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刘福全 ‖ 卜桥村的学校·之四
那两间教室算是村里最好的房子了,墙是青色的砖,房顶是红色的瓦,高高的,敞亮的很。记得那是新盖的房子,奇怪的是后墙却没有窗户,我们老家盖房子可能不习惯在后墙留有窗户的吧,光线只好从门口和前面的那个窗户照射进来,关于这个讲究,这个我们小孩是不大懂的。教室就在大队跟前,并且挨着那个很近的庙;也挨着村委会,我们的三年级;也挨着二生产队东边的一个仓库,在另一个仓库的之间仅隔一条短短的几步距离。就是这样把中间围成了一个院子,这里就是大队的中心了,我喜欢用图画来描绘它,这样的简朴,很让我欢喜,快乐,自由。
前面的两间屋子,东边的是四年级,西边的是五年级我都在这两间屋子里完成的学习,不,应该说,五年级才上到了一少半,深秋时节,就去了遥远的北大荒。
那时教我们的老师叫什么了呢?真的有点忘记了,我问了一下小时候小伙伴宋小芹,他说叫:卜凡龙,也是我们村的,他比较年轻,对我们小孩倒是很好,一点也不严,好像从未对我们发过火,生过气。那时候我们就开始使用钢笔了,没有钢笔水,就用五颜六色的颜料用水一冲,就是绿的、蓝的、黄的、红的钢笔水了,新奇极了,即使这样卜凡龙老师也不说我们。没有钱买钢笔水,一点点颜料就可以冲出许多色彩亮丽的钢笔水。这要比上一二年级自由不少,村里的老师对本村的学生也是极为宽容的,从未听说,也未见过哪位老师打过,骂过哪个学生?顶多给小孩的家长说一说,你家的孩子不听话,作业没有完成等等。
记得一次卜凡龙老师给我们布置作业,谁先写完了就可以放学回家了,我们开始看看谁写的快,各式各样的字形都有,同学凡起的笔体都是斜的,往一个方向倒,看上去也挺好玩的,老师说,这样有点怪了,下次要写端正了,写的字全是绿色的。我的字就没有什么形状了,写完了,往往自己也都不认识了。我自己也感到不好意思,心里焦急,生怕写不完,我就属于那种典型的心急火燎的人。至今也没有把字体练好。
上了四年级,教室里的课桌和凳子都是在教室里摆放好的,板凳再也不用从家里带了,两个人一桌。想想那时候整个班级不到二十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熟悉的脸孔。教室的地面是泥土的,一到下雨天,满地都是泥巴,那样的环境感受即好玩,又泥泞,乡村就是泥巴的乐园。下面的桌子腿,桌子横撑,都是满满的泥巴,一刮一小堆,不能不说这也是乐趣。到了四年级,我们基本上不怎么玩弹溜溜,忽片几,叠飞机了,玩起了拉拉子。制作拉子就是用一个自行车的轴承圆圈,镶嵌进去一个半截的线圈轱辘,再用一根细短的竹子塞进去,最后用一根硬一点的铁丝,在竹子上绕上一根长长的细绳,在教室门前的那块大石碑上拉着玩,看看谁的拉子转得时间长。特别到了冬天这个玩具是相对的热闹,一下课就跑到门前,旁边的结了冰的水塘上面去玩,着迷得很。
一到夏天,门前的那个大水塘,左右各有一个浅一点的水塘,在和中间深水塘之间,有一道突出的土岗,水稍微一大就连在了一起,东面的水塘要大一些,西面的要小一些。我们在中间深一点的水塘里,跳进水里游泳。那时的水也格外多,好像没见过水塘干涸过,里面都是有鱼的,大人偶尔也会撒网,捞鱼。东面那个高一点的水塘,水就稍微的少一些,干的时候时常出现,还有不少的杨树。那时的童年总是和水离不开,只要老师不强制,我们甚至下课的时候也会跳到水里,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这样的事情在一二年级没少干。动不动就被老师叫到黑板前面罚站一会儿,老师会说,怎么下课时间也去洗澡啊?我们几个只好低头认错了。
我们学校不需要什么门和窗户关着,一天到晚都是敞开的,随时来随时进。那时候没记得有什么班长,组长什么的,都是老师一个人说了算,就那么十几个人,用不着让小孩再费劲了。
我们四年级和五年级是在一栋房子,中间只隔了一道过堂。我在西侧这间教室里读到十月份就离开了。教室前面门口便是通往生产二队的小路,我们割草时,时常从这儿走。如果向东就可以到家了。放学后虽然和我们要走的地方非常近,没几步,我们也不愿意走这一条路。直接从那片杏树林,柿子树林下面穿过,走出来,就是大道,再走上三两分钟就到家了。
我临走的那几天,周围的邻居都上我家来看看,说说大人们常说的话儿。帮着做棉衣,做棉被。对于故乡的大事,小事儿,我都已经清清楚楚的记得了,埋藏在心里。到了十二,三岁这个年龄,基本上什么也忘不掉了。我在卜桥村算是读完了小学,一旦回老家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就唠得不亦乐乎,比喝酒还要开心,至今我对四五年级门前摆放在地上的那块大石碑念念不忘呢。上面的字都是繁体字,也不认识,究竟有多少年了?上面都记录着什么?为什么摆放在教室门前呢?老师也从未对我们讲起过它,它会是什么遗迹,文物吗?这个谜,还是埋藏在我的心里,或许,它不仅仅是一块大石头,也许还有什么关于村子的传说吧?但愿有一丝的联系。
这么多年了,那块神秘的石碑会去哪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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