亲冯昌照和母亲戈长复。一南一北,父系从文经商,母系从武。这就是冯骥才先生生命的始发站。

冯先生的外祖父戈奭,字子良,人称戈子良,行伍出身,曾任张勋手下将军,系任城区唐口镇戈户村人。在济宁市读书协会周三晚公益课堂上,曾听济宁地方志专家刘广新老师详细讲述过戈子良的生平事迹。但从冯先生的回忆里我知道了他的舅舅戈幼农的许多趣事,知道了他的大姨戈长立烈士的最终埋骨地。

戈子良的事迹如果没有刘广新先生的发扬,恐怕早就淹没在济宁时代变迁的洪流中了。

冯先生一米九多的身高和专业篮球运动员的经历,显然是承继了外家山东大汉的基因。但对冯先生心灵影响深远的要归结为三个女人:姥姥傅芷棠,母亲戈长复,夫人顾同昭。在姥姥的故事里,冯骥才早早熟悉了故事里的中国,练就了会讲故事的本事;在母亲的呵护里,冯骥才有了一个当时绝大多数中国儿童难以拥有的温馨港湾;在夫人的关爱里,冯骥才顺利拥有了心心相印的爱和日后对抗风雨的家。

15岁,从未离开过家的冯骥才被父母安排住校。从此每周乘号称“塘沽短”的闷罐车去塘沽上学,成为了冯骥才硬着头皮回答的人生第一课。适应新环境、新同学和突如其来的班级批评会,让这棵温室里的幼苗开始接受社会风雨的洗礼。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也是一个个人成长的过程。比起现在许多陪读家长的选择,冯家父母主动让子女投入社会、适应社会,无疑是明智的。

冯先生无疑是一个好命的人。无论是跟严六符、惠孝同、溥左、张其翼先生学画,还是跟吴玉如先生学古文、写字;无论是跟好友崔锦调研“天津民间艺术”,从而结识“刻砖刘”;还是结识张赣生,从而推开外国文学名著的大门,都让冯先生一步步进入更加宽广、更加丰饶、更加细腻、更加深厚的文化海洋,特别是夫人顾同昭的适时加盟更是炉下添柴火上加油,虽然从考美院、进球队、转书画社一波三折,不停地在社会底层积聚能量。

自1962年进入书画社起,冯先生说:从一开始,我就把两件事完全分开,清浊分流:一是为谋生而画,一是我热爱的艺术。从踏入社会第一步就能确立自己的人生目标,并且持之以恒的实践,是冯先生成功的关键一点。

冯先生说:没有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是上天的宠儿。老天一定会把人生的祸福两种东西同时放在你身上,叫你看得见福,却看不见祸,然而祸是一定要出现的。这便是我接下去要写的一本书《冰河》了。

我们期待着先生的新作问世。那将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