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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张玉岗 ‖ 非虚构的亚麻花——写在《2024鲁地文艺作品选》出刊之际

来源:本站    作者:张玉岗    时间:2024-09-09      分享到:


秋日胜春朝,不记得是哪首诗里的句子了,只觉得诗情是饱满的,心意是爽朗的,精神亢奋也不为过罢。季节带给人的主观感受左右着心绪的起伏,和思绪的清浊。而季节中事,结算盈损,往往要搁置到这一季的末尾,顺便审评是非成败。

看待是非成败,就像看一场非虚构的电影,入场即入戏。观戏如观自己,盖有戏如人生的说法。戏有终始,再诡谲跌宕的情节,再精湛的艺术景深,再深邃厚重的艺术感染力,当繁华落幕,终要隐入光影的背面,而成为在特定情境中泛起情感涟漪的精神递质。

这精神递质拥有了具象的结构、情愫、外观,与色彩。你知道的,人对钟爱之物,初次遇见,便会有莫名的悸动锁定视线与心门,而生出“就是它”的笃定想法。这往往带有偶然性,也带有随机性,是宿命论之外的另一个怪圈。写文字的人信奉文章“妙手偶得之”,正是如此,每一个灵感的捕手对一闪念间跃出的想法都视若珍宝。

繁花是好的,春满人间福满门。可是繁花中多乱花是真的,盛世乱花迷人眼也是真的。拨云见日,难得寻到一件与精神合拍的事物,也就不会浅尝辄止,轻易舍弃了。

秋的味道越来越重了,晚风中的凉意已经开始往毛孔里钻,皮肤暂时卸下无力的松弛感,而消受晚风的熨帖与舒爽。虫鸣是有点吵的,和晚风挤占着窗口,一起趸进屋子里来。从窗棂到书架,到悠悠的书桌,到林林的玩具盒子,啁啁啾啾,恍得人握不住笔,拿不稳书。突然想到“蟋蟀入我床下”,真是没来由的联想。我们读书、写文字,或许也正是为了这一点没来由的想象,去拓展无限的精神空间,好妥善安放自由的灵魂罢。

季节是非虚构的,日与夜的交替我们已亲眼见证;生活是非虚构的,雨和雪的浸淫我们已亲身经受;情感和味道同样是非虚构的,大约同气相求的缘故,情味才会落在一朵盛开的蓝色亚麻花上。蓝色亚麻花的美丽传说,大抵也是非虚构的罢,即使虚构,也是一厢情愿。人的对美的向往,就是这般不可理喻。

对一朵再普通不过的亚麻花一见倾心,缘由也简单至极,素静、空灵、飘逸,仿佛一个淡紫色的梦,在玲珑的亚麻花上开放。充满诚意,开怀迎纳,彼此珍视,因此也就寄予了特殊的期待。现在,它名副其实地开了,开在《2024鲁地文艺作品选》的封面上。人生忽如寄,明月清风徐来,人与花承载着同样的情愫,也被同样的情愫联结、化生。伶俜萦怀之际,世事倥偬之中,一朵蓝色亚麻花,又何尝不是一把神奇的钥匙,向来不曾轻易开启的心门,向非虚构的世界完全敞开。

一朵蓝色亚麻花,静静地开在河滨。它的势众与独立,若能贯通自我与本我,在目及的生活中间感知生命的厚重与伟岸,在触手可及的日常里填平菲薄的沟壑,哪怕仅仅是锦上添花之用,那末,它的开放,也算是没有年华虚度了罢。
2024.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