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邓凤霞 ‖ 峄山之行,缺憾亦圆满
人们常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却要说,生活不如意十之八九,恰恰是那八九的不如意,成就了如意的生活。
加入鲁地文学社,是我生活的一部分。5年来,我和同仁们大多时候只是隔屏工作,线下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8月10日鲁地文学社的峄山之行采风行动,是10天前定下的。对于这次的团队集体行动,从内心来讲,我是很渴望参加的,又苦于照顾94岁的老父亲,深怕身不由已。好在,我把老父亲托付给弟弟照料,心无旁骛地上路了。
这次的峄山采风行动之日,适逢《2025鲁地文艺作品选》的三轮校稿完结之时,恰好又摊上入夏以来最最凉爽的天气,一群志同道合的同仁齐聚,可以称得上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可是,就是这样一次美好的相聚,我却半途掉了链子。我本以为,有坚持多年的日行一万步打底,区区582米高的峄山,登顶对我来说易如反掌!而我,却低估了峄山的陡峭,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在爬了不到50级台阶时,我突然心慌气短腿发软,瘫坐在地上。平生,我最不愿意做扫兴之人,这次,却硬生生把扫兴之人给做实了。同行的伙伴们不得不停下脚步,陪着我嘘寒问暖。我为自己的败兴踧踖不安,强忍不适说服大家前行 :“我没事的,昨晚没休息好,早饭也没吃好导致的,歇息一会就好了。你们不要等我,断续前行吧,待我休整一会就去追赶你们。”让我感动的是,不一会,我们的海青主编就委托夫人给我送来了吃的、喝的,同仁们也相继打来问候电话。这种关怀,如夏日凉风,吹走了我炙热的焦灼,内心似乎舒坦了许多。没想到,不一会工夫,一阵阵恶心再次袭来,内心翻江倒海一般。我环顾四周,没寻到卫生间,询问山坡上的工作人员,方知卫生间在景区入口处。于是,我步履蹒跚地下山了。
来到山下,寻到一处风景秀丽之地,茂密的大树下有一圈休闲座椅。我倚树而坐,与峄山相对,沐着清凉的山风,不知不觉打起瞌睡来,人也穿越到30年代。我的眼前浮现出林徽因在香山养病时,读徐志摩送来的诗集后有感而发,写下《一首桃花》诗作的画面,又仿佛林徽因正吟咏着《一首桃花》向我款款走来……
桃花,
那一树的嫣红,
像是春说的一句话;
朵朵露凝的娇艳,
是一些玲珑的字眼,
一瓣瓣的光致,
又是些
柔的匀的吐息;
含着笑,
在有意无意间,
生姿的顾盼。
看——
那一颤动在微风里,
她又留下,淡淡的
在三月的薄唇边,
一瞥,
一瞥多情的痕迹。
我依稀看到,一位曼妙的女子,在儒雅的峄山脚下顾盼生姿。她像朵朵桃花般娇艳,她的吐息如一瓣一瓣的桃花。经她的香唇说出的每一句话,又仿佛是一树树嫣红的桃花。她摇曳在我的眼前,宛如被微风吹动着的桃花枝头上的花朵,让我一时难以辨认她是一位翩翩美人,还是灼灼桃花。
我站起身,忘记了身体的不适(身体也许是被眼前的美人美景给治愈了),伴着眼前的唯美画面,和着林徽因柔美的声线,背诵起这首诗来。这还不够,一种歌唱的冲动盈满全身。恰巧,周雪石给诗作《一首桃花》作曲的歌曲,我正在跟我的恩师王建华老师学唱,我便情不自禁,一会背诵,一会歌唱……
“人生路上甜苦与喜忧,愿与你分担所有……”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把我从梦幻中惊醒:“邓姐,你身体好点了没?”此时此刻,我已忘却了身体的不适,这一声问候,把我拉回到现实中来。
孟子说过“登东山而小鲁,”这次的峄山之行,虽然我没能登顶,却在美丽的峄山脚下,邂逅民国才女林徽因。与她近距离相处,聆听她口吐莲花的诗句,感受她桃花般的香艳气息,谁又能说这不是一次圆满的旅行呢?
在行动之前,我曾流露出对这次行程的担忧:盛夏酷暑,参加户外活动,身体能否承受住太阳的暴晒?我们编辑部的巨成老弟安抚我:“邓姐,你没一点问题,没多高,慢慢爬,我们陪着你。”一句“我们陪着你”让我如沐春风,倍感温暖。还有华乔小弟的宽慰,都是这次峄山之行带给我的感动。
当然,鲁地同仁们给予我采风途中的关怀和照护,是这次峄山之行赐予我的额外收获,弥补了我没能登顶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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