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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王继法 ‖ 人生拐弯处的蜜香

来源:本站    作者:王继法    时间:2025-12-01      分享到:


序  曲 

吃得苦中苦,方得甜中甜。这话打小就听家里老人常念叨,那时候年纪小,不懂里头藏着的实在道理,只当是句普通劝人的老话。直到大半辈子跟蜜蜂打交道,追着花期跑遍四方,熬过风风雨雨的日子,尝遍生活里的苦与甜,才真真切切明白,每段人生拐弯的地界儿,都藏着时光慢慢酿成的醇厚蜜香,那些吃过的苦、受的累,到最后全都会变成日子里的甜,越品越有滋味,越回味越觉踏实。老家还有句老话更实在:“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人生就那么几个关键坎儿,选对了路、跟对了人,踏踏实实往前走,再苦再难也能熬出甜来;要是选偏了道,往后多费劲都难顺顺当当。俺这辈子选了养蜂这行当,娶了贴心过日子的媳妇,守着爱好写着文字,虽平凡却踏实,总算没辜负日子的期许。 


沉重拐弯 

俺打小长在济宁任城的乡下,那时候日子过得紧巴,地里的收成够不够吃全看老天爷脸色,一家人凑在一块儿过日子,能填饱肚子就已经很不易了。俺家大哥、二哥、三哥打小就勤快能吃苦,打 1962 年起就想着给家里闯条活路,一起琢磨着创出了好几份营生,养蜜蜂、育树苗、做竹器加工、编藤编物件,每一样都踏踏实实学着做,本想着靠这些手艺让家里日子松快些,可那时候政策没放开,政社没分开,个人做营生处处受限制,再好的手艺也没法放开手脚干,再好的营生也难有大起色,实打实尝够了 “守着大树没柴烧” 的难处 —— 明明手里有谋生的本事,却被时代政策捆着手脚,空有想法没法施展,日子始终过得紧巴巴,难有奔头。长辈们也常叹着气说,光有实干没用,没赶上好政策,再努力也难撑起身家。 

那时候养蜂更是难上加难,缺技术、少门路,全凭着老辈传下来的土法子摸索,春天蜂群要分蜂,得整夜守在蜂场边上,生怕蜂群飞走;夏天天热,蜂箱里温度高,得天天给蜂箱遮阴通风,还得提防胡蜂来祸害蜂群;秋天要攒够蜂粮,好让蜜蜂熬过冬天;冬天更得细心,把蜂箱挪到避风保暖的地方,时不时检查蜂群状态,怕蜜蜂冻着、饿着。三哥打俺出生那年起,就一门心思扑在养蜂上,哪怕大哥二哥偶尔停养歇业,他也没闲着,要么琢磨之前养蜂时遇到的难题,要么四处打听懂行的人请教,手上不知被蜜蜂蜇了多少回,红肿刺痛是常事儿,有时候蜇得厉害,手背肿得跟馒头似的,连拿东西都费劲,可他揉一揉、敷一敷,第二天照样钻进蜂场忙活,就这么咬牙守了大半辈子,从没断过这份营生。俺打小就跟着三哥在蜂场转,看着他对蜂群的上心劲儿,看着哥哥们为了营生四处奔波却难有起色的模样,心里既心疼又着急,也悄悄对养蜂这营生多了份敬重,盼着啥时候能有机会,让哥哥们的手艺派上用场,让养蜂这营生能撑起家里的日子。 

总算熬到了 1984 年,政社分开的政策下来了,专业户应运而生,个人做营生再也不受之前的束缚,能放开手脚踏实干了,俺心里一下子亮堂了,总算看到了希望,知道这下能跟着三哥好好学养蜂,把这份甜蜜事业做起来,也圆了哥哥们多年来想靠手艺过好日子的心愿。打那时候起,俺就打定主意扎根养蜂,跟着三哥好好钻研技艺,再也不辜负这份来之不易的好机遇。


童年伏笔 

在俺的童年记忆里,济宁的五月总是格外热闹,田间地头、河畔路旁的刺槐开得旺,细碎的白花开满枝桠,一簇簇、一串串,把树枝压得微微弯了腰,风一吹,白色花瓣轻轻飘落,空气里满是淡淡的槐花香,清清爽爽的,闻着就让人心里舒坦。每年五月上旬前后,就是刺槐流蜜的好时候,这时候的蜜蜂最是忙碌,成群结队嗡嗡着穿梭在花丛里,翅膀扇得飞快,落在槐花上采撷甜源,毛茸茸的腿上沾着细细的花粉,飞起来带着点轻飘飘的劲儿,憨实又可爱。

俺那时候放学一回家,就不爱待在屋里,总爱跑到村外的刺槐林里,要么蹲在树下看蜜蜂采蜜,看它们一会儿落在这朵花上,一会儿又飞到那朵花上,忙得脚不沾地;要么就凑到三哥的蜂场边上,看他开箱、查脾、喂蜂,有时候三哥会摘一朵槐花递到俺手里,让俺尝尝花蜜的甜,那股子天然的清甜,顺着舌尖渗进心里,成了童年最难忘的味道。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蜜蜂的嗡嗡声、刺槐的清香味,还有蜂脾上亮晶晶的蜜珠,悄悄在俺心里种下了对蜂事的稀罕劲儿,总觉得跟着蜜蜂过日子,日子里都带着甜。

后来年纪慢慢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经人介绍认识了俺媳妇,她性子温和、踏实肯干,跟俺合得来,相处没多久就定了终身。订婚那天,她父亲特意把俺俩叫到跟前,攥着俺俩的手实实在在叮嘱:“现在政策放宽了,日子越来越有盼头,只要俩人一条心,好好过日子、扎实干活计,不偷懒、不耍滑,往后的光景准能甜滋滋的。” 这话没有华丽词儿,却接地气、暖人心,成了俺往后扎根蜂业、好好奔日子的底气,婚后俺俩一门心思照料蜂群,日子过得简单朴素,可心里踏实,不管遇到啥难处,俩人互相搭把手、互相体谅,日子虽苦,却总透着股奔头。


追花转场 

养蜂人的日子,从来都不固定,全跟着花期走,追花转场是家常便饭,一年到头多半时间都在路上颠儿着。开春的时候,济宁本地的刺槐花开了,俺们就在家门口守着采槐花蜜;等槐花期过了,就收拾好蜂箱、装好行李,拉着蜂群往外地跑,哪里有花、哪里流蜜,就往哪里去。夏天赶去采枣花蜜,秋天追着菊花采菊蜜,有时候还得跑到更远的地方采荆条蜜,冬天天冷,就找个暖乎的地界儿安顿蜂群,让蜜蜂好好越冬,为来年采蜜季做准备。

每次转场都得提前盘算好花期,算准时间出发,不然赶不上花期,一年的辛苦就可能白费。收拾蜂箱的时候最费劲,得把每个蜂箱都检查一遍,加固好箱体,防止路上颠簸损坏;还得给蜜蜂备足口粮,路上要是缺了食,蜂群容易出问题。装车的时候更得小心,蜂箱要码放整齐、固定牢靠,不能歪、不能晃,不然蜜蜂容易受惊,甚至会蜇人。一路上要么坐拖拉机,要么坐货车,颠颠簸簸好几天,有时候遇到刮风下雨,路上更难走,饿了就啃口干粮,渴了就喝口凉水,累了就靠在蜂箱边上歇一会儿,可心里始终惦记着蜂群,生怕出半点差错。 

到了新蜂场,刚把蜂箱卸下来摆好,就得赶紧开箱检查蜂群状态,看看有没有蜜蜂受伤、蜂脾有没有损坏,要是有问题得赶紧处理。等蜂群安定下来,就开始日复一日的忙碌,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戴着凉帽、裹紧衣裳,再套上防护面罩,钻进蜂场干活。掀开蜂箱盖,一股淡淡的花香和蜜香扑面而来,双手稳稳托着蜂脾,轻轻一抖,蜜蜂簌簌往下落,蜂脾上的蜜珠亮堂堂的,密密麻麻挂在上面,顺着脾面慢慢往下淌,阳光一照,还泛着亮晶晶的光,那模样看着就招人喜欢。 

这些年,俺拉着蜂群跑遍了济宁的田间地头,也踏遍了周边的平原花海,去过偏远的乡村,也到过开阔的田野,每到一个地方,都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闻到不一样的花香。虽然跑场辛苦,颠沛流离,有时候还得忍受蚊虫叮咬、风吹日晒,可每当看到蜜蜂忙碌采蜜的模样,看到蜂脾上沉甸甸的蜜珠,心里就满是实打实的欢喜,风里裹着花香蜜甜,再累再颠,也觉得值当,心里敞亮得很。


盛夏传承 

八十年代的时候,俺已经跟着三哥养蜂好几年了,那时候日子慢慢好起来,养蜂的人也多了些,可采蜜的辛苦一点没少,尤其是盛夏采枣花蜜那阵儿,更是让人难忘。每年盛夏七月,日头毒得厉害,天上挂着大太阳,晒得地面发烫,走在地上都觉得脚底板疼,树叶被晒得打蔫,连风都是热的,可偏偏这时候,正是枣花盛开、流蜜旺盛的时候,是收枣花蜜的好时节,再热也得顶着日头干活。 

每天天刚蒙蒙亮,俺就跟着三哥到蜂场,头戴草帽、裹紧长袖长裤,再戴上厚厚的防护面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哪怕这样,也挡不住毒辣的日头,没干一会儿,汗就顺着额头往下淌,衣裳很快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采枣花蜜的时候,每一步都得细心谨慎,不能有半点马虎,搬蜂箱得轻手轻脚,不然容易惊动蜜蜂,被蜇得红肿疼痛;翻动蜂脾得慢慢悠悠,要仔细查看蜂脾上的蜜量,要是蜜满了,就赶紧割蜜取浆;收蜂蜜的时候更得小心,要把蜜脾上的封盖割开,再放进摇蜜机里摇晃,让蜂蜜顺着摇蜜机流出来,动作慢了,蜂蜜容易变质,动作快了,又可能损坏蜂脾。

俺那时候跟着三哥潜心学养蜂本事,他手把手教俺育蜂王、防病害、管蜂群,每一个细节都耐心讲解,生怕俺学不会。育蜂王是养蜂的关键,得挑选健康强壮的蜂群,培育优质蜂王,蜂王强了,蜂群才能壮大;防病害也很重要,夏天容易闹蜂螨,得定期给蜂群消毒、除螨,要是发现蜜蜂生病,得及时用药治疗,不然会传染整个蜂群;管蜂群更是细致活儿,要时刻关注蜂群状态,调节蜂群密度,保证蜜蜂有足够空间采蜜、繁殖。俺把三哥教的每一个门道都记在心里、练在手上,有时候白天忙完活儿,晚上还会对着蜂箱琢磨,把当天遇到的问题捋一捋,要是有不懂的,就第二天再问三哥,直到把问题弄明白。

看着浓稠的枣花蜜顺着摇蜜机缓缓流出,琥珀色的浆液泛着亮亮的光泽,顺着容器壁慢慢汇聚,一股浓郁的枣香扑面而来,那股子醇厚的甜,让人心里格外舒坦。这时候俺才真正懂了,这份甜蜜里藏着传承的重量,三哥把一辈子的养蜂经验传给俺,不光是传了一门手艺,更是传了一份责任、一份坚守。从那以后,俺就悄悄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份养蜂手艺学好、学精,把三哥的坚守传下去,不辜负他的教导,也不辜负这来之不易的好政策,不辜负蜜蜂带来的这份甜蜜。


责任延伸 

养蜂大半辈子,俺不光攒下满箱满箱的蜜香,还攒下了一摞摞文字。俺打小就喜欢看书、写字,只是早年日子苦,没多少时间静下心来琢磨,后来养蜂稳定了,忙完蜂活儿之后,就有了些空闲时间,俺就坐在桌前,拿起笔把心里的想法、养蜂的见闻写下来。一开始写作没啥经验,写出来就跟记流水账似的,直白又粗糙,写完先念给媳妇听,再念给三哥和蜂友们听,听他们提意见慢慢改,平时也靠着读报刊书籍学门道,一点点打磨文字。

2019 年,俺都快六十岁了,想着把写作功底练扎实些,就去了济宁老年大学,报了文学班、写作班、国学班、古诗词班还有回忆录写作班,跟着老师系统学写作,才算真正入了写作的门。同年,俺和五名老年大学的同学一起凑着成立了济蜂园文学社,在互相交流创作的实践里,写了不少散文和报告文学,笔墨也越来越顺。平日里忙完蜂场的活儿,不管多累,俺都会挤出点时间落笔,有时候是晚上坐在灯下写,有时候是下雨天没法去蜂场,就一整天趴在桌上写。俺把养蜂的门道写下来,比如怎么选蜂场、怎么育蜂王、怎么防治蜂病,希望能给其他养蜂人提个醒、帮个忙,毕竟俺们都尝过没技术、没门路的苦,也懂 “守着大树没柴烧” 的遗憾,不想让后辈再走俺们当年的弯路;俺把追花转场时遇到的人和事写下来,那些沿途的风景、朴实的老乡、难忘的经历,都是生活里的珍贵回忆;俺还把老家的乡土故事写下来,村里的老宅子、田间的庄稼、长辈的叮嘱,还有济宁的风土人情,都一一记在文字里,藏着俺对老家最深的眷恋。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总共写了六百多篇蜂业相关文章,三百多篇乡土文学作品,加起来有一千多篇了。这些文字大多登了报刊,有的发表在本地报纸杂志上,有的还发表在外地刊物上,不少文章也在各类网络平台推送,得到很多人认可和好评,还有不少被收录进书籍典籍里,成了时光里的实在念想。有人问俺,养蜂都够累了,为啥还要费劲儿写这些文字,俺总笑着说,养蜂是俺的营生,写字是俺的爱好,写这些东西,一来是想把老辈传下来的养蜂经验好好保存,传给更多人,帮任城蜂农多学门道,一起把蜂业做好;二来也是念着老家情分,想把乡土里的烟火气、生活里的真滋味记下来,留些念想。

后来,为了让任城蜂农能抱团发展,互相交流养蜂经验,共享市场信息,俺牵头成立了任城蜂业协会,担任会长。这些年,俺带着协会蜂农学习新技术、引进新品种,帮大家解决养蜂难题,对接蜂产品销路,让大伙儿日子慢慢好起来。同时,俺还担任济蜂园文学社社长,和文友们一起采风、创作,分享乡土故事,传承乡土文化,看着蜂业越来越红火,文学爱好能一直坚持,俺心里格外踏实,觉得日子过得充实又有意义。 


书籍收录 

一笔一划记着日子点滴,一字一句存着真心实意,那些发在报刊、推在平台的文字,没想到最后都能汇编成书、收进典籍里,这是俺以前从没敢想过的事儿,心里满是惊喜和欣慰。这些文字没有华丽辞藻,都是俺实实在在的生活感悟、养蜂见闻,每一篇里都有养蜂半辈子的坚守,有追花路上的辛苦与欢喜,有老家烟火的暖乎劲儿,更有对日子的实诚心意。

拿到汇编好的书籍那一刻,俺小心翼翼翻开书页,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和记忆里的蜜香交织在一起,心里格外温暖。看着自己写的文字印在纸上,过往岁月仿佛又浮现在眼前,每一段经历、每一个故事,都透着时光的厚重与甘甜。这些书籍不光是对俺半生写作的认可,更是对俺养蜂事业、乡土情怀的肯定,往后不管过多少年,翻开这些书,就能想起跟着蜜蜂走过的路,想起老家烟火气,想起日子里的甜与暖。 

更让俺知足的是,俺娘身子一直硬朗,一辈子温和善良、勤俭持家,不管家里遇到啥难处,她都默默扛着,悉心照料一家人生活,从没抱怨过一句。她看着俺从赶花年轻娃长成守蜜老汉,见证俺每一步成长,见证蜂业从艰难起步到蓬勃发展,也见证日子越来越好。俺娘活到九十五岁高龄,最后无疾而终,走得安详,这是俺这辈子最知足、最踏实的事儿。娘的一生就像蜜蜂,勤劳朴实、默默付出,她教会俺踏实做人、认真做事,这份恩情一辈子记在心里,这份阖家安康的圆满,是这辈子最暖、最实在的甜。


薪火相传 

日子一天天过,时光慢慢流转,俺大半辈子坚守的甜蜜营生从没断档,如今更是有了新传承,心里满是欣慰。俺儿子王广松,乳名青松,真跟名字似的结实有劲儿、向阳生长,打小跟着俺在蜂场转,看着俺跟蜜蜂打交道,看着俺追花转场、采蜜写字,他打小就对蜜蜂、对养蜂事业有感情。他从小懂事踏实,学习努力,后来考上大学,毕业后有不少好工作机会,可他毅然回到家里,说要跟着俺养蜂,接过手里的接力棒。

一开始俺还劝他,养蜂辛苦,常年在外奔波,不如找个安稳工作,可他坚定地说:“爹,养蜂是咱家老营生,也是您一辈子的坚守,这里头有甜也有责任,我想把这份事业传承下去,让更多人吃到好蜂蜜,也让这份蜜香一直传下去。” 听了儿子的话,俺心里又感动又踏实,知道他真懂了俺半辈子追蜜的心思,也懂了这份事业里的甜与责,更懂了当年俺们熬过 “守着大树没柴烧” 的艰难,才换来如今这份事业的不易。

儿子带着年轻的热乎劲儿和新学问,扎根蜂场,一边跟着俺学老辈养蜂手艺,熟悉育蜂王、管蜂群、采蜂蜜的每一个细节,把老祖宗的经验学扎实;一边琢磨新法子,钻研蜂群科学养护技术,引进先进养蜂设备,改善蜂群生存环境,提高蜂蜜产量和质量。他还利用学到的知识,拓展蜂产品多元销路,开通线上销售渠道,把咱家的蜂蜜、蜂花粉、蜂王浆等蜂产品卖到更远的地方,让更多人知道任城的好蜂蜜,也为蜂业发展添了新路子。 

看着儿子在蜂场忙碌的身影,看着他把蜂群照料得井井有条,看着蜂产品销路越来越广,俺心里格外高兴。他既守着老辈传下的养蜂本心,不掺假、不偷懒,踏踏实实做好每一滴蜂蜜;又添了新时代的发展思路,用新思维、新方法为老营生赋能,让这份飘了半辈子的蜜香,在传承里有了新模样、新盼头。


结语 

大半辈子跟蜜蜂打交道,跟着花期跑遍四方,吃过年少奔波的苦,尝过收蜜丰收的甜,受过蜜蜂蜇咬的疼,也享过蜜香满箱的乐,这辈子虽平凡,却也充实踏实。蜜蜂这小东西看着不起眼,却有一股子让人佩服的韧劲儿,一辈子勤勤恳恳,早出晚归,不怕受累、不怕吃苦,哪怕遇到风雨,也会坚持采蜜酿蜜,只为攒下一口醇厚的甜,从来没有半句抱怨。

这么多年下来,俺终究跟着蜜蜂学会了苦中找乐子,不管日子多苦、遇到多大难处,都能沉下心好好面对,不慌不忙、踏踏实实过日子。日子就跟蜜蜂酿蜜似的,得熬过辛劳、等够光景,得一步一个脚印踏实付出,每一次奔波、每一次坚守、每一次付出,都不是白费的,到最后都会慢慢沉淀,酿成岁月里的醇厚甜头儿。俺们熬过了政策受限、“守着大树没柴烧” 的艰难,赶上了好时代、好政策,靠着踏实肯干把养蜂事业做起来,更懂这份甜来得有多不易。 

如今俺年纪大了,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四处转场奔波,看着蜂场里嗡嗡作响的蜜蜂,看着儿子踏实肯干的模样,看着满箱的蜜香、满柜的书籍,心里满是知足。这辈子与蜂为伴、与文为友,守着甜蜜的事业,怀着乡土的情怀,吃过苦、品过甜,苦中求乐、踏实前行,这就是俺最幸福的日子,这份蜜香,会伴着俺的余生,也会顺着传承,一直甜下去,越品越香,绵长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