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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傅先河 ‖ 姑婿情

来源:本站    作者:傅先河    时间:2024-07-28      分享到:


赋闲在家,妻子整理衣橱时,对我说:“把这身旧西服扔了吧,这么多年了你又不穿,光占地方。”我伸出双手轻轻摩挲着这身西服,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静,时光倒影至三十年前。

1994年12月,我考入济南市历城区人民检察院,一家人像中了大奖一样高兴。岳母逛了好几家商场精心挑选了一块毛呢布料,又沿街寻找了一整天,找到一家满意的裁缝店,给我量身定做了一套西服。对我和妻子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到一个新单位,要穿得干净利索,给人留下个好印象。”岳母还叮嘱我:“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这是老辈子传下来的俗话。做人不能偷懒摸滑、贪图便宜。人在做、天在看,老实人不吃亏。”此时此刻,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三十年过去,弹指一挥间。我退休近半年,这身西服在衣橱里闲置了多少个春秋啊?期间,我历经多次搬家,妻子都要让我扔掉它,我始终割舍不得。

“丈母娘疼女婿,一顿一只老母鸡”“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这两句俗语道出了姑婿关系,丈母娘把对女儿的疼爱转移到了女婿身上,我的岳母就给予了母亲般的关爱。

1991年,妻子嫁给我时,岳母不仅没有收一分钱的彩礼,还陪送了一笔丰厚的嫁妆。自从我和妻子谈恋爱起,岳母每逢做了好吃的,都想着我。记得有一次,岳母包水饺,正赶上我出差在外,岳母留出了馅子,要等着我回来再单独包给我吃,和我同行的老科长对我说:“小傅啊,你真有福,要好好善待老人家啊!”

婚后,经常得到岳母的接济。每逢年节,我要回农村看望父母时,岳母都会提前备好带给父母的礼物,我深感歉意、自责,就说:“妈,我该孝敬您才对,咋能再从您这里拿东西呢!”岳母总是慈爱地说:“拿着,快拿着,过节了你总不能空着手回去看老爹老娘吧”。我的心里像是打碎了五味瓶,既惭愧又感动。

儿子呱呱坠地,岳母出工出力又出钱,帮我把儿子带大。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经济条件逐年好转,当岳母过生日、母亲节、过年等重大节点,我和妻子就要包个红包孝敬岳母,她老人家摆摆手拒收。“您要给我们尽孝心的机会啊!”我激动的说。当看到我态度非常坚决、情绪强烈时,岳母才象征性地收下点,但回头又变项花在我们身上。

多年来,我和妻子计划多次带岳父岳母外出游览,岳母总是找不同借口婉转地加以拒绝,我和妻子很无奈。我们想方设法尽点孝心,找个理由和岳母商量,岳母这边做不通工作就再给岳父做思想工作,但收效甚微。十几年前,生活和工作稳定,我就和妻子就提议带二老乘船环游护城河,重游大明湖,岳母一直不同意。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岳母走路开始腿脚蹒跚,我的心情异常沉重,成了一块心病。后来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终于在2021年秋季实现。

近十年来,我数次住院,年迈的岳父岳母坐公交车给我送饭。

刚认识妻子的那几年,我性格内向、不善言辞,在外向开朗、能说会道的连襟面前,我就像木偶一样呆坐一旁。每次在岳母家聚餐,少则两个多小时,多则三、四个小时,他们不喝个它昏天黑地决不散场。酒局进行到四分之一,我感觉面红耳赤、呼吸急促,犯困、两眼睁不开,苦苦支撑,有一种炼狱般的煎熬。我酒也不敢再喝、话也插不上嘴,还常常受到其中两个连襟的数落,尴尬无比。细心善良的岳母看在眼里,直接把我的酒杯拿走,给他俩一个眼神,无声地为我解围。这时的我才如释重负,像出笼的小鸟一般轻松自在。

2022年家里添丁,孙子的降生带来无与伦比的欢乐,妻子在家照看孙子,我带上从老家带回来的土特产去岳父岳母家报喜,本想放下东西说几句话就走,没计划留下来吃饭,但岳母早已备好饭菜,不能拂了老人家的一片心意啊,我决定陪二老吃饭,拿起手机给妻子打去电话,告知不要等我回去吃饭了。吃着喷香的饭菜,望着银丝满头的老岳母,我的眼睛湿润了。

   回家的路上,我感慨万千。年逾花甲、当上爷爷的我依然受到老人的疼爱,是何等的幸福。每当妻子回娘家,如果我有事不能前往,岳母总要刨根问底,担心我有病啥的,还让妻子把我喜欢吃的东西带回来,对我宠爱有加。

数十年来,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幸福溢满心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