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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寄白 ‖ 我的一九八八

来源:本站    作者:寄白    时间:2024-06-27      分享到:


公元一九八八农历戊辰年,“辰”即龙,这一年即为龙年。龙年的起源往往与一些古老的神话传说紧密相连,故龙被描绘为能够行云布雨、主宰水患的神兽,龙年也被视为一个充满祥瑞与希望的年份。由龙字而生发出来的那一个个成语,也足以让人心旌激荡,充满期待,充满遐想:龙飞凤舞、龙凤呈祥、龙生九子、蛟龙得水、龙吟虎啸……

令我没想到的是,公元一九八八年也给我带来了吉祥,带来了好运与希望, 这一年成了我生命中的转折点。开启了我人生的新篇章。

说来惭愧,即将步入不惑之年的那段日子,心里老觉得有一只小兔子在蹦跳,久久不能平静,再不结婚成家,也许就会成为一个没人要的老光棍了。母亲虽也替我着急,但她没有过多的催促唠叨,只是隔三差五的提醒两句,希望我在这件事上要主动些。她说家里底子薄,你自身的条件又不是很好,你不主动,别人还会找上门来呀。亲戚朋友也劝我说,年纪不小了,早已错过了结婚的最佳年龄,该放下你那书香门第,书生意气的架子,将究将究吧。

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应该如何去努力,去完成“成家立业”之大事。古人为什么将“成家”二学排在前,“立业”二字排在后,我以为作为一个男人,只有在成了家,尤其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做了父亲之后,才有可能感到肩上的担子的份量,才会有责任感,有担当,此时的家庭就成了一个男人奋斗的动力,奋斗的目标。父辈们辛勤的劳作,努力地奋斗,不就是为了下一代的人能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吗?我又有什么理由不为自己的后辈而努力奋斗呢?再说了,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上,上苍都赋予了其使命,且不说为国家,为社会,为民族做出贡献,但为人类的繁衍生息,则是每个子民义不容辞的责任。不管生男还是生女,一个人如果没有后代,你有再辉煌的历史也等于零。

可现实是,一九八二年我才随母亲从农村回到城里,母子俩连个住处都没有,只好在城郊租了间平房暂且安身,而且身上还背着个沉重的“枷锁”,没有背景,在这繁华和闹市里连脚跟都站不稳,何求发展。幸亏还有母亲当教师的那点工资维持生活,我才得以苟且的活着。那年头,无论是城市和乡村都冒出不少的“万元户”,可我一介书生,既不懂做生意也无一技之长,除了教书我还能干什么呢?面对现状,家底太薄,一穷二白的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矣,婚姻是人生之大事,再将就也不能草草率率行事,总得找个品性好,会过日子的女人吧。

 一九八五年,为改变家庭状况,也为我着想,母亲提前从工作岗位上退了下来,我顶编安排进了赣州市天竺山小学当了一名教师。虽然学校地处城郊,算不上什么名校,但对于我来说,总算是有了一个发挥才能的用武之地,生活有了保障。我知道命运开始向好的方面发展了,我得努力保持这势头,我得拼命的工作,让命运紧紧地捏在自己的手里。由于工作的认真,第二年学校就我安排了住房,是用半个教室改建的前后房,我母子俩终于有了一个安身之所。

一九八七年立秋后的一天,就在我工作的天竺山小学,那个芳草萋萋的小山坡上,一阵金风送爽,一位姑娘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她的笑容犹如秋的玫瑰,热烈而奔放,我们的相遇与其说是时来运转,不如说是命中注定,一切来得那么自然,又那么突然。姑娘复姓欧阳,单名一个珍字,生于一九六四年,江西会昌人。一个地地道道的,勤勤恳恳的,干干净净的良家女子。桃花运来了我自然不会轻易让它溜走,年关将近时,我迫不及待地登门求婚,女方家并没嫌弃我的贫穷,而是看重了我的勤快,正直善良,全家人一致通过。

打铁趁热,一九八八年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温暖而明媚。火红的年代,吉祥的龙年,五月八日这天,我与会昌姑娘举行了婚礼,喜结良缘,我终手找到了我的另一半。那一天,阳光明媚,亲朋好友的笑声和祝福声让整个婚礼现场喜气洋洋,我看着可爱的新娘,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幸福。我心里清楚,这是改革开放笫十个年头带来的良机,是改革的春风吹拂着沐浴着我。

成家之后的我暗下决心,要更加努力发奋的工作,力争事业有成,让我的家人过上幸福的生活。真的是时来运转吗,我不敢相信,可它却是真真切切的。新婚刚过去一个星期,一则喜讯让我欣喜若狂,一纸判决书——盖有“江西省赣州地区中级人民法院(公章)”鲜红印章的平反判决书,重重地砸在了母亲和我的手上。拿着这份沉甸甸的平反判决书,怀着激动的心情,母亲和我声音颤抖着,哽咽着,一字一句地将它读完,然后我和母亲相拥而泣,母亲则是泣不成声,几十年积压在心头的苦水倾盆而出。随即我和母亲又破啼为笑,这笑声是告慰父亲的,希望他的在天之灵能够好好安息。

父亲的平反判决书。这份迟来的,从不缺席的正义,虽然无法弥补过去所有的苦难,但它却像是一束光,照亮了我们心中的阴霾,我和母亲顿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我的父亲,一个正直的人,一个为共产党做过许多有益工作的共产党员,终于在法律的名义下得到了昭雪,获得了清白。这份平反判决书,对我们来说,不仅仅是父亲的平反,更是对家族历史的一次洗礼。从那天起,我卸下了那沉重的“枷锁”,不再有思想包袱完全轻装上阵了。为这一天的到来,母亲竭尽了全力,这一天更是党和政府给予我的第二次生命,我为之欢呼,为之振奋。我是党的儿子,身体内藏有红色基因,流淌着红色的血液,从今后,我不仅要为家庭而奋斗,更要为祖国而献身。

我情不自禁地拥抱着妻子说,夫人,你一个属龙的女人,难道也与古老的神话传说紧密相连,是神兽,给我带来了祥瑞与希望。夫人腼腆地笑了笑说,这是苍天给善良老实人的回报,是天意。我也是这个家里的人了,日后我们继续好好做人,感谢苍天的这份恩赐吧。夫人说得对,是回报,是天意,为了对得起这苍天的恩赐,今后我应该加倍的努力学习,勤奋的工作。你只管怀揣着爱向善而行,莫问前程,天必佑之,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

夫人在一小集体单位做小工,工作时间长且劳累收入甚微,但我俩一点不担心,夫妻俩坚定的相信,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日子肯定会芝麻开花节节高。夫人每天早出晚归的。为了让我能够专心于教学,不误人子弟,夫人除了照顾年迈的母亲之外,还把买菜、做饭、洗衣等家务活全包了,日子虽然过得拮据,但家庭氛围却满满的温暖与和谐。

努力没有白费,奋斗总会有回报,好运再次降临。这年八月,我为学校作词的《赣州市天竺山小学校歌》,在参加全省“厂歌、矿歌、校歌’”三歌比赛中获得一等奖。这一殊荣让我赢得了全校老师的羡慕,学生的爱戴。九月接踵而来的的是我又获得了赣州市教育局颁发的“先进教育工作者”“优秀班主任”光荣称号。而更让我激动,抑制不住狂喜的是——一九八八年十二月十二日我的孩子出生了,他来到了这个世界,我做爸爸了。孩子的第一声哭叫是我听过的最美妙的音乐。我抱着他,感受着他小小的身体在我怀里的温暖,那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责任和爱。孩子的出生,让我对生命有了更深的感悟,也让我对未来更加充满了自信和期待。

一九八八年,对我来说,是充满变化和奇迹的一年。我找到了爱人,等到了父亲的平反书,迎来了新生命。这一年,我经历了人生的起起落落,也感受到了生活的酸甜苦辣。但无论如何,我都感激生活,因为它让我成长,让我懂得了珍惜。

如今,回首往事,我依然能够感受到那一年的每一个瞬间。它们如同珍珠一般,串联起我生命中最宝贵的记忆。

我的一九八八,是我永远珍藏的一年。一九八八, 我的一九八八,一个充满祥瑞与希望的龙年!

啊,祥瑞如意的一九八八,我为你歌唱,感恩生活,感恩党,感恩伟大的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