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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李兴甲 ‖ 唐王河岸边的树

来源:本站    作者:李兴甲    时间:2024-07-28      分享到:


唐王河两岸是一个植物王国,生长着很多树。有高大的法桐树,挺拔的银杏树,高耸的杨树,还有栾树、榆叶梅、紫荆、山樱花、樱桃李、森林苹果、乌桕、木槿、美国红梣、石楠、紫薇、黄栌……数量最多、最寻常的当属垂柳,而最让我震撼的是一棵楤木。

我是在不经意间发现这棵楤木的。

初夏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新鲜泥土的气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描绘出斑斑点点的光影。我照例环绕唐王河两岸晨练。唐王河岸边万木葱茏,夏树苍翠。一路上,花开正盛,绿意盎然;垂柳依依,青翠欲滴,像少女的秀发般垂降下来,如绿色瀑布一般;森林苹果绿色的果实缀满枝头,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紫荆花一条条绽放,花色艳而不妖,紫得恰到好处,紫荆花开得非常独特,是紧密排列的,一眼望去,枝条上满满的都是姹紫嫣红,就像一家人一样亲密相处,不离不弃;榆叶梅如同榆树的叶片散发着淡淡的清新气息;乌桕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一位身着绿色长裙的仙女在翩翩起舞;银杏树在夏日里展现出勃勃生机,树叶绿得发亮,树干挺拔高耸,给人一种向上的力量。


在众多珍贵的名木之中,这棵楤木并不显眼,如果不是刻意观察,你是发现不了它的。也许是冥冥之中,也许是它和我有缘,我偶然间发现了它。它生长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上,确切地说,是在石缝中,风化的岩石留下了一个空洞,里面残留着一些泥土,它就是靠着这些泥土存活下来。它矮小,显得营养不良;根系裸露,树干底部扭曲,需腾挪辗转,努力向下扎根,才能活下来。

这是一棵苦难的树。与那些人工栽植的“盆景”不同,更与生长在岸边肥沃土地上的高大挺拔的杨柳树不同,渴了,有人浇灌,饿了,有人施肥,还有专门的“美容师”,修剪理发,而它是一棵野生的树,无人问津,只能自生自灭。它是如何来的?无人知道。也许是一只鸟将种子无意间跌落于此,也许是一只动物亦或是一只宠物狗,将其种子粘附于皮毛之上脱落于此,总之,它在这里安了家。尽管这个“家”里家境贫寒、家徒四壁,生下来就要饱受贫瘠之苦,就要遭受苦难,但它却没有选择逃离,随遇而安,委曲求全。“楤树有其形,可弯如勾月,也可直如碧。”它逆来顺受,风餐露宿,吸收天地雨露,日月精华,艰难地生长着。孟子曰:“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也许,这是上天安排的一棵可“堪大任”的树。


这也是一棵坚韧的树。它坚强矗立在岩石之上,树枝错综复杂,交错着,带着嫩绿伸向天空,就像一个奢望能够到天空和云朵的孩子般倔强,向着阳光永不低头。树干并不笔直,像被人无情地扭曲着、打压着,它不畏严寒和酷暑,不仅能够在严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还能在风雨中屹立不倒,该是多么坚强啊!它展现着一种强大的生命力,一种永不服输的倔强与顽强!

这亦是一棵积极乐观的树。一年四季,无论雨雪风霜,酷暑严寒,它都乐呵呵地坚守在那里,斗寒傲雪,坚毅挺拔,积极向上,历经磨难而不朽,风吹雨打而不弯,虫咬兽啃而不倒,雷电交加而不折,只是将根默默地扎向岩石的深处,再深处……

这更是一棵伟大的树。它与世无争,不与百花争芬芳,不与杨柳争高低。当人们竞相采食它的嫩芽时,尽管会给它的生命带来危险,可它也不恼。因为它知道,自己的嫩芽能给人们带来除湿活血、安神祛风、滋阴补气、强壮筋骨、健胃利尿等功效,能治疗风湿性关节炎、阳痿和糖尿病等众多疾病,它感到欣慰。这是一棵有灵性的树,令我惊奇的是,在它的怀抱里又长出了一棵小楤树,这就是它的孩子,它像母亲一样精心呵护着这棵小楤树,尽管缺乏土壤,缺乏营养,可这棵小楤树依然茁壮成长,这不正象征着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精神吗?


初夏是美丽而富有活力的,不仅代表着大自然的复苏,也象征着新的开始、希望和机遇。生长在初夏的这棵楤木不正是代表着人生最美好的青春时光吗?不屈不挠,顽强拼搏,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唐王河岸边的数是丰富的,神秘的,我们只能一点点的亲近它,认识它,譬如这棵楤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