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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晶继 | 花妮

来源:本站    作者:高晶继    时间:2024-01-30      分享到:


我们家族多年来,都有养花、赏花的习惯,经常到花市去狂逛。

这天,在花市选了许多盆可意的花。临走,又发现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有几盆扶桑,我随便一问,卖主很不在意地说,十元一盆,随便挑。我就顺手端了一盆。

三棵小扶桑,挤靠在一个质量低劣的塑料盆里,被我可有可无地带回家,放置在众多的盆花群里的边缘,受着可有可无的待遇。

不几天,竟然每棵捧出一个大骨朵,而且眼看着膨大。这天早上,它们同时爽然撑开三把光鲜耀眼的花伞——花伞是倒撑的,又像仰天的彩色大喇叭。

大大的伞轮,凝聚着巧夺天工的艺术具象。伞面由五叶锦片凑成,由橘黄、橘红渐变成深红、紫黑,向小黑洞远去;由黑洞里伸出一根长长的花柱,颜色由黑红渐变成红黄、浅黄、乳白;花柱顶端结出长圆的簇状花蕊,细看精美绝伦。

我,惊呆了,看傻了。人们常说,花是仙,我信服了。

本来,瘦弱的枝条,干瘪的叶子,又被可有可无的看待......可是,这花却凭靠着自己的仙气,无声地展现着自我——穷尽心志、神力、魂魄,凝造出独特的自我美。这就可称为仙气。除了这花,我们这人,特别是当下的人,就难以比肩,谁还敢称仙!

于是,我虔诚地称“它”为“她”,称它们为“三姐妹”

第二天一早,我满怀尊敬的心绪,再来赏看时,三姊妹竟然悄然离去——花伞关闭了,鲜艳消失了,只剩下萎蔫的蛹状残体;只给我留下,恍然远逝的绿梦。

好花,特别是意外的好花,都红颜薄命啊!

我泣泪着,把败花葬埋在花下泥土里,念叨着那句无奈的赞歌——“质本洁来还洁去......”

之后,我疚欠地为衰败的枝叶浇水、施肥,想做些补尝。但更意外的是,其中有两棵日渐枯黄,不几天就死了,剩下的一棵最小。

我怜惜她孤苦,就格外关注,把小盆换成大盆,并亲昵地称她为“三妮”。

她虽然瘦弱不堪,还是挣扎着长出了花骨朵;叶子虽然起了皱,变得薄了,甚至瘦得要透明了,枝干还是挺立着,骨朵还在慢慢胀大。我把叶子翻起来看,啊!黄鼠狼单咬病鸭子——许多蚜虫正在争抢着吸她的血。我愤怒地喷洒“灭蚜灵”。

过了两天,见“三妮”叶色有好转,我就放心了。但不几天,又开始黄瘦,翻起叶子一看,只见叶面上出现了“白粉粉”,是白粉病啊,真是赶走了豺,又来了狼!

听说大蒜水能杀灭白粉病,我就马上行动,在每个叶片上都涂一遍,已被伤害的花骨朵外表已有了“老年斑”。

因害虫的连续伤害,“三妮”她生活得极为艰难——离开了族群、失去了姐姐、又连遭伤害。我一直为她心疼。 

按照正常情况,应该开花了,但却没有。我更加 悉心地关照着,一天又一天,虽说骨朵有所膨大,但,看来,开放的希望依然很渺茫。

在一个临近黎明的梦里,我梦见“三妮”举着一朵大大的花伞,笑着走过来。我正高兴迎接“三妮”,不料,她却一闪而过。

我懵然着,失望着,清醒着......折起身来,关注地向“三妮”那边看去,怕她再变成了那种败落的“蛹”。

但恰恰相反,她开花了——那花伞,比以前的更艳、更大。

于是,我更坚信,花有魂啊!

2024年1月25日

作者简介:高晶继,淄博人,1963年毕业于山东师大中文系,一直从事教学教研工作,退休于济宁教科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