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高晓华 ‖ 济宁的冬天,天冷情暖
时光悄悄,冬日缓缓。突然之间,寒潮来袭,明日济宁地区将迎来断崖式降温天气。
夜里,我坐在桌前,摊开纸笔,回忆一段有关济宁冬天的往事。岁月情深,总有感动留心。
想起我的青春年少,想起我年少时曾经在济宁生活的那几年。在济宁生活的那几年,令我最难忘的,还是济宁的冬天。济宁的冬天,天冷情暖。
那是一段艰苦的岁月。艰苦的岁月里我在济宁求学。因为家境贫寒,囊中总是羞涩。别的女孩子都涂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我总是两身衣服洗得失去了原色,脸上泛着营养不良的菜青色。济宁有许多夜市,我却从不敢和同学们相随着去。那是花钱如流水的地方,囊中羞涩的我,怎敢和别人相比?相形之下,我极其自卑,那种微妙的心理,让我形单影只。别人花前月下,我总和书为伴。正所谓,世界熙熙攘攘,适合独来独往。独处有独处的好处,能够沉淀思想,深掘感悟,就着雪光读诗书。也许因为孤独,我总是感觉,济宁的冬天,出奇得冷嗬。大北风呼呼地刮着,天总是阴沉沉的,尤其是下过一场雪之后,房檐上挂着冰棱,路面上结着冰,冰雪融化之时,天就更冷了。冰冷的季节里,并感觉不到雪的纯洁和浪漫情调,只感觉冷冷冷,冷得好难受!被子薄,冻得彻夜难眠,棉衣单,冻得浑身打颤。那时候,条件差,教室里寝室里都没有暖气,天寒地冻,冷得纯粹,对,纯粹!我把思乡的情愫裹着寒冷藏进梦里,想着母亲的怀抱和火炉的一室温暖,就象一粒种子藏着希望裹着爱恋。
筑一座梦幻的城堡融化寒冷。唯有读书让每一个灵魂幻化成爱的天使,让世界温暖人间温馨。
周末,我踩着路边上厚厚的雪,冒着刺骨的寒风,一步三滑地到书店里看书。独自一人坐在书店里,手脚冻得像猫咬似的,耳朵也冻得像快要掉下来一样。管理图书的老大爷告诉我说,乖乖,你办个借书证,可以把书拿到宿舍里去看,躺在被窝里应该暖和些。济宁人称呼孩子,喜欢喊乖乖。有人这样称呼我,关怀我,一股暖流涌遍了全身。远离家乡梁山,感觉是多么亲切啊!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那一刻,泪水竟然顺着眼角悄悄滑落。
记忆中,济宁的冬天,总是和雪联系着。犹记得一次年末放寒假,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大雪纷纷扬扬,漫天遍野,整个济宁,银装素裹。我和本县的几个同学站在常青路和共青团路交叉路口,大风雪中等回梁山的车。那雪下的真是大啊,铺天盖地,倒棉花似的倾斜而下,挟着北风,碰头打脸,直迷人的眼睛。因为雪大,也因为年末回乡人多,我总是挤不上车,任凭我呼天喊地地叫嚷着等等我,任凭已上了车的同学想伸手拉住我的手,汽车司机还是以超员过多为理由,狠心地关了车门,然后呼啸而去!我只好原路返回学校。寝室里就剩下我和燕子两个人,食堂里也停了伙。晚饭怎么吃呢?见雪已暂停,我们牵着手,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了古槐路夜市上吃麻辣烫。卖麻辣烫的大姨见我们冰天雪地来到她的小滩照顾她的生意,又是回不了家的学生妹,心生感动和怜悯,多给了我们几串,我们因多给了几串也感动不已,操着半生不熟的济宁话说:“姨,您也不容易耶,谢谢您了哟!”彼时,夜市广播里正响着我最喜欢的一位播音员磁性的男中音,古槐树上的雪反射着夜市的灯光那么美,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和温馨,竟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仿佛坐在火炉旁,听妈妈唱那童年的歌!
回寝室后,宿管阿姨又给送来了她用的电暖气。欢喜的心象晶莹的雪花一样,欢腾雀跃着,在梦里飞回了故乡。
雪落无声入梦来。济宁的冬天,天冷情暖!正如北岛诗所写:笔在绝望中开花,反抗着必然的旅程,是爱的光线醒来,照亮零度以上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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