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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文学」仲伟帅 ‖ 戚继光出生在鲁桥

来源:本站    作者:仲伟帅    时间:2024-06-27      分享到: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民族英雄戚继光抗击倭寇的故事,流传至今,彪炳史册。而戚继光到底是哪儿人?就《明史·戚继光传》中,都没有明确记载其籍贯,只说“戚继光,字元敬,世登州卫指挥佥事。”这种模糊的记载,使得数百年来戚继光的籍贯问题成了一个争议话题。故而,时至今日,围绕戚继光是哪里人的争议也一直没有间断。目前的几种说法分别是:戚氏源出河南濮阳说;戚继光本籍山东东平说;戚继光祖籍安徽定远说;戚继光卫籍山东蓬莱说。各地都有各地的理由和实料,来“争抢”这位历史名人带来的影响和效应。

而即不是戚继光祖籍,又不属戚继光宦迹的济宁市微山湖畔的鲁桥镇,确是民族英雄戚继光的诞生地,这一点,铁证如山,无庸置疑。作者曾于2019年12月,发表过一篇文章,名为《戚继光父子的鲁桥情缘》的文,主旨就是传播济宁市微山县鲁桥镇是民族英雄戚继光的出生地。得到市县文化系统的重视,基于此,再刊此文,请各位方家批评指正。

根据史料记载,戚继光的父亲戚景通,世袭登州卫指挥佥事。正德辛未(正德六年、1511年),以刘六、刘七为首的一伙土匪劫掠山东,攻破邹县(今邹城市)。明廷传檄登州卫指挥佥事戚景通以七百人来守卫邹县城。因奉檄破邹县刘贼之功,正德七年(1512年),戚景通因军功进京考任军政掌印。正德庚辰(正德十五年、1520年)升江南漕运把总,寓家在漕运都司鲁桥。后上官累荐,历任山东都司总督备倭、大宁都司掌印、神机营副将等职,辗转多地任职。原配张氏不育,继娶王氏,生子戚继光、戚继美。戚继光的出生地就在今天的山东省济宁市微山县鲁桥镇。

据戚继光四子戚祚国彚纂、戚昌国集录、戚报国详订、戚兴国参校的《戚少保年谱耆编》卷之一载:“世宗皇帝嘉靖七年戊子,冬闰十月朔,家严生于济宁南六十里之鲁桥。”故有异人言:祸福皆验,下帷而通。宾客无敢窥其中,大父自通姓名,褰帷而入。异人据槁木衣褐衣,起相劳曰:“将军端人,老夫无所隐也。”问子息,曰:“此非吾所知,明年朝会茅山,当为公察早晚。”如期至都,省大父,贺曰:“将军有丈夫子二人,第迟迟耳。此后十三年戊子闰十月朔,冢子生。历著战功,为三朝虎臣,名将无双,无优晚也。后五年,举介子足当雁行。老夫姓钟,年八百岁,愿乞冢子为弟子,毋相忘。”及戊子岁,果闰冬月无爽。初大父暨嫡大母张太夫人居北堂,大母王太夫人居南堂。至期夜漏方午,大父梦中跃起如拱揖状,大母张惊而挽之,始寤。诘所以,曰:“吾方梦钟仙峨冠绛衣执简降于庭,正迎迓间,倏虎变而跃入南堂。”言未已,侍婢扣户报家严生。时闰十月朔日己巳子时也,于时王大母亦梦绛衣神人执笏梯空而下。厥明,日华五色,大父因以命名焉。

该年谱共十二卷,现有明天启二年(1622年)沈有容刻本和清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福建仙游崇勋祠重刊本,国图有藏。另有清光绪四年(1878年)王念修重刊本,北大图、北师图、山大图、福建省图皆有藏本。  另据清光绪十七年(1892年)山东书局《明戚少保年谱节要》载:“明世宗嘉靖七年戊子,冬闰十月朔,公生于济宁南六十里之鲁桥。”时公嫡母张居北堂,生母王居南堂。夜漏方午,公父梦绛衣神执笏降庭,正迎迓间,倏变虎跃入南堂。惊而寤,侍婢扣户报公生。厥明,日华五色,公父因以命名焉。  

两个版本,虽繁简不一,但都记载戚继光生于济宁南六十里之鲁桥,并且是“神人降至,嫡母居北,生母居南,虎跃南堂”。可知戚继光生于其父漕运都司鲁桥寓所的一处南房之中。可证鲁桥周边戚继光生于“运河舟中”的讹传。  

关于戚继光父子的鲁桥溯源,在戚继光《止止堂集·愚愚稿》中有《鲁桥仙》的故事两段,言是在福建时,同沈怀远谈及“鲁桥仙”时,“忆先将军庭教,并录之”,即戚继光回忆其父戚景通所讲之事,并记录下来。《止止堂集》是戚继光一生诗文、杂录的合辑,由《横槊稿》三卷、《愚愚稿》二卷组成。《愚愚稿》下卷未分篇,为杂录,多涉“因果、福报、神怪之事”。  

第一篇关于“鲁桥仙”的故事,讲述的是一个有法力的白猿。嘉靖十一年(1532年),颖上县知县魏送每到安徽凤阳府上任,太守尚未当值,魏知县便于吏廨中等候。有沈姓者,谈到鲁桥仙之事。魏知县闲来接话,自称是湖广人,与鲁桥仙相交甚笃,某日携一湖广老乡去问祸福,鲁桥仙说:“这位是大巡公(钦差),马上要奉简命入京,然后巡按江西”;并拜托钦差说:“我乃邪物,如能得张天师签署一道符箓,就能去天庭为官。”同乡答应帮忙。其后,果如鲁桥仙预测,同乡到北京后,钦命他巡视江西。

一日,拜访张天师的道教正一派祖庭龙虎山,便向张天师提及此事,代求符箓。张天师说:“我派人调查一下”,先请钦差大人入席对饮。不一会儿,忽见一颗白猿首级在侧,钦差问是:“何物?”张天师答:“就是您适才所讲那个东西的首级”。钦差大感羞惭,鲁桥仙从此灭迹。

该故事另记戚继光述说,幼时曾听姊丈陈苏岩讲过此事的另一版本:那位钦差为布衣之时,便与鲁桥仙交往,友情深厚;其日后之履历、官阶、祸福,鲁桥仙都曾推算泄露给他。钦差当时深感厚恩,惭愧无力回报,鲁桥仙说:“不期望你回报!我之所求,是得到张天师所盖的一方印章,可以依之修行,也能凭此出入天府。”钦差问:“需用何物盖天师钤印?”鲁桥仙拿出一方手帕,说:“您到时候就说,这是家母之物,请张天师盖印,为老夫人日后送终之用。”因为当时张天师的正一派,非皇家推崇的全真派道教,被视为异教,非儒学,地方官员一向不与之来往。而这位钦差大人巡按江西后,特别礼善张天师,所以天师对钦差也颇为感激。某日,钦差同张天师宴饮,对天师说:“家母年老,坊间流传,得天师盖一印章为‘引袋’,到冥间可游福地,免地狱之苦,望您能满足我的愿望。”张天师欣然同意,钦差拿出鲁桥仙的手帕,被天师识破说:“这必不是老夫人的东西,您当以实情告知,否则将于老夫人不利。”钦差无奈,只好告知始末。宴饮尚未结束,忽见一白猿戴着石磨跪在席前,口中责怪钦差“误我、误我”。钦差随即向天师求情,张天师说:“既然您恳切至此,我所能做的至多是灭其形,留其精。”钦差自然不允,再恳求时,话尚未尽,白猿已化成水。自此,只要钦差所在之处,便闻白猿在空中鸣冤叫屈,日夜不绝。钦差羞愧难当,于是致仕辞官。  

第二篇记载“鲁桥仙”的故事则是一个“狐仙”。说:戚景通与“鲁桥仙”友善,说他是有法术的老狐,寓居于山东济宁的鲁桥,在当地设点开业,隔着布帘为人预言祸福,有侍妾十余人。戚景通曾任江南漕运把总,寓家鲁桥,便登门拜访,请现身一见;鲁桥仙说:“我是邪物,您是正人君子,可不敢轻亵您。”戚景通坚持,鲁桥仙只好应允,令布帘自行开启,请景通入内。只听鲁桥仙呵呵大笑说:“冲撞了您,请莫怪罪”。未及寒暄,又听说:“此内不可久留,将军快请出去”,布帘便自动闭合。戚景通后入京就职,某日卧病不起,至晚,空中忽响起呼喝声,景通喜道:“是鲁桥大仙到了吧”;鲁桥仙应声说:“知您身体有恙,特来探视。您这里有金酒、火腿,俱是佳品,怎不取来下酒?”鲁桥仙此后常到北京拜访戚景通,每次来时,先于空中呼喝四声。

戚景通常年居官在外,挂念家中老母,便请鲁桥仙代为探视。鲁桥仙隔日复命说:“恭喜恭喜,老夫人无恙”。戚景通怀疑鲁桥仙敷衍,鲁桥至蓬莱远隔千里,鲁桥仙如何隔日便到,便数数诘问,鲁桥仙遂描述家庭门院、住房特征,及戚景通母亲、夫人的容貌等,完全对得上。又说:“那日我进门时,老夫人正执帚打扫中堂;累了便坐在门槛上休息。我出不来,站在门后好久,便听到老夫人向夫人教导家事,还说希望您忠君爱国、坚持操守,讲了颇久。等老夫人起身,我才得以出门。”戚景通笑说:“您是神仙,能出入幽冥,怎么还忌讳我母亲?”鲁桥仙说:“我,邪也;老夫人,节母也,她有神灵护佑,我不敢冲撞唐突。”戚景通又感慨问道:“我年已四十,膝下仍无子嗣,不知家门将如何延续?”鲁桥仙说:“此事甚大,不是我所能知的。等明年赴茅山参加法会时,再替您打听打听。”第二年果然回来说道:“您的长子将降生于戊子年闰十月初一日,如果不是这一天生人,孩子将养不大。其后还会有一个次子出生;我今年800岁了,姓钟,可给我当徒弟,名字就叫‘长寿’。”那一年戚景通40岁,距离戚继光诞生的戊子年还有13年,其后状况真的如鲁桥仙所预言的一样。  

戚景通尝与鲁桥仙闲谈旧事,景通问:“您是仙,当年正德皇帝南巡,您为何要回避?”鲁桥仙说:“我虽名为‘仙’,其实身体长毛,并非人类。皇帝左右,常有数百金甲神人随驾;皇帝万一召见我,若不奉诏,将得罪于天;若奉诏,御前正神列队,我又不得近前;故而不得不回避。我们敬天地、帝王、上司、父母皆怀恭敬之心,比不得尔等凡人,往往怀有欺侮的心肠。”戚景通又问:“您修行若得真道,后又将如何?”鲁桥仙闻言感慨,说:“您不要轻视自己的人身。我今800岁,就算是修行好了,所得的,不过是脱去一身皮毛,能够转世做人。重新投胎之后,真性不迷则最好:一则已得人身;二则因有前世的积累,继续修行比你们容易些。倘若真性迷失,也不过同你们一样,仅做了一世人而已。而你们虽为凡人,只要修行能得道,即为真仙。望您不要轻视这难得的人身。”

戚继光曾评论说:“观仙人以‘人身为贵’之说,如此,吾人之生于天地间,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自弃于名教,与草木同腐,甚至遗臭万年,不亦可惜哉?观其说敬天之语,是吾人为万物之灵,而反,物之不若也。”  

综上所述,戚继光的父亲戚景通在明正德十五年(1520年),担任江南漕运把总,寓家在鲁桥漕运都司寓所内,得子戚继光,并与“鲁桥仙”相交甚密。到明嘉靖八年(1529年),戚继光出生第二年,戚景通得擢升山东都司总督备倭诸军事于海上,结束了在鲁桥任所的近十年岁月。就戚继光本人而言,未在鲁桥长期居住生活,因此,鲁桥今后的宣传,只能说是他的出生地。虽然说鲁桥不是戚继光故里,更不是祖籍。然打造“戚继光出生地”,举办“戚继光诞生在鲁桥”和开展“民族英雄戚继光爱国主义教育”活动,也是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