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柴玉霞 ‖ 荷之力 济宁作家网—济宁市作家协会主办
主页 > 济宁文学 > 散文 >
济宁文学

「散文」柴玉霞 ‖ 荷之力

来源:本站    作者:柴玉霞    时间:2024-07-18      分享到:


清早,那强劲肆虐的风雨,早已藏匿踪迹。呈现在大地上的是一片狼藉。街道两旁的树木均已倾斜,有的拦腰折断,有的连根拔起。滞留路边的几辆汽车,车顶也已覆盖了许多树的残枝,孤寂的杵在那里。雨丝仍在淅沥,与大地耳鬓厮磨地缠绵着。不知怎的,突然很是惦记古运河里那一池莲与荷,不知它们现在怎样了? 

以前,我常去古运河边,那里有一池红莲,一池白莲,两池莲中间是一池荷。阳光下,它们的叶子碧绿油亮,像打了一层蜡,发着熠熠耀眼的光,努力地向上伸展。荷花那淡雅的清香,穿过稠密的荷叶,在水面上蔓延开来。红莲艳丽妖冶,曼妙诱人。白莲,圣洁高雅。荷周围有深绿色的水草,无数的游鱼钻进钻出,吸引着大人孩子的视线,人们趴在围栏上,指指点点,发出一阵阵欢呼声,惊得鱼群四散。树荫下的老人常常不住的喊,小孩子离水远一点,远一点。 

当赶到池边,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片狼狈不堪的景象。池塘里俨然经历了一场惨烈的鏖战,所有的叶子都低垂到水中。那盛开的荷花,已是残花低垂,荷瓣飘零,不忍直视。唯有那红、白莲花若隐若现,散落在东倒西歪莲叶的缝隙间,惊惧得瑟缩着。

那莲池里,无数紫红色的莲茎软弱无力的蜷缩在一起,如巨型蚯蚓,相互缠绕拥抱着,像一个个巨大球体。莲茎缠绕的很紧,无法分清是谁的茎。纵使你再有力量,也无法将其分开。莲茎似乎还在动,很轻。莲叶无力的枕着水面,还在昏睡着,也许梦中还依然在与风雨搏斗。只有浮萍端正的待在原地,上面落满大大小小的水珠。水珠各自独立着,像无数只眼睛,惊恐地看着东倒西歪的莲叶。 

昨夜,它们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搏斗?那场暴风雨一直持续至到黎明。也许,它们就是在黎明时,才无力瘫软地倒下的吧!还能立起来吗? 

目光再次转向那一池荷,它们无一幸免,都歪歪斜斜地卧倒。立在围栏旁静静地观看。突然,一枚灌满雨水的荷叶迅速抖动了一下,就像手靠近火被燎了一样。靠近叶柄的一端猛地抬高一点,荷的叶面微微呈现出倾斜,荷叶的边角突然低垂,雨水迅速倾泻而下,倒进池塘里,荷叶一身轻松,顺势摇晃一下,并猛地离开了池面,与池面形成幅度很小的夹角。太惊艳了,我心中为之一震:它在积蓄力量,它想要站起来!又过了约十分钟,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抖动了一下,又像是做了一个华丽的转身,像蝴蝶忽闪动了一下翅膀,一双眼睛简直不够用,眼花缭乱。它又向上提高了一点点,与池面形成的夹角越来越大,已经接近四十五度。一抬眼,蓦然看到了许多荷叶,正悄悄地,出其不意的在晃动,只要晃动一下,就会抬高一点点。速度之快,你根本反应不过来,搞不清是哪一株,只知道是那一片中的荷叶。此刻的池塘像极了仙子们的舞池,一个漂亮的转身,头高高扬起,潇洒又美丽。我锁住了离我最近的这一株。突然它又晃动了一下,积蓄的力量很足,猛地又向上挺立,与池面的夹角接近九十度,快直了!我愣愣的看着,为荷那不屈得的力量赞叹、鼓掌,为大自然里孕育出这样强大的生命力而感动。 

雨渐渐停了,太阳还没有露出,但已经有天光泄下。整个荷塘里开始像爆米花一样,这边、那边、左边、右边,晃一下,又晃一下,层出不穷的动起来。在舞池般的荷塘里,舞蹈着,昂扬着。细听的话,兴许还能听到池塘里奏出的乐曲。

紧接着,莲池里也有了动静,那一个个紫红色大球体,开始慢慢松动,莲叶渐渐苏醒,慢慢抬起了头,脱离了水面,露出一脸的灿烂,绿的发亮,像涂了蜡油,它们又恢复了往日朝气蓬勃的样子。那红、白的莲花,开满了莲池,美的耀眼,如夜空中的星辰,不停闪耀着夺目的光芒。这是生命的力量,这是向阳而生的力量。如果你此刻也在这里,也一定会像我一样,惊讶的不能呼吸。 

空气潮湿的像要拧出水来,但很凉爽,岸上的游人渐渐多了起来,赏荷的、纳凉的、垂钓的,小孩子们欢快的跑着。雨后的树、草、石桌、石椅,格外清新,人们的话格外多,笑声也格外爽朗,那话语,那笑声如池塘的花朵一样盛开着。

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再也看不到经历暴风雨的丝毫。傍晚时分,所有的红、白莲花都关上房门,闭了眼,进入了梦想,莲叶为它们撑起了伞。它们的梦里一定有与风雨搏斗的场景,也一定有孩子们的笑声,老人们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