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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陈书桂 ‖ 灵光中的塔

来源:本站    作者:陈书桂    时间:2024-10-04      分享到:


登临嵫山,人们都忘不了瞻仰那遥在天际的兖州宝塔。只要天色不太阴晦,总能够如愿以偿一饱眼福的。攀上东山顶,多处均可看到,而最佳瞻望地点是奎星楼附近。天穹高邈,大地苍茫,村舍棋布,林莽含烟。极目之处,一切尽融合在一派鸿蒙之中。

悠远清宁的景象,令人气爽神清,心胸顿开。那时,人们急切搜索的目光,会不约而同地向东方扫描——哦,看到了!在偏东北方向的茫茫天际,出现了兖州城内尖尖的兴隆塔!与近观时的雄伟峻巨之势迥然不同,这儿看到的宝塔,高不过数尺,周围似可合抱,也完全失去了那摄人心魄的重力感。它的下部被地表尘器淹没,但见其上部似乎悬浮在邈冥的虚空里。显得那样轻盈剔透,卓约迷离,亦真亦幻。唯其如此,越发逗人遐思。这,就是嵫山八景中的遥天塔影吗?不,八景中的遥天塔影,是一种更带灵异色彩的奇观。

那不是随时可以看到的,要看须等夏至节令。那又是一种什么景象呢?对此历来说法不一。比如有的说,那是指夏至这天日出时分,兴隆塔的阴影会投射到奎星楼的墙壁上。甚至说会投进东窗口,细小如针的塔影尖端恰好射进奎星楼的耳朵眼内。

又有的说那是一种类似海市蜃楼的景观,夏至日出时兴隆塔的映像会显现在嵫山顶空,宛如天外琼阁··但是这些说法都不怎么可靠——试想,举手可见的映像或面壁而观的阴影,岂可配以“遥天”二字?究竟遥天塔影是以何等姿容令人赏心悦目?前面已提到,从嵫山眺望兴隆塔,方向是偏东北的。

夏至前后,嵫山、兴隆塔、日出点正好联成一线。不知是建塔时的精心设计还是意外的巧合?——这里说巧,不是巧在三点一线,真要把塔的位置向南移,只要达不到冬至日出的方向线,一年内不是倒有两次三点一线的机会吗?巧就巧在联线成于夏至这一天,这是北半球阳光强度最大的日子。

遥观景物,离不开良好的光线条件。同样是初升的太阳,这一天也会比其他日子明亮。朝暾初露,明丽娇艳,如火红的巨轮。而遥望中的兴隆塔又是那么细小。由于背后日轮的衬托,使它面目加倍清晰。天光闪烁,底气氤氲,流丹溢彩的景象,令人在叹赏之际,顿时忘却了塔与太阳之间那段天文距离。

好像兴隆塔就处在日轮之中,它本来就是日轮中的仙居。无数个年月,它同传说中的日中金鸟一道历运周天,阅尽人世沧桑。而它处在兖州的那些日子,恐怕就是艳慕这块宝地,私自临凡的吧?如今,太阳已把它招回自己的怀抱,要带它走了!不能啊,兖州不能没有这座宝塔...哦,兴隆塔没有走,它还是兖州的!你看,太阳抱着它亲吻一阵,又还给了兖州。太阳也那么多情,蹭上天空时显得那么依依难舍。看,她还在塔的顶端滞留着,依恋着。她罩在塔顶上,恰像佛像脑后灵光四射的法轮。

兴隆塔身披金辉,头顶法轮,更显得娇媚神奇。只见它华彩夺目,姿态横生,灵光摇曳,妙象无穷。以万般秀色回报给嵫山之巅赞美它的人们。长天空灵,大地空灵,游人的身心融化在一派空灵之中。这时,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启迪潜入人的心扉。

塔本佛家之物,这启迪是佛的点悟吗?——不会的!佛之为教,号称空门,判大千为虚无,视万物为幻象。而我们所面对的,却是如此真实的、美好的、生机勃勃、可亲可爱的红尘世界!

此刻,你不觉得对人生多了一点感悟吗?不觉得该为这个世界,为自己的乡土多做点事情吗?果真一切热爱生活、热爱乡土的人们都争相为之尽力,我们的事业何愁不兴隆!感谢嵫山,曾以无限风光奉献给世人;感谢前人,给兖州古塔留下个吉祥的名字!注:本文原题为《灵光摇曳兆兴隆》现题目为编辑所改。
——选自《兖州春秋》年刊第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