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艳丽 | 爱牡丹,更爱梧桐
春有约,花不负。鲜花的盛开是不分城乡,不论贵贱的。最美人间四月天,是看牡丹的好时候。
作为“花中之王”的牡丹,自李唐以来世人就甚爱。大家熟悉的“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就真实地描述了人们倾城而出观赏牡丹的热闹场面。寥寥十四字,刘禹锡只字未提牡丹的色、香,却完美地诠释了它“国色天香”之姿。白居易感慨“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也从侧面写出牡丹备受欢迎的程度。宋朝邵雍的《洛阳春吟》更是写出了洛阳人对牡丹的偏爱:“桃李花开人不窥,花时须是牡丹时。牡丹花发酒增价,夜半游人犹未归。”牡丹花开,全城惊动,涨价的又何止酒呢?连小小的雨伞雨衣也可以跟着涨价。
周末清闲,我们也跟跟风,一路向西,到古老的曹州府一睹花王的芳容。可是天公不作美,到了曹州刚下车,雨就哗哗哗地下了起来。游人们置大雨而不顾,赏花的热情丝毫不减。牡丹园外,人群蜂拥,簇集在入口处,半个多小时不见挪移。好不容易进入园中,游人也是往来如织,打伞的,带帽的,穿雨衣的,顶花冠的,熙来攘往。伞花堪比鲜花多,雨花更比伞花乱。来看牡丹,看的更多的是雨花、水花、伞花。这雨中赏牡丹,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
据传这园中牡丹有1200多个品种,真算得上是千般颜色千般香了。
纯白牡丹的盛期已过,经雨水一淋,败落了很多。黄牡丹才开,三朵两朵的在绿叶间怒放,甚是娇媚。花苞如婴儿拳头般大小,势已蓄满,蠢蠢欲绽。难怪司马光赞姚黄牡丹:“芳菲触目已萧然,独著金衣奉老仙。若占上春先秀发,千花百卉不成妍。”最多见的是红牡丹,数不清的各种红色,红到发黑的,红到发紫的,头红的,大红的,曙红的,橘红的,粉红的,浅红的,半白半红的,咋能完全说得清。深深浅浅,浅浅深深,各不相同。应是无数的丹青妙手,按不同比例随心所欲勾兑而成的。
单瓣的较少,复瓣居多,花头硕大,重重叠叠。“竟夸天下无双艳,独占人间第一香”,浓郁的花香在偌大的园子里飘荡、流淌,熏醉了微风,熏醉了细雨,熏醉了游人窸窣的脚步。徜徉在这花海中,我在自己有限的认知里苦苦搜寻,没能找出还有哪一种花开的比这牡丹花更硕大,更芳香。
徐凝曾写到“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可见牡丹是帝王之花,城市之花。娇贵的牡丹难养活,很难进入普通百姓家。
雨下得急,看花人的脚步也凌乱。了了草草地看了心心念念的牡丹,恰好雨点也停了,太阳稍稍露了露脸。回去的路上就阳光四射了,我们的心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车子在一望无际的鲁西南大平原上飞驰,油绿的麦田一闪而过,接着而来的还是麦田,油绿的麦田,间或一两块浅绿色的大蒜夹杂其间,三三两两的村庄静置于这无边的绿野中。除此之外,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株两株、一排两排的梧桐树,高大威武的梧桐树,兀自地在田野里立着,在村前村后站着,护卫一般。
梧桐花是乡野之花,此时开得正盛。淡紫色的桐花清秀,素雅,沉静。无数铃铛样的花朵聚拢在一根根灰褐色枝条的顶端,依偎着,嬉闹着,一簇簇,一串串,缀满枝头,在阳光里绽放,在春风里摇曳,空气里飘浮着阵阵幽香。一棵棵梧桐,顶着满头淡紫色的花冠,好似被紫色的祥云笼罩着,在绿色田野搭成的大舞台上站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梧桐树是样瑞之树,能引来金凤凰。“苍苍梧桐,悠悠古风,叶若碧云,伟仪出众;根在清源,天开紫英,星宿其上,美禽来鸣。”梧桐树是乡野之树,在鲁西南的沙土地上随处可见。它极易生长,无需管理,栽种一次,成材之后伐掉,根就会生发出无数棵小树苗。一棵棵新苗,直挺挺地耸入云霄,第二年就开始伸枝长杈,然后蓬勃生长。梧桐树是有用之树,长势迅速,木质轻,不易变形,耐磨损,耐腐蚀,并且木材本身自带色泽光亮的纹理,是制作各种乐器和家具的上好材料。
乡野梧桐与京城牡丹同时期开花,也算得上是同频共振了。同是鲜艳夺目、香气馥郁,爱牡丹者也可以关注一下这接地气的梧桐花。(2024.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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