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郑和青 ‖ 我的紫色外套
这里的秋天很是短暂,刚刚退去暑意,凉爽舒适了几天,半路却“杀出”一场秋雨,气温陡然下降。秋风乍起,树叶像雨一样唰唰唰地落下,人们似乎刚从短袖换成长袖,这日却见秋风中,已经有人穿上了羽绒袄。我打了个寒战,把胳膊往衣袖里收了收,又想起我那件紫色的毛呢外套。
我是忘不了它的,它还躺在衣柜里最舒适的地方,等着我穿呢。
那件外套跟大女儿一般大,是在女儿出生以后,为举办喜面,我特意买的,至今已有七年多了。已经忘记小时候都穿过什么样的衣服,只模模糊糊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妈妈的一件蓝色的中山装我穿了多年。没赶上穿补丁衣服的年代,但印象中村子里小伙伴们的穿着大都差不多,都很简单。
上了高中,才慢慢有了喜欢穿什么衣服的意识,喜欢归喜欢,并没买过几次衣服。上大学走之前,母亲为了让我穿得体面一些,领我到县城的大商场买了几件好衣服,花了大几百,同去的几个婶子为此都疼的“咬牙切齿”。后来找工作参加面试,别人说,要注重仪表,我便开始研究如何穿戴,如何搭配,这才算是有了对穿着的讲究。
结婚的前几天,我和妻子特意到县城买结婚典礼时穿的衣服,那天我第一次有了一身正装。为了给女儿办喜面,我和妻子又特意来到县城,决心去品牌店,买一身能穿出去的“喝茶”的衣服。由此,我便遇见了这件紫色毛呢外套。算是缘分吧,在服装店里众多的衣服里面,我第一眼看上了它的颜色,随即看了看衣服上的价格标签,七百多?我惊了一下,虽然做好了准备要破费一次,但这价格也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料。
店员说可以穿上试试,妻子也说,喜欢就试试。我穿上,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那精神气质马上就不一样了,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从圆形的立领到弧线的衣角,几颗闪着光芒的黑色纽扣镶嵌在大片的紫色当中,再无其它装饰。喜庆的颜色,优雅的款式,合适的大小,总之,穿在身上从各个方面来看我都喜欢,我想,这定是为我量身设计的。
从此,我穿上它站在讲台上给学生讲课,我穿上它去大城市参加培训会议,我穿上它在众多同事面前讲展示课,我穿上它参加朋友的婚礼,反正只要是大场合,我都喜欢穿上它去,它给我带来了自信和从容,它也是我唯一一件能享受去干洗店“洗澡”的衣服。有一次朋友看上我这件外套,开玩笑要我送给他,我也玩笑似的说,不行,这衣服有故事。
是啊,它为我抵御风寒,又陪我历数人情世事,是我栉风沐雨的“战袍”,又是我冬日午后躺在椅子上休息时,盖在身上的睡衣,我们像老朋友一样,亲热又不失尊重。它不仅款式上简洁大方,还好搭衣服,不像有些衣服稍微上档次一些,就有“公主病”,这不搭那不搭。这件外套里面无论配些什么衣服,毛衫,或是普通的长袖,下身穿件牛仔裤,或是黑色西裤,脚上穿皮鞋或是休闲鞋,它都能与之“和谐相处”,且能搭配出别样的感觉。紫色给人浪漫的感觉,有时还让人觉得妖艳,当我抚摸着这柔软而温暖的紫色衣服时,我也在想,这是一种怎样的色彩呢?眼前浮现出很多我听过见过的紫色。
也许,这是鲁迅的《故乡》里面,少年闰土脸上的紫色吧,生动,活泼,健康;也许,这是宗璞的《紫藤萝瀑布》里面“那片辉煌的淡紫色”吧,充满着生命力;又也许,是《背影》里面,和朱自清先生的紫毛大衣一样的紫色吧,充满亲情的温暖。
无论怎样,我感谢它。如今,这件外衣在岁月变迁中色泽略显陈旧,但衣面还很板正,质感和美感仍在,仔细端详,那紫色中又添了一份岁月沉淀下来的古朴,别有风味。它缘于女儿的出生,四季变换,女儿慢慢长大,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拥有两个小棉袄的我,感到很幸运。纵是前方再多寒风,也将迎风而行,不足为惧了。过段时间,我将要外出参加一个比赛,也许我还会穿上我的那件紫色外套,从容去迎接挑战,迎接寒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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