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孔玉清 ‖ 父亲的老美儿(二十)
一句话作品介绍:耿直的人做善良的事。俗话说,囤中有粮,心中不慌。父亲是个地道的农民,虽是普通人,但他有大胸怀、大格局,心系群众百姓,在农说农,种地言地。与农无关的事他一概不奢想,一心想为种粮着想,不想出现饿殍满地的情景,因饥荒而造成的背井离乡。蹉跎的岁月,人心都是红的。
内容提要:
这一冬干,来年庄稼欠收,老天好像与人们较上了劲,虽一直阴天,可就是不下雪,这令一直害腰疼的父亲,心里忧风戚雨,暗自焦虑。
为了给家宽余些,增加点额外收入,父亲饲养了一头老母猪,(方言老美)。这老美很是填欢人,每年下两窝小猪崽,卖猪崽的收入解决了兄妹三个曾令父亲棘手的学费难题。父亲是生产队里耕田犁地的能手,春季到来,父亲便套上几头牛,拉上耙犁犋子搞春耕。村里的小秃是解放初期,败逃的国民党军官遗留在村里的孤儿。这孩子生性刁钻,低邪歪坏,不学无术。出于怜悯,被左老六收为义子,父子俩相依为命。但小秃改不了骨子里的那股坏劲,成天价与几个村痞、二流子吃喝嫖赌,浪荡时光。简直五毒俱全,懒惰成性,偷盗也成自然。大队干部也曾试图对其教育引导,但恶性难移,无济于事。
劳美姑娘俊秀、漂亮、性格活泼大方,凡事敢掷敢下,就像个野小子一样。高中没毕业,由于一次意外“羞涩”的事故辍学,她痛苦了一阵子,失望了一阵子,但她没绝望,广袤的大地,生机勃勃,她想在农村干出一片新天地。
这天,劳美像往常一样来到东岭,那片茂密的紫树槐里,我行我素地趴在土坝上,双手托腮,非常惬意地俯瞰着土坝下,在田地里正举鞭策牛,热火朝天耕地的父亲,她心里如茅塞顿开,看着希望的大地,她萌生出要认父亲为师,决定当个耕田犁地的技术能手,为农业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二十)
眼下,小秃认出了九九老师,他梦寐以求的九九老师就在眼前,内心翻滚如潮,激动加感动。他害了单相思,不顾一切地冲进了饲养场。起初,面对这个不速之客,九九没能认出小秃,后经小秃卷着舌头仔细一说,九九才知道了小秃是个当年在公社学校自己教过的学生。九九不计前嫌,问小秃自从下学后都是干了什么,小秃两眼紧紧盯着九九,一起一伏高耸耸的胸脯,咽了口馋涎,坏笑几声,含含糊糊地应付了几句。说:“九九,你还是和先前教过我的老师一样,还是那么漂亮,有气质,俊气逼人,叫人难忘。”九九没在意小秃的话,笑笑说:“小秃真会说话。”小秃色眯眯地说:“老师就是好看,真的迷人,我在睡梦中都……”九九见小秃说了难听几乎龌龊的下流话。神情严肃,忙打断他,说:“够了,小秃,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请你离开这儿,我忙我的。”小秃死皮赖脸地说:“真的,九九,我比你小几岁,可我成了个成年的男人,我自从那次从厕所墙窟窿里偷看着你……”九九一阵羞辱和气愤,猛地喝道:“够了!小秃你是个流氓,你这个乳臭未干吃屎的孩子,快给我滚出去!”小秃色眯眯地说:“九九老师,我不是个孩子了,到年就十九了,九九老师我想给你……”“啪”的一声,一个有力又清脆响的巴掌,打在了小秃的秃脑袋上。小秃火辣辣害着疼,急咧咧地一回头见是一脸威严的父亲,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小秃吓了一跳,继而冷笑几声不服父亲,威胁说:“怎么忘记上回的,瞎猫和死老鼠的事了吗,二斗二大爷,我劝你别狗逮耗子,多管闲事。”
父亲当然明白小秃的话,那年因为在土坝紫树槐里小秃欺负劳美姑娘,被自己给冲了的事,自己得罪了他,在夜里小秃往家里扔了一包死耗子和一只死猫来报复。父亲就坦然地说:“小秃,你这个卑鄙无耻的王八蛋,再作坏我也不怕你!以后只要犯到我手上,我轻饶不了你!”小秃气急败坏地说:“行,上次我在土坝紫树槐里,和劳美的好事也是被你耽误的,这回在饲养场里,我跟我曾经的班主任九九老师说话拉呱,也是你破坏我,行,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说完,冲九九讨好地点点头讪笑几声,灰溜溜地走了。父亲安慰九九说:“对这种下三滥的私孩子,最好的办法就是甭理他,骂他诅咒!”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俗话说,狼走遍地吃肉,狗走遍地吃屎,父亲很关心九九老师,他认为小秃贼性改不了,是个十足的流氓。对漂亮的九九老师,往后肯定死不了心,他还会来骚扰,甚至来危害身单力薄的九九老师。父亲就来到大队部向毛支书(大队长庆芝,那年由于没按时完成交铁的任务,被上级给免职后,就由大队文书毛大亮,接替了庆芝的职务,书记队长一肩担)汇报了九九老师的事。毛大亮讪讪地说,一个来接受咱们再教育的臭老九,还用咱去可怜同情她吗,要去你去,一早一晚地保护她,队里没有精力去管她。父亲自讨没趣与毛大亮再商量,那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父亲还是来找了原大队长庆芝,庆芝正在家,捣鼓着喂养了头老美,背着粪箕子正在圈里给猪用土垫窝。庆芝见父亲来了,就放下手中的活,听着父亲的来意,就说,九九老师是个女的,你这样关心她是正义的事儿,一个女孩在咱乡下无依无靠的也怪可怜的,人家是个有文化、有涵养、有知识的弱女子,是国家栋梁,来咱泗河村接受再教育,咱们一定要保护好她,将来还得教书育人,这样的国家人才到咱乡下简直是胡闹。庆芝生着气又同情惋惜地这么说。
父亲说:“大队长,庆芝四叔,我看这事还得你出面去找找大亮,让他派人到饲养场,一是给九九老师作伴,二是也好把那几头牛给喂养好,不能叫牛跌了膘,将来好在耕地劳作,大队长……”庆芝认真地说:“别再这样称呼我了,我已经不是大队长了,不过这事我还得管,因为我是一名共产党员。二斗,这样吧,你看我喂的这头老美也快生产了,早晚的离不开人照顾,等个三两天,我抽出空去找大亮支书,叫他派人到饲养场和九九老师搁伙,在这之前你插空先去关怀照顾她一下。”父亲点头说行,便走。庆芝送父亲到家门外,又说了,等他养的这头母猪下小猪崽时,要父亲来帮下忙,因为父亲喂了多年的老美,在猪生产下崽方面比较有经验,父亲满口答应。
九九吃过晚饭就上床休息,辗转反侧几乎失眠。她内心百感交集生活的挫折,人生的不如意及命运的安排,一齐袭上她的心头。让她心里发酸、伤感难过,泪水不由簌簌滴落,泪水几乎打湿了她的枕头。难道她的年华就在此给葬送了?这世道不公平啊,一个省师专毕业的,正值青春靓丽、豆蔻年华的知识女性,理当站在讲台上,为国家百年大计教书育人,输送人才建设强大的祖国。可是命运却偏偏捉弄人,把自己给弄到了偏僻闭塞的农村来,难道自己的青春年华,和一腔报国之情,就在此给毁灭了吗?九九多么渴望能够,继续站在五尺的讲台上,发挥自己的特长,教书育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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