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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慧 | 沉甸甸的五月

来源:本站    作者:王光慧    时间:2024-05-31      分享到:


每到麦收的季节,我都要回老家的土地上去走一走,看一看麦收的五月。我是农民的儿子,我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五月的乡村,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蓝蓝的天空下,飘着朵朵白云,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广袤的麦田里,为乡村镀上淡淡的金光;麦田里的麦子整整齐齐的站立着,象等待检阅的士兵,形成一个个威武的方阵。远处传来隆隆的机器声,收割机来回的奔跑者,收割的一年最厚重的日子。空气中弥漫着太阳的香甜,麦秸的清香和麦子浓浓的醇香,布谷鸟咕咕的叫着,这就是五月的乡村。  我虽然离开土地很久,但对于土地的感情,就像浓浓的亲情,因为是麦子养育了我们,是土地给与了我们的精神和灵魂。  

在阳光下,我曾经和兄弟姐妹们一起,走进麦田里,捡拾人生的第一朵麦穗。那时候,学校每年都要放麦假,我们挎上小竹篮,跟随大人们去田里捡麦穗。我们像一群出笼的天使,叽叽喳喳的,为田野里增添了朝气 。  

捡累了,我们就坐在麦垛后边乘凉,渴了有生产队的大碗茶,一阵的豪饮;更多的时候,我们找来盐水瓶子,装上白开水,撒上几粒糖精,在橡皮塞上插上一根细细的橡皮筋管子,这就是我们最美的饮料。田野里,经常有骑着自行车、带着雪白的木箱子的人,吆喝着走来走去,两分钱一根的老冰棍里,装满着我们童年满满的回忆。

在炎热的阳光里,我也曾经拉着满载着麦垛的板车,艰难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太阳的热浪透过草帽,扑在脸上,汗珠吧嗒吧嗒掉在脚下尘土里;小路两边长满了野草,中间是厚厚的尘土,踩在上面,扑哧扑哧的,还滚烫得像火烧过一样。看到路边有溪水,我就丢掉车子, 跳进去,用水浇掉脸上的汗珠,然后浸湿草帽,浸湿鞋子,尽情享受着短暂的惬意和清凉。

那时候,我个子不高,筋骨瘦弱,每走一步,都是气喘吁吁。我的脑中常常想起一个念头,今天生活给与我的每一分磨难,明天都会加倍的补偿和回报。就是靠着这种信念的支撑,我们才能从艰难中走出来,走向坦途。  

麦收时节,最苦最累的时候,就是在麦场上打麦。平坛的卖场上,到处是小山似的麦垛,脱离机日夜不停地轰鸣着,给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这时候,鲁南已经进入雨季,天气多变,常常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会毁掉一年的收获,所以人们都希望把割回来的麦子尽快脱粒出来,夜里加班也就成为了家常便饭。  

打麦的工作紧张有序,需要配合默契,有的负责把机口,往机器里送麦子,有的负责清理机器下面的粮食,还有的负责清理麦草,我常常要负责垛麦草。机器一响起,大家都要忙碌起来,默契的配合,就像演奏一场浑厚的乡村交响乐。  

经过几个小时的忙碌,人们往往会累像抽去筋骨一样的,半天返不过精神,脸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漏出洁白的牙齿和闪亮的眼睛。看到高高的粮堆,却又是一种满足和喜悦,因为这预示着一年的收获有了保障,一年的开销才有了着落。

有辛苦,有欢乐,有紧张,也有收获的幸福,把乡村生活瞬间浓缩在这短短的一刻,才使人瞬间明白了收获的意义。

现在,农村实行了大规模的土地集约化经营,联合收割机大规模的使用,减轻了人们的劳动强度,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了土地,去城市里流浪,但是,对土地的留恋和怀念,却像陈年老酒一样越来越醇厚。

我常常回忆起在土地上耕作的情形,也常常回忆起在土地上收获的喜悦。正是这片土地,用宽广的胸怀养育了我们,并给了我们朴实、厚重的品德,我们也只有站在这片土地上,看着五月的麦田,我们才能忘掉了烦恼,忘掉了生活的艰辛。我们自由地呼吸着香甜的气息,也产生一种踏实的感觉,因为,我们的根在这里。

乡村的五月已融入了我们的血脉,这才是乡村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