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杜少华 ‖ 山里枸杞红
故乡家西边的红山上,半面山坡长满了野枸杞。它们总是默默地生长,不声不响地变红,绽放耀眼的光芒。
小时候,不知道那是枸杞,只知道那是红红的小辣椒样的浆果,甜润可口。秋季,红彤彤的小辣椒挂满枝头,压弯了柔嫩细长的枝条,闪耀着晶莹剔透的光泽,常常引诱得嘴馋的孩子们摘来吃。
那时候,村民们不识枸杞,不知道枸杞的妙用,更不知道野枸杞的价值。故而,半面山的野枸杞能长得又大又红,而鲜少有人采摘。
秋季,我们每次上山割草,都会吃得满嘴通红,还会带回家一些,晾晒干,泡水喝。
上班后,看到超市卖枸杞,了解到枸杞作为一味中药材,功效甚多:滋补肝肾、明目护眼、延缓衰老、提高免疫力、抗疲劳、调节血糖和血脂等。才知道家乡的山上居然有这么宝贝的东西,才知道我们小时候摘着吃的小辣椒就是宝贵的枸杞。
故乡的枸杞,不像园子里精心栽培的枸杞那般整齐划一,而是东一丛西一簇,随意地攀附在山石间、崖壁上,或是从杂草堆里探出头来,毫无规则,自由生长。由于村民不识它,无人破坏,故而枝繁叶茂,枸杞树的枝条都有一人多高,一蓬蓬一簇簇,漫山遍野。到了秋季,大小枝条上都是红彤彤的浆果,硕果累累,煞是可爱。
如今,识得枸杞,更知野枸杞的珍贵。故而,每年秋季,都会专门回故乡,上山,去采摘一些野枸杞回来,晾晒干,泡水喝,熬大米粥喝,炖鸡炖肉都放上几颗。
天空高远,白云悠悠,鸟雀翻飞,野山菊的香气沁人心脾。在山野间自由行走,在灌木丛中小心翼翼地穿行,避免被酸枣树的刺扎到手或挂住了衣服。找到枸杞树,拽住一根细长柔嫩的枝条,小心地把枸杞一颗一颗摘下来,放进随身携带的小布口袋里,还会趁机往嘴巴里填上几颗,解解馋气,别提有多高兴了。
累了,就坐在青石板上小憩,有时还会四脚朝天,仰面躺在一块大青石板上,看蓝天,赏白云,数雁群的大雁,听鸟雀鸣唱,凉爽的风拂过面颊,惬意而放松。如果够幸运,你还会看到神奇的一幕:天上的景物竟然与地上的一模一样。山川、河流,草地,房屋,田间的老农,玩耍的孩童,吃草的牛羊,趴在门口睡觉的大黑狗……
这时候,你的心里是什么也不想的,什么功名利禄,什么人际关系,什么工作压力,都统统远去了,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专心享受山野带来的清净与快乐,宁静与祥和。
如今,每次看到超市售卖的枸杞,总会想起故乡山坡上那些恣意生长的野枸杞。它们或许不够饱满,不够整齐,却有着最纯粹的山野之味。那是故乡的味道,是童年的味道,是永远萦绕在心头的乡愁。
简评:每当想起故乡山里的枸杞红,故乡的味道,童年的味道油然而生,那是难忘的乡愁永远萦绕在心头。文章意境优美,短小精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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