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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王飞 ‖ 平与实的背后——李健短篇小说的内在特点

来源:本站    作者:王飞    时间:2024-08-21      分享到:

作者简介

王飞,北京人,小说作家,写的最多的却是文学评介,书、画评论。被人称为文艺评论家,自己却从没承认过这个称号。如今自称:寓公。

李健依旧满嘴的湖南话,连一点儿普通话的影子也寻找不到。曾问他,你去外地参加活动可怎么办?人家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呀。他憨憨地笑,少去。如今,不会说普通话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李健就这样。他的小说如他本人一样平实,且略显木讷。他的小说在形式上来说,属于很传统的那一路子,在形式上少有花活儿、很少有花样儿,一副老派的样子。他的小说多以故乡为背景,语言也多乡村语言,夹杂着一些乡村俚语。一个背景,其实也是一个人的“内心呈现”,或是“内心的烙印”的再现。这个背景时刻搅动着李健的思绪。这个背景——故乡,早已深刻在他的内心深处且挥之不去,这个挥之不去的影子也反衬了城市的躁动。乡村的故事总是多了些人情,就是这些“人情”的掺杂使得很多问题变得“复杂”起来,多了些曲折,也就多了些故事性。

李健巧妙地抓住了这点,一个简单的事情在他将“人情”拉进来以后,一篇小说便已成型。比如《调田》,一个重新调整田地的故事,看似简单,却牵涉到乡里乡情,牵扯到面子,牵涉到人情饭往,牵涉到人物关系,这样便“复杂”了起来。李健就专注了这一点。这一点也恰恰是故乡的本质。人,不是活在真空里,总会有相互关系的产生和存在。“相互关系”是小说的发展的脉络,也是小说发展的推力和助力。捋顺“相互关系”是如何产生的,摸清“相互关系”存在的现状——亲密?尴尬?似有似无?中断还是终断?这种“相互关系”存在的现状就具备了故事性和戏剧性。

杜拉斯总在思考现实和小说之间的关系,她把真实的已经发生的作为小说写作素材,我是很有看法的,这涉及到真人与真事和隐私。但她的思考还是值得去关注的,“我们一直在写,在我们身上似乎有一个住所,一片阴影,在那里,一切都在进行,全部的经历都聚集、堆积起来。它是写作的原材料、一切作品的宝藏。这种‘遗忘’,是没有写出来的作品:是作品本身。”李健就是将那些深藏在内心那个“住所”的被“遗忘”的奉献了出来,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呈现了出来。他的小说在平与实的背后是——对故乡的眷恋。所以,他的文字带着乡村泥土的味道。

乡村泥土的味道来自他的家乡,此种味道早在他一落生的时候就进入了他的心,然后慢慢沉淀下来,再然后慢慢地“遗忘”。这种“遗忘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内心深处一点点发酵,一点点挥发,整个人便有了这种味道,洗也洗不去、洗也洗不掉的了。李健的“遗忘的记忆”是乡情,是家乡的泥土的味道。把这种“遗忘的记忆”根植于小说的背景之中,小说便也有了他本人的味道,便也有了他家乡泥土的味道。这关乎到了记忆和语言的选择,这不仅仅是一种能力,而是一种表现形式的抉择。语言,也是表现形式之一,也是一种潜在的正在形成的属于自己风格的要素。

对话中的乡村俚语的运用和叙述语言的相结合、相统一是至关重要的,否则,这些乡村俚语会显得突兀,没了根,也没有了附着力。李健的小说在这一点上处理的还算得当,还算巧妙,但还有潜力可挖。这也是他正在形成的语言特点。在小说中,人物的性格决定了“相互关系”存在的现状。为了这个“相互关系”的存在的现状,人物性格的特征、特点关系到了小说的铺陈与发展。

人物性格的特点依附于背景和环境,这样,就要处理好人物内心的变化。内心的变化是小说人物性格特征、特点的表现的基石。李健在《第六根指头》中以日记体来表现,处理的就很好。日记体小说很早就有,李健的小说中因为很少在小说的艺术形式上过多地纠缠,第一次读到时,倒也很有新鲜感。人物的内心活动和变化在日记中一一呈现,也很好地处理了人物的性格特征、特点。

李健的小说无论在形式上还是语言上都是那么朴素无华。有些小说在结构上再细细斟酌,可能会使小说中的“相互关系”更具有趣味性。“趣味性”来自“相互关系”的复杂,“相互关系的复杂性”依附于小说的结构,也会使小说的结构更趋于合理。李健的小说内在的核心是乡情、乡愁,是乡情和乡愁“遗忘的记忆”的捡拾。那片乡土在他的笔触中活络起来,使人跟随着进入了属于他的那片乡土。

人,总有一方精神的家园。故土,就是李健的那方精神家园了。最后,以著名作家曹乃谦写给李健的话作为结尾吧,“有时候我想,为什么乐于李健的文字?仅仅是他的用词造句吗?仅仅是他文中的情景吗?仅仅是因为他笔下的土地于我陌生?还是遥远?向往?我想,大概是因为对于我而言,我感觉到的那片美,那样的温暖,已然趋于消逝,因此而不禁倍感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