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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赵霞 ‖ 那年榕花开时我们毕业

来源:本站    作者:赵霞    时间:2024-06-14      分享到:


清晨上班,红灯。抬眼望,金乡一中拐角处的榕树上,绿色的枝叶间竟缀满了榕花,那份娇柔、素秀、优雅、怡然,一下子就撞了我满怀,满心。宽广的马路上,金乡一中的学子经历严酷的高考,轻松地带着自己的学习用品一个个地往家赶,带走在这个校园里留下的痕迹,带走曾经在这里悲苦喜悦的记忆。

忽然想起十多年前高三即将毕业的自己。那时的高考还在7月的7-9号举行,号称黑色的7月。一进入6月的门槛,整个一中就充满了临战前的紧张与焦虑。整日蜗居在教室、宿舍、食堂三点一线屋檐下的我们,就像久困笼中的小鸟向往天空的广袤一样,想着自己再也不用听着铃声起床,睡觉,在教室,宿舍和食堂的路上和时间赛跑的喜悦。只是这份喜悦,在真正临近的那一刻,却渐渐地弥漫上了忧伤。看着身边的一草一木,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今日一别,不知何年再见,突然之间就有些异样的感觉。于是大家相约,在校园内,在星湖公园里用拍照的形式,留住瞬间的美丽,定格成记忆的永恒。

那时还没有数码相机。我们就用傻瓜相机拍照。囊中羞涩的我们每次出去拍照片最多只带两个胶卷,所以拍的多是些合影,手拉手,背靠背,肩搭肩,排成一条长龙。整个6月,隔不了几天,在放学后的黄昏,我们就会相约去星湖公园。星湖公园小路上的榕树正怒放着,我们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不喜欢榕花的,所以榕树下的照片特别多。那轻盈的榕花层层叠叠,高低错落,远看,似霓裳仙子手中打开的粉色羽扇,随着轻风在树枝间起舞;近看,像织就的小绒球摇曳其中,粉色的花瓣根根分明。许多满树开着娇嫩榕花的树下,是我们一张张年轻、朝气的面庞,那粉白色伞状的,柔软的散溢着清香的榕花,每一朵花里都满载着我们年轻的梦。

 一次,我们女生拍照时,突遇我们班一个男生,大家相约拍了一张照片,后来我老觉得别扭,就用一朵花把这个男生的头像给盖住,前不久回老家翻看老照片时,还笑的不行。那时的我们真是太天真了。

那时的小县城还没有什么大的建筑,新建的中心小学的教学楼和妇幼保健院三层的楼房都成了我们在星湖公园内取景的背景。如今,中心小学的教学楼早淹没在了县城群起群拥的高楼里了,妇幼保健院也因道路扩建被拆了半边,残留的一部分突出在奎星路上,像极了突出的钉子,怎么也不好看。

照片象雪花一样的飞舞,传递,交换,彼此都把自己的美丽留在了对方没有我一路相随的生命里,经年以后,这份片段,沉淀成了记忆中最珍贵的一份宝藏。

学校里有个“校苑之声”广播站,高一、高二时,我每周二会在广播站播音,还依稀记得当时的搭档是尹金玉、孟华,还有一个瘦瘦的小女孩姓李,叫小什么,已记不清了。高三时,因课业紧,就不在广播站广播了。可每每还是去广播站点歌。毕业前夕,广播站的点歌几乎被毕业班垄断了。一封封依依不舍的送别信,一句句情真意切的祝福语,一首首充满真情的送别歌,在那一个阶段,浓浓的离情别愁,就顺着电波充饰在校园上空每一方空气里。在当时,时常被我们点播的一首歌,那就是吴奇隆的《一路顺风》,深情的歌词,忧伤的旋律,凝聚了我们太多的情感,每一次响起,都会使我们泪水涟涟。那个时候走在路上,只要看见眼睛红的,不用说,那一定是毕业班的。记得我的处女作《点歌--营造校园温馨的生活》就是高二时发表在大众报小记者杂志的。这个杂志好像是被我送给了尹金玉,不知他是否还记得,是否还保存。

一别十几年,不知何时再聚?而一些同学,自从毕业以后,就杳如黄鹤,毫无音讯。人生,如一介浮萍,顺水逐流,前方是风,是浪,是搁浅,谁也无法预知。只有在心中,默默地祝福。

高中和青春,就这样走远了,如诗中所写: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天边的云彩。

岁月,是一把锋利的刀。经年以后,许多的棱角都已被打磨得光华圆润,曾经的青春盎然也业已斑驳,几多忧伤,几多哀愁。再回首,看看这些稚气的脸庞,如花的往事,嘴角悠然荡漾起一抹会心的微笑。那年,那月,那情,那景,那人,那事,是如此的美丽而又难忘......

写到这里,我想找张榕花的照片,从网上百度了一上,却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此榕花的榕乃是错的,正确的写法为绒花。原来,我一直认为的榕树确切的讲是绒花树,又名合欢树、马缨花。在《新华字典》、《辞海》等工具书里,“榕”字专指榕树。榕树因气候原因在北方不能生长,所以在北方看不到榕树(除非盆景)。有的北方人没见过榕树,却想当然地把“绒花树”称为“榕花树”,以至于以讹传讹,误导了不少人。那我也再传一次吧,只此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