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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连载」赵喆 ‖ 徐福东渡 ​第十七章 斩钦差誓不回头、恨神洲更思神洲

来源:本站    作者:赵喆    时间:2024-09-29      分享到:


第十七章

斩钦差誓不回头、恨神洲更思神洲

 诗曰

世世纷纷仔细听   真伪虚实自断明

万古风霜匆匆客   未见一人仙修成

生死轮回自然数   痴心妄想盼长生

为求大道担重任   忍辱负重寻光明

茫茫大海何处去   长使英雄泪湿襟

季风未起盼洋流   庙山群岛学播种

文王羑里难成事   勾践卧薪成英雄

咸京降祸飞噩耗   痛斩钦差誓不还

思乡长流千行泪   神洲时刻挂心间

箫声悲切催暮霭   白帆悠悠逐沧桑

徐大帅有一个习惯,每天睡觉之前必须倚靠在枕头上秉烛而读。否则,他就会久久难以入睡。

一天的操劳已经让他感到非常的疲倦,然而他还是草草地吃完了饭,洗漱了一下,把鱼油灯点亮,脱下外衣上了床。他的床上用品非常的简陋,一被一褥两个枕头。其中一个枕头是卞姜生前用过的,至今还遗留着一股女人特有的淡淡的幽香。徐福不舍得把它丢弃,依旧把它放在床头上和他的枕头并列在一起。每当夜深人静思念卞姜的时候,他就会把枕头搂抱在胸前,回想着往事,回想着与卞姜在一起时的朝朝暮暮,酸甜苦辣便一起涌上心头……

床榻上三分之二的地方都堆放着书简,这些书简都已经被他读了上千遍,有的页码都已经稀烂,然后他又用麻线一页一页地把它们联缀起来修复如初,继续再读。

书堆里除了一些医药、卜筮、种树之类的书籍之外,再也见不到一本新书。因为焚书运动对文化知识造成了一场空前的浩劫,成千上万的精辟论典都被焚之一炬,或列为禁书。

徐福在书堆里扒拉了一顿也没有找到一本可读的新书,只好又摸起了刀笔,一笔一划地修改他的那本尚没有完成的《百草集》。

《百草集》是一本医书,是他父亲徐猛集徐家祖先们多年积累下来的医药知识收集起来的一些小秘方。在徐福第一次入海求仙的时候,便传授给了他,并且还语重心长地嘱咐他说:“孩子,孔子云:不知命,不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天下虽大,我们毋欲为求,只盼望你能遵从先师天命真人的教诲,‘无为而治’。勿论求仙成功与否都不要丢弃了医学,都应潜心专研医药知识,把这本《百草集》发扬光大,编纂成册,流传后世,治病救人!”

徐福双手接过《百草集》,谨记父亲的教诲。自此以后,不论环境多么恶劣,条件多么困难,他都坚持不懈地在每天晚上笔耕一段,把自己胸中所学的医学知识、临床经验一一记录下来。徐福挥刀笔耕耘一会,刚写完一段:“黄连解毒汤四味,黄柏黄苓栀子备。躁狂大热呕不眠,吐衄斑黄均可使……”隐隐听得甲板上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悄悄而来,又悄悄而去……

夜已经很深了,困倦慢慢地袭来,徐福握刀笔的右手渐渐举之不动,两只眼皮无力地一阖,便幽幽地进入了梦乡。眼前是一座无比高大的山峰,怪石嵯峨,绝壁林立。山坡上古树参天,悬崖下藤挂金萝。奇花异草望不尽,红杏碧桃满山坡。徐福漫步花丛,只听得鸟鸣声声,不由地自问道:“红鸾、青鸾去大陆送信应该回来了吧?”

自从红鸾、青鸾上一次送信回来,给徐福带回来徐母和齐姬双双患病的消息后,徐大帅一直坐立不安,放心不下。接着又一次放飞仙鸾让它们重返咸京去探详消息。

两只仙鸾一飞走,徐大帅的心也就跟着飞走了,飞到了父母的身边,飞到了表妹齐姬的身边。两天来,他茶不思饭不想,焦急地盼望着两只仙鸾的归来。此时,听得森林间的鸟鸣,正要抬头观望,却突然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醒了过来,顿时便感到饥肠辘辘。两天没有好好地吃东西了,空气中散发出的那种浓醇的香味沁入肺腑,诱导起他的食欲,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穿上衣服,走下床来,使劲地嗅了一下空气中的香味,感觉着好像是一种被烧烤熟了的野禽的肉香味。

他狠狠地煽动了一下鼻翼,吸歙了一下,睡梦中嗅到的那种肉香味,并不是幻觉,而是实实在在地漂浮在空气中,漂浮在楼船周围的一种野禽的肉香。

他信步走进餐舱,餐舱里十几个厨娘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忙碌着熬稀饭做早餐。他查看了一下厨舱,厨舱里除了一些山药蛋和老南瓜之类的蔬菜之外,连一点肉星儿都没有,不由地暗暗自问:“那种烤禽肉的香味究竟是哪里散发出来的呢?怪哉,怪哉!”

徐大帅不便相问,随即从厨舱里走了出来,他重新站立在甲板上,扇动着鼻翼,那种烤禽肉的香味还在,只是比先前清淡了许多。

徐福迷惑不解,正自找不到答案,却见自己的儿子徐求仙和小司药徐旦手里捧着鸟食爬上了鸾巢。

自从徐福把饲养神鹿和仙鸾的任务交给他们二人之后,他们二人就一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饲养着神鹿喂养着仙鸾,每天清晨都会早早地起来,先喂完神鹿,再来给仙鸾添食加水。徐大帅对他们二人的工作非常的满意,看着他们顺梯而上爬上了鸾巢,转身刚待回舱,却听见他们二人同时惊叫道:“不好!仙鸾不见了!”

徐福听见他们的叫声,心中一怔,暗暗地想:“不对呀,第二次回咸京去送信的不是只有两只老仙鸾吗?两只小仙鸾应该还在巢里呀!”

徐求仙和徐旦找不到两只小仙鸾,望着空荡荡的鸾巢怅然若失,只好捧着鸟食走了下来。

徐福一夜都没有睡好觉,老是辗转反侧心惊肉跳的,冥冥之中感觉着似乎要有什么灾难降临。他停住了脚步,不放心地问:“两只小仙鸾不在鸟巢里?”

徐旦回答道:“不在!”

徐福又问道:“昨天在吗?”

“昨天在!昨天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去给它们喂食,它们还争着抢着吃呢!”徐求仙毫无迟疑的回答。

徐大帅听到这里,眉头一皱,飞快地爬上了鸾巢。仙鸾是他的心头肉,是他的心肝宝贝,是他能和亲人们保持联络的唯的一纽带。他不能失去仙鸾,不能没有仙鸾!当他爬上鸾巢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只空巢。他的心情顿时紧张了起来,焦急地念叨着:“小仙鸾到哪里去了呢?小仙鸾到哪里去了呢?”他站立在云梯上四处寻找,朝霞映红了半边天,而他的两只小仙鸾却是无影无踪。

众人都起床了,大家一齐行动起来帮助寻找。齐文劝慰徐真人道:“大帅莫要着急,仙鸾本是空中飞翔的灵禽,一展翅就能飞出数百里之遥,就凭咱们仅在楼船上寻找,那怎么能寻找得到呢?还是静下心来耐心地等待吧,说不定,过一会儿,它们就会安安全全地飞回来了呢!”

齐文的话虽然说的有道理,徐福的心里虽然也明白,但他还是放心不下两只小仙鸾的安危,越是找不到两只小仙鸾,他便越是想找。

他的心头好像被一种不祥的阴霾笼罩着,令他忐忑不安。

新的一天开始了,徐大帅让号手们吹号,把楼船上所有的人都集合起来,例行每天一次的点卯。人们纷纷来到,很快便集合完毕。自从成立了军队之后,他把楼船上所有的人编成了五个分队。

第一分队是童男分队,共365人,正队长是齐武、副队长是鲁北。

第二分队是童女分队,也是365人,正队长是赵龙、副队长是鲁东。

第三分队是艄公分队,共180人,队长是赵虎。

第四分队是船夫分队,共600人,队长是鲁南。

第五分队是五谷百工和勤杂人员分队,共600人,正队长是燕北飞,副队长是鲁西。

管理人员是齐文和韩终负责点卯,不用列队。

众分队各队长分别点名完毕一一向主帅徐福汇报,除了十三名病号外,众人俱都到齐。

齐文汇报说:“报告主帅,唯有赢跋、赵厍两名钦差大臣还有大巫师至今未到!”

徐福摇了摇头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是他们的老习贯了,那就不要打扰他们的黄粱美梦了,我们开始吧!”

大钦岛上有一片开阔的地带,被徐福他们当成了临时的练兵场,今天他们要在这里公开审判金炳南和癞痢头两位海盗头目以及被擒获的十八名海盗。

五列方队军容严整,纪律严明,齐刷刷地站立着,听徐大帅站在一块巨石上讲道:“……我们被困于此,只能在此地避寒过冬了。庙山群岛本来是属于我们齐国的岛屿,现如今已经归属于我大秦。在祖国的大好河山宝岛之上,岂能容忍恶人猖獗,盗匪横行?金炳南和癞痢头一伙,占我宝岛,毁我国誉,害我渔民,长期盘踞宝岛之上,作恶多端,胡作非为,今又残害我先锋船船长楚海龟,夺我粮船,烧毁岛屿,其恶愆罪不容恕!大家说,我们应该对金炳南、癞痢头怎么处置?”

方队之中立即暴发出愤怒的声讨:“替楚先锋报仇!”、“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腰斩!”、“枭首!”、“凌迟!”、“杀掉他们!”、“把他们扔进海里去喂大鲨鱼!”

众人义愤填膺,异口同声,一至要求立即杀掉金炳南和癞痢头等十八名海盗。

徐福答应道:“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金炳南和癞痢头一伙在海峡口横行霸道,罪有应得,死有余辜,验明正身后,立即处以死刑!行刑手,把海盗大头领金炳南、三头领癞痢头押赴刑场,执刑!”

金炳南和癞痢头被押上了行刑台,十八名海盗小喽罗继续入监候审。

行刑台上两名海盗头领早已吓得浑身颤抖,只听得“咔嚓”一声,大头领金炳南早已人头落地,腔血喷涌,死于非命。另一位行刑手刚把钢刀举起,正要向癞痢头砍去,只听得有人大叫道“住手!”

众人回头而望,只见赢跋和赵厍两位钦差,衣冠不整地从二号楼船上跑了下来,用御赐宝剑指着徐大帅道:“徐福呀!徐福!你忒地胆大妄为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滨莫非王臣。金炳南、癞痢头他们二人虽然是海盗,但也是我大秦的子民,大秦国的子民犯罪就应该有皇帝来判刑定罪,你怎么能越俎代疱,擅自决定呢?况且我和赵御史又是皇帝派来的钦差大臣,握有尚方宝剑,楼船之上只有我们二人拥有生杀大权,可以代君行事,你却为何不让我们知道,就私下里枉自杀人?”

徐大帅被赢跋数落了一顿,明知道赢廷尉他们是无理取闹,只因为他们是皇帝派来的钦差大臣,又拥有皇帝御赐的尚方宝剑,却也奈何不了他们,只好把海盗三头领癞痢头重新押回监舱缓期执行。

众方队各自离去,齐武被赢廷尉气得牙根生疼,咬牙切齿地说:“自从这两个佞臣上了楼船之后,我们处处被掣肘,终归有一天我会宰了他们!”

徐福道:“不许胡说,他们乃是朝廷的重臣,理应秉公执法!没事了,你们都各就各位去操练吧!”

大钦岛上,背阴处还遗留着没有融化尽了的积雪。大雪兆丰年呐,要不是上一次的那场大雪,播种在大钦岛上的一千多亩麦子,差一点就被癞痢头放的一把大火给烧死了。幸亏烈火刚刚燃烧到了麦田的附近,苍天有眼下了一场大雪。不但扑灭了大火,而且还给冬天的小麦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被子。徐福欣慰地舒了一口气想:“但等来年麦收后,有了这一千亩地的麦子,做为补给,寻仙船队就能航行的更远、更久了!”

徐大帅放眼瞭望着岛坡上的麦田,继而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岛屿四周的大海上,他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才思敏捷的大脑除了睡眠之外,时时刻刻都在不停地转动着、思考着、想象着……他经常勉励自己说:“只有想不到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事。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凡事敢想就成功了一半。就拿率领船队东渡来说吧,他就为自己立下了座右铭,并且用刀笔刻写在了床头上,那就是:逆水行舟奋力撑,不达彼岸不罢休!他不是一个张扬的人,而是一个内涵丰富的人。就凭着他豪迈的一腔热血;就凭着他自强不息的精神;就凭着他毫不妥协的耐力;在生活动荡不安的逆境中,在新政实行暴力高压的困难下,他才会随心所欲,游刃有余。他最佩服孔丘的一句话:‘劳智者治于人,劳力者被治于人!’人们之所以能来自动物而又超越于动物的根本,就在于人类生长了一颗会思维的大脑。他经常对齐文、赵龙等副帅们说:“我们拥有了这颗脑袋,是用来思考问题的,圣哲们说:‘凡事要三思而后行。’这句话是千百年来颠扑不灭的真理,我们遇到了难题为什么不去多加思考呢?

徐福虽然不断地思考着、琢磨着、思绪万千,但他心目中的那根主弦律,还是离不开寻仙船员们吃饭穿衣生存的大问题。快过春节了,怎样才能使寻仙船上的数千人,过上一个吃的好,穿的好,玩的好,安乐而又祥和的春节呢?安乐不思归,饱暖不知返。只有让寻仙船上的人们吃饱了,穿暖了,玩的开心了,他们才不会想家,才不会滋衅闹事生出是非来。

当家知道柴米贵,徐大帅为了楼船上三千多人的过节问题绞尽脑汁,但始终也未能想出一个解决的好办法。

脚下海浪湍急,拍打着礁石,不远处的海面上一群海鸥嬉戏着用翅膀拍打着潮头,正在寻觅着浪尖上的小鱼小虾,一只海鸥俯冲下来,双爪一抓,一条小鱼便被它轻而易举地叨进了嘴里。徐福心想:“人们要是能有海鸥这样的捕鱼本领就好了,何愁没有鱼吃呢?要是有鲜美的鱼吃,何愁船员们不心安!”想到这里,突然灵光一闪,思绪的火花又被点燃,脑海中立刻便想出了一个捕捉海鱼的办法来。

又是一个大雾弥漫的夜晚,徐福让6艘楼船排列在一起,并在这些楼船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数千盏灯笼交相映辉,照得甲板上明晃晃的一片。徐福命令船员们都躲进船舱里偃旗息鼓,不许弄出一丁点声响。众人不理解徐大帅又在唱哪一出戏,只好服从命令,屏息静气地躲避在黑暗之中,等待着……

雾夜死气沉沉,六十艘楼船上都听不到一丁点响声,今夜的雾霭更浓、更厚、更沉。

一个时辰过去了,楼船上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两个时辰过去了,楼船上还是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灯笼里的獾油即将燃尽,就在人们再也忍耐不住的时候,一场奇迹发生了,只见灯光影里一群飞鱼从海水中跃出,像是被徐大帅使了魔法似地,“扑嗵嗵”、“扑嗵嗵”地争先恐后地跌落在了映满灯光的甲板上,一瞬间便落满了一船舱鱼。船员们顿时欢呼雀跃起来“我们有鱼吃了!我们有鱼吃了!”

不知是谁激动之余,大声地呼喊出一句:“徐大帅万岁,徐大帅真神人也!”

徐福亦为自己发明了用灯光照鱼获得成功而高兴,连夜举行了庆功宴会,酒席之上他对众人说:“今夜欢庆一宵,大家尽情地吃喝欢乐吧!”

船员们难得有此良宵,喝着从海盗们手里缴获得来的老烧酒,吃着自己用灯光照捕的海鱼,一个个载歌载舞,狂饮豪嚼起来。

就在这时,有三个人影躲藏在2号楼船上的暗舱里,正在秘密计谋:“我们应该行动了,趁今夜楼船上混乱,戒备松懈,想办法派人把奏章送走!”

“廷尉大人,您就吩咐吧!我已经物色了两名大内高手,让他们准备好了一艘双桨快艇,就在船队泊锚的礁石后面,随时听从调遣!”

“两名大内高手,他们的航海技术如何?”

“这,我也不太清楚……”

“不可,这一次是决定我们命运的行动,生死攸关,再也不能有一丁点的疏漏!”

“那……监御史大人,你又有何高招?”

“廷尉大人,你今天凭一时之愤救下了海盗三头领癞痢头,想不到此人对我们却有大用,此次的行动成功与否,我看就在此人身上!”

“监御史大人, 您这话什么意思?”

“这你们还不明白吗?那海盗三头领癞痢头,本身就有一种滑板踏浪的绝技,再加上他又熟悉海峡口的地理环境,长年生活在海上,航海技术高超,若是能把他争取过来,为我们所用,让他为我们去咸京送信,岂不是更为妥当吗?”

“对,监御史大人说的有道理。再者,廷尉大人把他从刀下救了出来,他现在的性命都是我们给的,让他去送封信,焉有不从之理?”

“好!我看就这样决定了,让海盗三头领癞痢头去咸阳送信,那是再妥当不过的事情了!”

三个人商议妥当,其中有一人自告奋勇地说:“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吧,我去把癞痢头从监舱里弄出来!”

“好,大巫师,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马上去办吧!事成之后,我们返航回京,皇帝面前我一定为你请功!”

大巫师走了出去,带上两名大内高手直奔末号楼船上的监舱。负责看管监舱的两名船员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早被两名大内高手捂住了嘴巴,用剑在脖子上一抹,推下海去……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进行中,大巫师走进监舱,上前为癞痢头解开了缚绳说明了来意。癞痢头感念赢廷尉的救命之恩,痛痛快快地便答应了下来,并且说:“愿为二位钦差效劳!”

四个人走出监舱,来到了2号楼船上,领授了赢廷尉和赵御史交给他们的任务,揣好了奏章,向那艘在礁石后面早已经准备好了的双桨快艇走去……

宴会还在进行中,徐大帅心中高兴,亲自为众人把盏,忽然发现酒宴桌上缺少了三位关键性的人物,关心地问道:“两位钦差大人和大巫师怎么没有来?”

赵虎喝得醉醺醺地说:“管他作甚?那两匹孬驴一向跟大帅做对,咱们发明了用灯光照鱼,他们嫉妒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来参加我们的庆功宴会?莫管!莫管!来!来!来!伟大的智慧圣人,我来敬您一杯!”

徐福站立起来,喝了酒,把杯子放下,对齐文说:“齐将军您去告诉厨娘们,让她们做几条肥大的海鱼,派人送到二号楼船上去,让两位钦差大人和大巫师他们也尝尝鲜!”

齐文走了出去,众人继续喝酒。

鲁南站立起来,双手把着酒杯,恭恭敬敬地把酒杯举起,舌头根有些僵硬地说:“大、大帅,你的脑子为什么这么聪明呢?我看什么样的事情也难不倒你,你是怎么想出来用灯光照鱼这个好办法的呢?我们怎么就想不出来呢?”

徐福回敬了他一杯,谦虚地说:“各位弟兄,并不是我徐福的脑子聪明,只不过我们要想成就一番事业,敢为人之先,创造发明一些东西,就必须首先要去了解一些东西,做一个生活的有心人,做一个善于观察生活的人,做一个善于了解生活的人,做一个善于捉摸生活的人。我之所以发明了风筝,发现了指南草,发现了季节花卉。今天又发明了用灯光照鱼,其实这都是生活给予的恩赐。你们还记得吗?自从我们入海以来,已经两次遇到了飞鱼落舱的事情,而这两次飞鱼落舱事件又都是在大雾弥漫的夜晚。在第二次飞鱼落舱时我对大家说了一句诙谐的话,那就是飞鱼的视力出现了误差,错误地把灯光认做是海水了吧?是的,因为我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后来,令我反复地思考琢磨,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就是飞鱼的视力出现了误差,错误地把灯光当成了海水。因为第一次飞鱼落舱就说明了这一问题。那时,五十九艘楼船上灯光皆熄,只有帅船上灯火通明。在茫茫黑雾中,飞鱼就错误地把灯光当成了明晃晃的海水,才会单单地落在了帅船上!”

徐大帅讲到这里,所有在场的人无一不被他精辟的论证而折服,都刷地站立起来,同时把酒杯举起,不约而同地说:“来!咱们共同举杯,敬伟大的智慧圣人徐大帅一杯酒!”

酒宴席上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就在这欢声笑语的背后,另外一艘楼船上。纳西辛婕奉齐文将军之命正手里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红烧鱼肉,一步一步地走进二号楼船的休息舱。

休息舱里,昏黄的灯光下,闪动着一双绿莹莹的眼睛。纳西辛婕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倒退了一步,暗暗地叫苦道:“坏事了,怎么船舱里只有这一条色狼?不好!我得赶紧出去,纳西辛婕想到这里急忙把鱼肉盆往桌上一放,说了声:“钦差大人请用餐了,徐大帅让我给你们送来了红烧鱼肉!”话未落音,跋腿就往外跑……

这时,只见那双绿莹莹的眼睛,冷不防一步迈到了她的面前“嘿嘿”地发出了一阵瘆人的淫笑说:“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要走!”

纳西辛婕惊恐万状,撒腿就跑,粹不及防,被那人死死地一把抱住,再想挣扎已是力不从心。

那双有力的臂膀就像是一把铁钳似地把她箍住,一下嵌在了怀里,使她丝毫也动弹不得。她正张口欲喊,却被一张臭烘烘的大嘴压在了上面,又亲又吻,又啃又咬,堵住了她的樱桃小口,使她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了。

     纳西辛婕被强行抱到了床塌上,不断地挣扎着,但却无济于事,那双毛茸茸的大手还是撕开了她的衣衫,像蛇一样地游曳在她洁白无瑕的少女胴体上。忽高忽低,忽上忽下,乱捏乱揉。十七岁的少女,未经风雨,有的只是恐惧、惊慌、愤怒和仇恨。她挣扎了一会儿,渐渐地力不可支……这时,獾油灯无力的跳跃了一下,“滋”地一声,熄灭了。纳西辛婕懵懵懂懂,晕晕然然地被按倒在床塌上,只觉着胸前一沉“轰”得一声响,泰山倒塌了似地压了下来。那条色狼用铁钳般的大手把她的双腿分开,迫不及待地攻城掠地,长驱直入“噗”得一声撕裂开她的贞操,一下子就把她给击昏了过去。

一朵鲜花凋谢了。

一个贞操被践踏。

子夜是魔鬼们的世界。

海风在呜呜咽咽地哭泣。

大钦岛泊船湾的一块礁石后面,一艘双桨快艇解开缆索,在大雾濛濛的海面上悄无声息的向远方划去。小艇上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左右开弓,双手划桨,把一艘小艇拔弄的既快又稳,一瞬间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隐藏在礁石后面的大巫师对两名大内高手说:“我们回去交差吧,这海盗三头领,比我们的航海技术高,肯定能成功!”

三个人一阵窃喜,离开礁岩,展开轻功鬼魅一般地又潜回到二                                                                               号楼船上。

用灯光照鱼的收获不菲,第二天早晨清点了一下,足有十万条鱼之多。有了这许多的海鱼做年货,徐大帅的心里踏实了许多。点卯完毕,他便把几个年龄稍大两岁的圣女们留下,帮助厨娘们杀鱼、宰鱼,准备把吃不完的海鱼用盐腌制起来,慢慢地吃,慢慢地享用。

730名圣男、圣女自从八、九岁被征上楼船,跟随徐大帅在海上漂泊了七、八年,出生入死,同甘共苦,已经结下了深厚的感情。徐大帅始终把她们当做是自己的亲生儿女一般看待。她们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会牵动着徐大帅的心。记得第二次东渡时,圣男、圣女们一个个都是七、八岁的儿童,上船之后,便哭个不停,闹个不停。百分之十的儿童还患上了痢疾;百分之四十的儿童晕船呕吐;百分之二十的儿童传染上了天花(牛痘);还有的患上了鹅口疮。是徐大帅亲自为她们煎药熬汤,日日夜夜地守候在她们的病床前,像慈祥的父亲那样精心地照顾着她们,呵护着她们。最终,把她们一个一个从死神的手心里给抢夺了回来。从此,这些圣男、圣女们便抱着感恩的心理,一齐都改了口,称徐福为“帅父!”

徐大帅看着这些离开了父母的孩子们一天天地长大,心里比喝了蜜汁都甜。他曾宽慰地对自己说:“这些圣男、圣女们都是皇上交付于我,让我来做活祭的,我能把她们保护下来长大成人,也算是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了,哪怕是找不到仙山,求不到仙药,即使葬身鱼腹,我也死而无憾了!”

光阴似箭,弹指一挥间,不知不觉中,匆匆忙忙地七、八年过去了,圣男们都已经长大成为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子了。圣女们也一个个出落得亭亭玉立,貌若天仙。特别是从南疆招来的纳西族的200多名圣男圣女,一个个更是出类拔萃。因为她们一生下来吃的是南疆少数民族母亲的乳汁,说的是纳西族语,等到了楼船上再跟齐文将军学习汉语时,便显得有些吐字不清,发音不明了。为此还闹出了不少的笑话,给枯燥乏味的航海求仙增添了许多的乐趣。

少女们一个个捕捉着大鱼,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然而徐大帅却突然发现帮厨的人群之中缺少了两个人。

他走近一位名叫阿蚕的圣女问:“阿蚕,童女和纳西辛婕姊妹俩呢?她们三个人怎么没有来?”

那位名叫阿蚕的圣女往周围巡视了一眼说:“刚才童女姐去看望纳西辛婕了,纳西辛婕昨天晚上很晚才回宿舍,脸色很不好看,大概是病了吧?她们三个人可能都在一块呢!”

徐福听说纳西辛婕病了,不容多说,三步并着两步便朝圣女们的寝舱里去走。刚走到寝舱的窗口,就听得里面传来哭泣之声说:“这个遭天杀的畜生,当年他把我骗到了他的寝舱里,扒光了我的衣服,欲强奸我,后来多亏了那夜鲨鱼肆虐,卞姜夫人遇难,楼船上人来人往,徐大帅呼喊我,我才趁机逃脱,不然,我也险些遭他的侮辱!呜呜……辛婕妹妹,为什么我们姊妹妹的命咋就这么苦哇……呜呜……”

“童女姐,我们不能轻饶了他,我们得去把此事告诉给徐大帅,让徐大帅惩治他!”这是纳西辛妤的声音,纳西辛妤是纳西辛婕的叔伯姐妹,一起被招上的楼船。徐福心中一愣,暗暗地问:“怎么她也在船舱里?”

徐福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走进寝舱,只见纳西辛婕姐妹俩正和童女三个人相互拥抱在一起抱头痛苦。

童女和纳西辛妤听到了徐大帅的“咳嗽”声(这是异性进入寝舱时的信号)只见徐大帅来到了面前,双双趴倒在地哭诉道:“帅父,纳西辛婕被监御史赵厍这个畜生给糟蹋了,您可要为我们报仇雪耻呀!”

徐大帅听到此话,早已经气炸了心肺,怒碎了肝胆,咬碎了银牙,走上前去轻轻地把二女掺起,安慰她们说:“放心吧孩子们,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正说着,却不料想纳西辛婕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大叫一声:“我没脸活下去了!”撞开船窗,一头栽进了大海里。

徐大帅不及多想,救人要紧,紧跟着也从船窗里跳了下去。纳西辛婕受到赵御史的侮辱,跳海寻短见了。徐大帅跳下海去,纳西辛婕早已经被海浪冲出去很远、很远……

寒冬腊月的海水祁冷无比,徐福在海水中接连打了几个冷颤,仍然奋不顾身地向纳西辛婕追去……

楼船上童女和纳西辛妤大声呼喊:“救人呀!快救人呀!徐大帅落水了!”呼救声,招来了齐文、韩终还有几十个水手,众人看到这幅情景,急忙放下小艇进行施救。

这时,徐福和纳西辛婕早已经被恶浪卷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焦急万分不住地高喊:“徐大帅!”

“纳西辛婕!”

打捞工作开始了,几十艘楼船在齐文的指挥下,一字儿摆开,展开了拉网式的营救。

一个时辰过去了,不见徐大帅和纳西辛婕的踪影,两个时辰过去了,还是不见徐大帅和纳西辛婕的踪影,就在众人感到丧心绝望的时候,远方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两只大鸟。

两只大鸟正是被徐大帅派去咸京送信的两只老仙鸾,当它们完成了使命,从大陆返回到海面上的时候,只见有一个人,驾驶着一艘快艇,急急似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从庙山群岛处飞快地驰出,向大陆方向奔逃。

两只仙鸾飞近一看,认得是海盗三头领癞痢头。突发神威,翅膀一抖俯冲下来,置喙就去啄癞痢头的双眼,癞痢头叫声晦气,放下双桨急忙招架。额头上被红鸾啄了一口,撕下了一块肉,鲜血迸流,痛得他“哇哇”大叫,破口大骂道:“哪里来的遭瘟的野禽?被老子捉住,拔你的毛,挖你的心,扒你的皮,抽你的筋,炖你的肉,炒你的肝,把你剁成肉酱,肉泥,肉丸!”癞痢头骂的越凶,两只仙鸾攻击的越猛,左右开弓,不断地冲击,直把个海盗三头领癞痢头折腾得晕头转向找不到东西南北。

就在癞痢头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的时候,双鸾齐上,青鸾迅捷伸颈又是一啄,便把癞痢头的左眼眼珠给叼了出来。癞痢头直痛得暴跳如雷,脚下一滑,“咚!”得一声摔倒在了船帮上。小船偏载,往侧面一翻,船底朝天,一瞬间便沉入了海底。

癞痢头落入水中,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急忙把随身携带的一幅踏浪板套牢在双脚上,施展开平生的绝学——滑板踏浪的轻功,跃上水面,踏浪而行。

两只仙鸾那肯放松,振翅一展,又追了上去。

癞痢头的确不是泛泛之辈,只见他迈开双腿,施展开轻功,凭借着脚下两块踏浪板的浮力,飞鱼似地“嗖!嗖!嗖!”向前滑行。那速度之快,急如流星,快似闪电。比刚才驾驶的双桨快艇,速度提高了百倍!

两只仙鸾亦不示弱,“哦啊!”、“哦啊!”地鸣叫着奋力疾追,就这样一人两鸟,两上一下,鸟在空中,人在水面,在海面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海空大战。

癞痢头的踏浪板虽然奇快无比,但毕竟体力有限,况且他的左眼眼球又被青鸾啄瞎,只有狗急跳墙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的垂死挣扎罢了。两只仙鸾占据了高空的优势,一 会儿直冲;一会儿俯翔。约摸追击了有两个多时辰的功夫,瞅准了机会,双双从高空直冲下来,青鸾叼走了癞痢头长期用来遮丑的帽子;红鸾却又一下啄瞎了癞痢头的右眼,给了癞痢头致命的一击。癞痢头疼痛难忍,再也支撑不住,“哎呀!”一声大叫,踏浪板一松,一头载倒进了大海里,一命呜呼,去喂了大鲨鱼。

两只仙鸾配合默契,一战得胜,叼着癞疾头的破毡帽,兴奋地鸣叫着,又继续向庙山群岛,寻仙船队泊船过冬的大钦岛方向飞来。

当飞到离大钦岛数里之遥时,突然发现汹涌澎湃的海浪正一起一伏地把两团黑色的物体托起又抛下,抛下又托起,它们停住翅膀,闪动着锐利的眼睛仔细地一看,那两团黑色的物体正是主人徐福和纳西辛婕。

徐福斩风破浪追上了纳西辛婕,当用手抓住了纳西辛婕的手腕时,他的心里一阵惊悸,因为他的食指正好扣在了纳西辛婕的左手心脉之上。把脉诊病是徐大帅的绝学,搭手一试便知端详,此时此刻虽然值身水下,但他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纳西辛婕心脉尽绝,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断定她已经香消玉损,魂归大海。徐大帅心中升起一股透骨的凉意,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而是紧紧地抓住纳西辛婕的手腕,坚定地想:“即使纳西辛婕身亡,我也要把她的尸体打捞上来,带上楼船!”于是,他就在海浪中拼命地挣扎、奋斗、搏击……但最终还是被一浪高过一浪的恶浪冲击着推向远方,陷入进激流漩涡之中……

海浪威力无比,一次又一次地追击过来扑向她们,一次又一次地欲把纳西辛婕的尸体从徐福的手里夺走,都被他死死地抓住不放,就这样他和纳西辛婕的尸体越漂越远,直至搭救他们的楼船迟迟也没有找到她们。

     正当徐大帅筋疲力尽,奄奄一息之际,两只仙鸾打败了癞痢头,口里衔着那顶破毡帽朝这边飞来……

两只仙鸾不但有超凡的嗅觉功能,而且还有锐利的双眼。当它们看清楚海面上沉浮着的是徐大帅和纳西辛婕时,青鸾口含着破毡帽飞向寻仙船队去报信,红鸾却俯冲下去,两爪一用力,一下子就抓住了徐大帅的衣领,把他的头提起,露出了水面。

    齐文、韩终等人正在不远处撒网打捞,得到青鸾的报信立即赶来。但只见海水之中徐大帅虽然昏迷不醒,但却还是用手死死地抓住纳西辛婕的尸体不放。

徐大帅得救了,纳西辛婕却结束了年轻而美丽的生命。

    楼船上哀泣声声,有人提出了疑问:“纳西辛婕一向活泼开朗,为什么会好端端的要去寻短见呢?”

    徐大帅换下了一身湿漉漉的棉衣,铁青着脸来到了甲板上,青鸾却一下子从鸟巢中摔落了下来,跌落进徐大帅的怀抱里。

    徐大帅怀抱着青鸾,一眼就看到了那顶破毡帽。不由地“咦”了一声道:“这是哪里来的?”话刚一出口,青鸾却全身痉挛了一下,展翅向鸾巢中飞去,原来它听到了红鸾在鸾巢中凄厉的叫声。

    徐福想:“坏事了,两只小仙鸾并没有和父母在一起呀!坏了,坏了,昨晚睡梦中烤肉的香味,肯定是两只小仙鸾遇难了!这……这……是谁作的孽呢?……”

   “报告徐大帅,不……不好了……那……那……”徐大帅正想着两只小仙鸾失踪的事情,却见负责看管监仓的两名船夫慌慌张张地跑来报告说:“海盗三头领癞痢头杀了我们的两名看守逃跑了!”

徐福和众人大吃一惊,监舱密不透风,连个苍蝇都很难飞进去,海盗三头领癞痢头又怎么会逃跑呢?

徐大帅听到这里,即使是笑面佛降世,也不能不发火了,他把手中的破毡帽往甲板上使劲地一摔,气愤地说“走!带我去看看!”话未收音,破帽落地,不料想却从破毡帽的夹层里面摔出一封帛书来。

徐大帅弯腰捡起,展开一看,正是赢跋和赵厍二位钦差向秦始皇弹劾他的奏章。他把奏章简单地看了一遍交付给齐文,复又捡起那顶破毡帽,反复把量,心念顿生,不由地大吃一惊道:“这顶破毡帽乃是海盗三头领癞痢头的。不好,嬴跋、赵厍跟癞痢头勾结在一起,作奸犯科,已经把癞痢头给放跑了!齐武、赵虎、鲁南、鲁北、鲁东、鲁西你们六人速去二号楼船上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齐武、赵虎、鲁国四杰几位将军答应一声,正要行动,却听得二号楼船上负责值班的哨兵跑来报告说:“大事不好了 !赢跋、赵厍两位钦差,还有大巫师等人驾驶二号楼船逃跑了!”

徐福急忙派人登上瞭望塔一望,只见赢跋、赵厍等人正驾驭着二号楼船离开寻仙船队向西逃跑,急忙下令:“各船满帆而行,奋力追击!”

此时的寻仙船队经过训练,已经是纪律严明,航行熟练,具备了很高的军事素质。但只见指挥塔上红黄旗分明,螺号声清晰。被改良成战舰的十艘楼船,每一艘都如出水的蛟龙,得到号令,挂蓬张帆,箭一般地驰出。船头上站立着手握竹矛的童子军。只见他们一个个英姿飒爽,神采飞扬,威风凛凛!

十艘战舰奋勇当先,在齐武、赵虎、鲁南、鲁北、鲁东、鲁西的率领下,直追过去,没用多长时间便追上了二号楼船。二号楼船上廷尉赢跋正煽动水手们说:“孩儿们!快点划,咱们只要能逃离徐大骗子的追捕,回到咸京,我一定在皇帝面前为你们邀功请赏,封官晋爵!”

水手们感念徐大帅平日里对他们的关心和爱护,俱都不愿意背叛徐大帅,只是在二十名大内高手的强迫下无可奈何罢了,当他们看到寻仙船队追来时,一个个放下橹桨“扑嗵”、“扑嗵”皆都跳进了大海里,经受着刺骨的寒冷游向徐大帅。

十艘战舰率先追上了二号楼船,齐武把手中的飞锚用力向前一抛,抓住了二号楼船的船帮,二号楼船再想逃脱已是不能,众军舰一拥而上,把二号楼船包围在了核心。齐武、赵虎、鲁南、鲁北、鲁东、鲁西六位将军纵身跃上二号楼船。二十名大内高手挥舞长剑奋力抵抗,皆被齐武、赵虎、鲁南、鲁北、鲁东、鲁西六位将军打败,赢跋、赵厍、还有大巫师三人俱都抓获归案。

大钦岛上又是雾瘴四起,阴云弥漫。徐大帅把众人集合在麦田附近的练兵场上,开始了对赢跋、赵厍、大巫师三人的审判。

这时,那对老仙鸾,还在空中不停在鸣叫着,四处寻找着它们的一对儿女。它们凄厉的悲鸣,揪割着每一个人的心。羊马比君子。走兽飞禽也是有血有肉富有感情的生灵,它们失去了自己的儿女,自己的亲生骨肉,怎么能不伤心呢?双鸾歇斯底里地呼唤着、鸣叫着,一次又一次地从会场的上空飞过去,又飞回来,发了疯似的不停地围绕着庙山群岛四处寻找,呼喊,寻找了一遍又一遍,呼喊了一声又一声。寻仙船上的人们都被它们的真情所感动,一个个都流下了同情的眼泪。徐大帅站立在一块礁石上,忍无可忍地大吼一声:“把赢跋、赵厍、大巫师给我押上来!”

赢廷慰、赵御史和大巫师三个人都被押上了审判台。然而他们却立而不跪。

齐武、赵虎走上前去欲用木棒打翻他们,却被大慈大悲的徐大帅给制止了:“不要强求他们,要让他们死的心服口服!”

赵厍虽然双手被缚,但是他的那张嘴却依然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只见他冷冷地一笑说:“我乃皇帝陛下亲点的钦差大臣,我的叔叔赵高现在是中车府令,赢廷尉又是皇帝陛下的族兄,我看你们谁敢杀我?”

赢跋也是骂不绝口:“徐福!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大骗子,快把尚方宝剑还我,快把我放开,我看你们谁敢杀我!”

二位钦差趾高气扬,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大呼小叫。

徐福道:“我且问你们,海盗三头领癞痢头可是你们把他放走的?”

赢跋、赵厍把头一昂,钢硬起脖子:“嘿嘿”地一阵奸笑说:“是!”

徐大帅又问道:“你们把他放到哪里去了?这封密函是不是你们让他送的?”

赢跋和赵厍看了看徐大帅手中的那封秘函和那顶破毡帽,认得是癞痢头的,暗暗的揣忖:“不好!这封密函怎么会落到了他的手中呢?”但表面上却依然毫不在乎地说:“是又怎么样?”

徐大帅让齐文把他们的口供一一记录下来,又开口道:“赵厍!我且问你,在戊申年己未月,乙未日,遇到大鲨鱼时,趁楼船上混乱之际,是不是你把童女劫持到货舱里欲对她施行强暴?”

赵厍更是恬不知耻地“嘿嘿”一阵嬉笑说:“是!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只可惜你那贱女人卞姜摔死的不是时候,你们到处呼唤寻找童女,才使老子我失去了一次销魂的机会!”

徐大帅彻底弄明白了,在心爱的女人卞姜被摔倒在寝仓里时,他的侍佣童女正被赵厍这个恶魔劫持到了货舱里纠缠不休。

在场的众人一片哗然。

这时,童女和纳西辛妤还有阿蚕、百灵鸟四个小姐妹,肩扛着纳西辛婕的尸体,泪流满面地从楼船上慢慢地走了下来。

徐福让她们把纳西辛婕的尸体放在赵厍的面前问:“赵厍,这是不是你的禽兽行为?”

赵厍看到了白布蒙面的纳西辛婕的尸体,人命关天,不由地全身颤抖了起来,双膝一软,“扑通”跪倒在了纳西辛婕的尸体前。

赢廷尉不由地也害怕起来,面露惧色,显得惊恐不安,嘴里喃喃地说:“此事与我无关!”

会场上一阵唏嘘,都为纳西辛婕的死而愤怒不平。

徐大帅让人把纳西辛婕的尸体抬走,又继续审问三个犯人道:“你们三个人把头抬起来看看,那两只老仙鸾叫的口滴鲜血,它们在寻找什么呢?它们在寻找自己的一对儿女!”徐大帅说完两眼瞪视着赵厍和赢跋、大巫师三个人。

三个人心中明白,只因为一时的嘴馋伤害了两只小仙鸾。

徐大帅说:“这两只老仙鸾跟随在下半生,亲如我们的兄妹,况且我们在海上寻找三神山,少不了要它们充当信使,为我们来回送信,保持我们和咸京皇帝陛下的联系,屡次为我们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们失去了它们就等于割断了海陆两地的纽带,这一损失是非常严重的,是无法弥补的,而你们……”徐福早已经分析出两只小仙鸾遭到了歹人的毒手,因为他在梦中嗅到的那股烤肉的香味告诉了他,两只小仙鸾已入歹徒之腹。那天他登上鸾巢时,就已经看出了蛛丝马迹,因为鸾巢的里面留下了小仙鸾被歹人捕捉挣扎时脱落下来的片片羽毛。

徐大帅正要指出三个人残害两只小仙鸾的罪行,刚说到:“而你们……”就只见在空中不停盘旋的两只老仙鸾,不顾一切地俯冲下来,一只扑向赢跋,一只扑向赵厍。人们的眼光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就听得接连不断的“哎呀!”三声哀嚎,赢跋、赵厍、大巫师三个人同时倒在了地上,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鲜血迸流,眼球皆被仙鸾啄出。

众人拍手叫好,这真是以冤报冤,以牙还牙,恶有恶报,罪有应得。徐大帅命刀斧手立即行刑,斩了两名钦差,接着便把他们两个人,一个埋葬在了大钦岛上;一个埋葬在了小钦岛上,让它们两个人死后也不得在一起,唯恐他们互相勾结在一起作恶。所以,渤海湾中,至今还有大钦岛和小钦岛两座岛屿。

再说那两只老仙鸾为何有这般的灵性,却能猜透徐大帅的心思?替徐大帅惩罚恶人?其实不然,并不是它们懂得徐大帅的心思,而是他们有着一项特殊的功能——那就是嗅到了两只小仙鸾的气味,经过反复辨别,最后终于判断出儿女的肉香味来自三位犯人之口,它们再也顾虑不了许多,在没有得到主人徐大帅的指示下,便疯狂地扑了下来,啄瞎了三个恶人的眼睛,为一双儿女报了仇。

徐大帅视罪量刑,因为大巫师属于从犯,便勉于一死,没有杀害他,而是让他活了下来,戴罪立功,以观后效。

为楚海龟修建的灵魂庙已经建造完毕,徐大帅便让大祭司、小祭司、小巫师等人在四艘战舰的护卫下,把纳西辛婕的灵柩殡送了过去。因为那里已经安葬了楚海龟以及二十五位被海盗们杀害了的船员们的尸体。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这一天正是腊月十五,徐大帅吃罢了晚饭,欣赏月色,漫步来到了那片麦田。冬天的麦苗经受了几场寒霜,显得失去了生机。

徐大帅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一轮明煌煌的月亮冉冉地从东方升起。正月十五的月亮最祥和,八月十五的月亮最温馨,腊月十五的月亮最皎洁。徐福坐在皎洁的月光下,从怀里掏出来两只老仙鸾刚从咸京为他取回来的那封信,信是父亲写的,但仍然没有表妹齐姬和义子荆继轲的消息。

徐大帅的心情显得非常的沉重,正自闷闷不乐,清冷的月光下,只见一个苍老的身影蹒跚着向他走来,他睁大了眼睛仔细地观看,不由地失声惊呼道:“母亲!”随即便飞也似地迎了上去。

月色朦胧,那身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留了一会儿,似乎欲对他说些什么,但却什么也没有来得及说便消失了。徐福失魂落魄似的一阵寻找,然而却再也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这几天许多事情折磨着他,撕咬他,让他显得有些精神恍惚,心力憔悴。眼前的这一幕难道又是一个幻觉?又是一个不祥之兆?他重新坐回到田梗上的那块石头上。月光如昼,他把信帛展开,从头而读,只见上面写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生死轮回,乃自然规律。你的母亲于壬子年、癸丑月(十二月)甲辰日(初五)寿终正寝。为父离大限之日,也业已不远。望儿阅信后不必过于悲恸,切勿回航西返,应谨遵义父驺衍老圣人之教诲,争取尽快找到小九洲之外的大九洲,开辟新的疆土,建立新的家园,安身立命方为上策……”

徐福读到此处,早已泪水婆娑,叫一声苦,一头栽倒在地。

这时,他的儿子徐求仙和侄子徐贵还有小司药徐旦向他走来,见到这一情况,急忙把他搀起。霜露打湿了徐福的衣衫,他的儿子为他披上了一件草蓑衣。

腊月的深夜非常的寒冷,徐福直哭得死去活来,捶胸顿足,自骂道:“父母在,不远游。百事孝为先,我却丢下二老双亲浪荡在外,不能尽人子之孝道,这与畜生何异矣?”骂罢又哭,哭罢又骂。他骂齐湣王的昏庸无能,又骂秦赢政的暴戾残酷,再骂自己的软弱无能。最后,忿忿不平地发誓:“我若能找到大九州,建立国度,待羽毛丰满之时,定回西海岸报仇!”

徐大帅伤心至极,面西而跪,在寒冷的冬夜里一直长跪到天明。

过两天就是春节了,寒冷的冬天即将过去,摆在徐大帅面前的依然是一条风雨飘摇、九死一生的不归路。为了楼船上的730名圣男、圣女,为了楼船上的三千条生命,他又振作起来,他必须要振作起来!没有了他,楼船就没有了舵;没有了他,楼船就没有了帆。而失去了舵和帆的楼船,那是寸步难行的。

腊月二十八是一个晴朗的日子,殷常老人自从被徐大帅救下,安顿在楼船上之后,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安逸生活。近几天,他见徐大帅日渐消瘦,每日里愁眉苦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非常的着急,总想能为徐大帅做些什么,为他分担一点忧愁。因为他知道徐大帅乃是天底下难得的好人,是一位悲天悯人,大慈大悲的活菩萨。

殷常老人半瘫在船舱里,徐大帅一有空闲便走过来看望他,有时还亲自为他擦屎倒尿。今天徐大帅刚坐下,殷常老人便慈祥地问道:“大帅,我见您这几天日渐消瘦,你是不是还在为楼船上的人们缺衣少食而发愁呢?”

徐福点了点头说:“老人家,这三千多人飘泊在海上,吃喝拉撒睡不是一个小问题,我怎么能不害愁呢?”

殷常老人道:“天无绝人之路,更何况大帅您是一代智慧圣人,您不是已经种上了千百亩小麦了吗?您的卓识远见定然会给明年开春后的大航海增添无穷的动力,您还有什么可愁的呢?”

徐福的面容上轻轻地有了一丝笑容,为殷常老人掖了掖被角说:“快过年了,天气寒冷,您老人家可要多加注意身体呀!”

殷常老人感激地说:“大帅,您就不要再为我操心了,过节的年货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你也应该放松一下,开开心心的准备过节了!”

徐福道:“自从上一次借助大雾,用灯光照捕了一些飞鱼,到现在已经快吃光了,而老天爷却迟迟不肯降雾!”殷常老人说:“是呀!三千多人,一人一条鱼还需要三千多条哩!我们长期生活在海上,还能缺少鱼吃呀?俗话说的好,靠海吃海,靠山吃山嘛!这大海里面的鱼虾多着呢,我们就应该想办法向大海讨要,向龙王爷讨要!”

徐福早就有此想法,在琢磨此事了,并且还在心里设计出了几个捕鱼的方案。一是组织人员钓鱼;二是组织人员织网捕鱼。然而现在是三九寒冬,并不是垂钓撒网的季节,鱼儿深藏海底,既不会上钩;也不会落网。他见殷常老人款款而语,似乎有了更好的捕鱼方法,忍不住地问:“老人家您长期生活在海岛上,您有什么捕鱼的好办法吗?”

“大帅莫要着急,我今天要告诉给您的正是这件事情。俗话说的好:‘能饿死卖姜的,却饿不死卖蒜的。’鱼虾也能充当口粮,吃了蛤蝲当了饭。我们生活在海上就要以鱼虾为主,就要拿鱼虾来充饥,来改善生活。自从你发明了在大雾天用灯光照鱼之后,我便捉摸出一个办法,让小花和海盗小四猴留下的那四条巨蛇来充当鸬鹚,为我们下海捕捉鱼虾!”

徐福一听非常高兴,因为殷常老人的这种大胆的想法的确切实可行。蛇类本来就是生活在海洋中的动物,只要稍加训练,它们就能听从你的指挥,就能潜入水中捕鱼捉鳖。更何况这五条巨蛇,都是经过长期训练成熟了的精灵。只要它们能学会捕捉鱼虾,无论春夏秋冬,阴晴圆缺,寻仙船队就再也不愁没有鱼吃了。只要能每天吃上一顿鲜美的鱼肉,不仅能节约大量的粮食,而且还能给楼船上的人员化解了口馋,增加了营养。

两个人商议妥当说干就干。徐福让徐求仙和徐旦二人把殷常老人用躺椅抬到甲板上,一边晒着暖融融的太阳,一边对着五条巨蛇发号施令,让它们下海去捕鱼。

五条巨蛇,颇通人性,摇头摆尾钻入海底,不一会便各自捕捉到了一条硕大的海鱼浮出了水面。

过节了,徐大帅给楼船上的人们都放了假,众人围拢过来,自告奋勇地加入了放蛇捕鱼的活动。这一活动不仅给楼船上创造了财富,增加了给养,而且还成了楼船上的一项娱乐。每当五条巨蛇从海底深处捕捉上来一条大鱼时,都会引发出一阵又一阵欢快的笑声。

吃鱼没有打鱼乐。很久没有听到过这种笑声了,徐大帅的心里有了一丝宽慰。

这正是:

东渡求仙半途中,

海盗羁绊困英雄。

怒斩钦差报烈女,

蓄势待发大练兵。

粮食自给千百顷,

海鱼当餐肴丰盛。

垦荒种田学老农,

削竹为茅练精兵。

能屈能伸人才济,

文武双全样样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