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李冰 ‖ 我的茶事
“李老师,喝茶吗?”
“喝呀!”
"喝什么茶?”对方进一步问。
“喝什么茶都行。”我真不是谦虚。
常常碰到这种问题,热心主人当然是想尽地主之谊,于我则是不好回答。我听说过很多茶名,也喝过很多种茶,至今还是对茶叶不会挑剔。龙井、白茶、大红袍、毛峰、普洱、碧螺春、太平猴魁……来者不拒,近些年在女儿的指引下又品尝老茶头、沱茶、金骏眉、黑茶……倒入杯中照喝,受着女儿好奇的影响,也接触了茯砖茶、方砖茶、小青柑、还有一种小瓷瓶装的药片大小的茶膏,虽然入口有点区别,但几乎没有特别的好与坏。
要问我最想喝啥?我真的喜欢茉莉花茶。小时候回姥姥家,一进屋,就是茉莉花茶的香味。姥姥家在济南市区,济南人大多对花茶倾心,我也就早早得对茶香定了谱。早些年,泉城水泡茉莉茶特别的香醇。不管什么天气,不管什么时间,沏上一壶茉莉花茶,迷人的甜香立即弥漫开来。有时候,便宜些的茶里带着花,也觉得美!玻璃茶杯中的花骨朵在水中缓缓开放,绿叶白花在水杯里鲜活过来。凑近,小抿一口,甜香热热的润满喉咙,温暖入心,唇齿留香。即便窗外冬风呼啸,携雪喧哗,室内也有了江南水榭雨茗般轻柔。不会喝茶的我要的就是这个味儿。“莫道离枝花自枯,润心碧水满冰壶。”
茶道讲究五境之美——茶叶,茶水,火候,茶具,环境。我不是讲究之人,但是,只要是沏上一壶茉莉花,心中就自然氤氲出五境的恬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的同道不多,济宁这边的人多是喜欢喝龙井,所以,我很少在友人家里提议喝花茶,人家家中不备的岂不尴尬。
我的不会品茶还是有渊源的。父亲生活严谨,一辈子不嗜烟酒,也不喝茶,我当然也就没有熏陶出此等嗜好。作为医生,他也会收到茶叶,但多作为礼物周转给亲朋了。
二十多年前,休班在家,家中来了客人,恰巧没有茶叶了,我在父亲的卧室里找到一盒包装精美的茶叶盒,打开层层包装,掀开金属盖子,对着阳光看,每根茶叶上都有些毛茸茸的。父亲凑过来看了看,小声说:“这盒茶叶可能是坏了,长毛了,偷偷扔掉,再开一盒吧。”客人走后,父亲再次审视那茶叶,认真做了小结:“凡是包装过度的都是为了卖个好价钱,像包装精美的月饼,馅竟然是冬瓜做的一样。以后不要迷信包装了。”我点头诺诺。
太阳西斜,我要回家,顺带着把茶叶丢进楼下垃圾桶,茶盒漂亮啊,我带走放在办公室当笔筒多好。
第二天早上,在办公室说起此事,大家都有事实有根据的谴责包装坑人的事。
一位男同事拿着包装盒里外审视着,他捏着几根残留在桶里的叶芽,呼叫:“这是好茶叶!真是好茶!这是白毫银针,盒上写着哪。”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给我们看:“由肥嫩芽头制成,芽头肥壮挺直、匀齐,满披茸毛,香气清纯。”啊?就应该长着茸毛!幸亏急着走没倒干净,这下给它正了身,恢复了名誉,也成了一个真不识茶的笑话。
有友人答谢家人,送来了三箱普洱茶,每箱七饼,分别是老班章、冰岛、布朗等七种普洱,我只知道这是珍藏版,略懂茶道的女儿也为我们专门普及了一个常识,这茶饼可以长久陈放,每多放一年它的品质及价值会向上攀升一个档次,女儿视若珍宝。
去年,因有求于人,把它们一并送给了另一位友人。女儿知道了,满满的惋惜:“妈呀,你可真牛!这可以是嫁妆啊!这才是嫁妆中能压箱底的硬货啊!” 这又成了一个不知道惜茶的话柄。
好啦,纷繁的各色茶等我认不清,辨不明。只有茉莉花茶还没让我有后顾之忧,安心静享一盏冬日的时光,默守一段妙不可言的光景。还是继续爱着它吧!“知君使得真如玉,入梦清芬染醉无?”
呵呵,借一句啦: “他年我若修花使,列作人间第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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