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蔡月萍 ‖ 冬天的树
冬天的树木脱离了枝繁叶茂、青葱繁华,以最简洁的方式存立。天地空间像大了许多,道路更宽敞,大地更辽阔,天际也显得更加高远了。“落木千山天远大”,“昨夜西风凋敝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都说明着树落叶后的视野开阔。
我一直觉得,只有冬天才最展现树本来的样子,坚强挺拔。走在路上,会发现树在冬天特有的多姿秀美,和其它季节都不一样。
初冬的树,色彩斑斓,叶子如花一样绚烂。相对于春华秋实,初冬是整个世界的绽放,目及之处都是画卷。那绿间黄、深黄浅黄,黄中红、赤红锈红,红变棕、红棕黑棕……,以至于形容是上帝打翻了调色板。树叶纷纷扬扬,蝴蝶似的空中地上。人们银杏树下的狂欢、枫林中的徜徉,都是见证冬来临时树的辉煌。 偶剩几片叶子高高在上,倒像小鸟、蝴蝶飞上枝头,又像顽皮的孩子不想回家一样。
冬天的树,洗尽铅华,卸下了一切负担,变得轻松自在。枝杈舒展,树身也是前所未有的挺拔向上。鲁迅的《秋夜》中,两棵枣树一无所有的干子,默默地铁似的直刺奇怪而高的天空。若是累累果实、密密繁叶,断没有这直刺的形状和力气。一年的开枝散叶,让人感到树的高大,但树的全貌像被叶子掩盖了似的。等叶子落下,枝枝叉叉的形状完整地呈现出来,一下子看到枝条的秀美。树缩小了一圈,成了放大版的盆景,姿态万方。不落叶的树也相应得到了更多赞赏,“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因松竹经冬不凋,梅花耐寒开放,成就“岁寒三友”的佳话。
冬天的树在凛冽寒风中傲然,让人感受生命的坚强。狂风会弄散它的头发,却吹不弯它的腰,风过后即复挺拔。寒冬,若遇一树金黄或满树火红,会倍感温暖和力量。
如遇大雪,那银装素裹的冰清玉洁,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壮观,更添一种庄严纯洁。而踏雪寻梅,永远是人们心向往之的美图画。
四季轮回,春种夏长秋收,只有冬季算是休闲时光。大地休养生息,树也为来年积聚力量。树无欲无求地为人们提供审美、实用的各种服务,在冬季这难得的休闲时刻,真心祝愿她好好休息。何况,冬天的树还是冬天一道亮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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