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丽 | 山野无涯——秋 济宁作家网—济宁市作家协会主办
主页 > 济宁文学 > 散文 >
济宁文学

刘东丽 | 山野无涯——秋

来源:本站    作者:刘东丽    时间:2024-01-16      分享到:


已是深秋,这个季节最适合去山里。经历过春夏秋的阳光和雨露,大山迎来了四季之中最为斑斓的颜色。褐色的山体上,金黄和橙红,大红,暗红,不断的夹杂着黄绿,好像这山有人在拢火一样,内焰外焰都在蒸腾,叶子到了这个季节生命开始变得薄透而光耀,兀自的燃烧,兀自的舍离,通体散发着光芒,在这样的时刻最容易读懂秋的心,秋是一个燃烧自己奉献自己的季节,看到这些火红和金色,你才会理解奉献自心的火热和强大。

去山里,吹吹风,晒晒太阳,闻一闻风中传来的味道。秋天的味道是流动的,也许是一股股浓郁的干草香,也许是正路过大片的干草地;及膝或及腰的干草在秋日的阳光下,正在泛白,在秋风里窸窸窣窣的不断摇动,种子已经被摇落,轻飘飘的躯体因为失去了生命的弹性而显得有些干硬,但有一种属于干草的浓香却愈加的浓郁,少一分风少一分雨都不行,生命就是在时间里。

  也许会闻到干燥的黄土味儿混合着有点甜腻的红薯香儿,还有点红薯秧蔓断裂的青绿味儿,总之你可能正在经过大片的红薯地,刚刚翻出的红薯在土地上成堆的堆放着——红艳水润的样子,和你在市场上看到的不同,刚刚浴土而出的红薯好像还带着土地的生命力,没有在空气里流失水气,它们都亮晶晶的闪眼;间或在山坡上,在秋风吹过唰啦啦的树叶声中,有一种淡淡的甜腻似有似无随风飘来。在一株株的栗子树下,还能看到闪落在草丛里,已经脱壳的栗子。栗子树的叶子红艳黄透,在光里发出金属般的质感,叶子唰啦啦的鸣响。大部分的果实已被农人收仓,残留的都是当时遗落或还不成熟的,固执得要满了生命的时间才行。在某一刻的秋风里——瓜熟蒂落般的蹦出,落在脚下土地里,也许正是这慢慢熟的生命会融入土地,焕发新的生命,在于成熟和新生交接的季节,也是奉献和坚守的一曲秋色恋歌,这就是深秋!

 在大地跌宕起伏的褶皱里,到处是一排排,一簇簇燃烧着的火焰,在阳光下蒸腾着,往天空直窜,“窜”这个感觉,以白杨树最为直接。无论树的大小,都呈三角形,直溜溜,立挺挺,向上伸着手臂,满身的树叶已经凝黄成金,好像随时会蒸腾而去,变成一股烟,一道火焰回归于天空。时光的刻度被生命的点滴填满,由鹅黄到新绿,由新绿到浓绿,浓绿到黄绿,黄绿到金黄,到黄白,最后回归到土色,来于尘归于土的宿命是如此的从容淡定,但过程又是如此的繁茂和热烈,让人不由得心生感慨:一叶知秋更知命啊!  今年秋天的山野还多了很多的牵牛花在风中絮语,它们贴地而生,攀援着一切可抓附的东西,带刺的花椒树也被牵牛花打扮成了待嫁的新娘,满头的红或蓝或紫的花朵,笑盈盈的在秋日里。即使没有那样的机缘,从贫瘠的土里努力的钻出来,急急得开出两朵喇叭似的花来,枝蔓都来不及长,让你怀疑这是大地自己开的花朵,也像是大地伸出的耳朵,倾听万物的天籁。秋因为有了它们而显得柔情蜜意起来。  在山野的秋天里,有高远的天空,有排队南归的大雁,有温暖的阳光,有成熟的浆果,有收获后敞开胸膛的土地,也有黄白干燥的玉米秸秆站在田地里,任风哗啦啦的吹拂,好像农人忙碌完活计,应该享有的空闲一样安适。这个时候的山体是静默又浑厚的,承接着一切,又生发着一切,万木的凋零像是给山披上了一层锦衣,秋给了最靓丽的色彩和收获后的安适,就等着冬日的暖阳了。秋天像是一场热烈的舞台剧,万物都以最靓丽的颜色,最优美的姿态来告别,悄悄地来,热烈如火的归去,好像在告诉我们:生命在于过程,随缘而生,尽缘而去,无怨无悔安定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