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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恋红尘 ‖ 天地娘亲

来源:本站    作者:恋红尘    时间:2025-02-11      分享到:


娘今年75岁了,自从2016年10月做过心脏搭桥手术之后,身体一直不好,需要天天吃药维持健康。八九年来,由于长期吃药,胃受到极大损伤,水果肉类一吃就拉肚子,只能素食。

在这种身体状态下,娘扔坚持劳动,和76岁的老父亲一块,种了十多亩土地。

一年四季,除了冬季,娘都在田地里侍弄。播种、除草、打农药、收割庄稼,忙个没完没了。

我多次劝娘,把土地租给别人种,收几个租金,安心养老,娘坚决不同意。与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深深地爱着她的土地,挨过大饥荒的人,感觉手里有粮,不心慌,踏实,不干到最后一口气绝不罢休。

二月二,龙抬头。过了二月二,娘就捞起镢头上山,开始翻土,准备种植花生。一出去就是一天,中午饭馒头开水就咸菜在地里解决。娘一镢头一镢头把土地的土刨起来,用耙子耙弄平整,便于播种。

到了播种时节,娘和爹用电动三轮车从七八里外的蓄水池里把水拉到地头上,然后用水桶挑进地里,一舀子一舀子舀进事先刨好的土坑里,等水耗干,放进去花生种子,再用手拿一把铲子,一个坑一个坑埋好,弄平整。要先埋湿土,再用干土盖严实。不然,不出苗。

种完花生,就该给小麦除草、打药了,能浇上的麦田还要浇一次水(山区缺水,大多数麦田是浇不上的,地里没水井)。浇水时,要拿一把铁锨来来回回在麦田里穿梭,遇到畦墙开口子的地方就从附近挖一铁锨泥土堵严实,避免水跑到邻居家地里去。

打药时,要把水拉到地头上,背一个人工喷雾器,从地的这头,一步一步慢慢挪移到地的那头,边走边操作喷雾器。中间还要回地头换一次水。如果喷雾器漏水篮球,还会把一个浸湿一大片,满身农药味。

最难熬的收割时节。收麦子尚好,大地块收割机能进地,突突突,一会就把麦子割完了。把麦粒倒在地头一个大熟料布上,装进尼龙袋子,拉回家晾晒几天,要么卖了,要么入仓,等过年左右价稍高一点再卖。

收玉米最苦最累。村里没有玉米收割机,需要人工掰玉米。一大早,吃过早饭,带上水干粮,再带上几个苹果,几包奶,就下地了。一开香,不到天黑不回家。

人在玉米地里来回穿行,左手拽住玉米秸秆,右手抓住玉米,使劲往下一掰,手起玉米落,咔嚓咔嚓嚓嚓嚓,行云流水,干净利落。也有难掰的玉米,与秸秆感情深厚 ,不愿意离开秸秆,需要抓住玉米再拧上两圈,才能掰下来。一天下来,往往手臂发麻发木,晚上睡觉木乱得难受。脸和胳膊,还会被玉米叶划出许多血痕,一沾水火辣辣得疼。

晚上,还要加班剥玉米的白色苞皮,为第二天掰的玉米腾地方。皓月当空,星河灿烂,萤火虫打着灯笼到处飞,促织啾啾吟唱,布谷声声颂丰收……明亮的月光下,一家男女老少,都在院子里忙着剥玉米皮,边剥边话家常,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地聊,自由又自在。

虽然累,但看到满院子的金灿灿的玉米,心里是快乐的,心情是舒畅的。

收完玉米,再把玉米秸秆一棵一棵砍倒,拉回家烧火用。

然后开始翻地,种麦子,开始下一个轮回。祖祖辈辈以来,年年如此,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