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楚文凤 ‖ “母亲”牌手擀面
“红香细剥莺哥嘴,嫩白鲜羹玉面条”。读到这句诗的时候,我想明代的陆深一定和我一样喜欢喝面条。而我,尤其是喜欢母亲做的手擀面。
其实我是一个对吃饭很苛刻的人,挑食严重,但是唯有母亲的手擀面总是吃不够。长长的面,顺顺滑滑,吃起来无比劲道,不用搭配什么其他食物,放几片菜叶,一个荷包蛋。亦或者只是水煮一番,配点大葱调的咸菜,也是相当美味。
小时候母亲擀面条,我总是站在旁边看,那时候是觉得特别好玩,面和水放一起,揉来揉去就成了面团,像我和伙伴一起玩的泥巴。趁母亲不注意,偷偷揪起一块面就跑,只听见母亲在后面追着喊:“小孩儿不能玩面,这都是粮食。”而我却已经撒腿跑远。那时候可不像现在有五颜六色的太空泥,这小小的一块面,我都能玩许久。
母亲擀的面条很讲究力道,过紧过松都不好。过紧,和面费劲,擀起来也费劲,过松吃起来软塌塌没有嚼劲。所以水和面的比例相当重要,而母亲长期积累的经验好像已经掌握了这个比例,和着那一拖一揉的娴熟有节奏的动作,每次都能正正好好的把面活的恰到好处。
和面是个技术活,擀面条亦是。面片擀压的厚度,决定了面条的粗细,也关系到了面条的劲道和火候问题。母亲拿着擀面杖,在面板上滚面转面的动作,想起来,总会让人心里暖暖的。母亲把擀好的面片对折四次,切出来的面条是圆圆的、长长的、均匀有序,几乎没有断的,母亲说这样的面条坚韧不断,煮出来好吃。母亲的话虽是随口一说,但是现在细细想来,人生不也是如此吗?人生实苦,就像一场长跑,跑到中途遇到怎样的困难都需要有像面条一样坚韧的心态来克服,小小的面条却蕴含着大大的道理。
母亲煮面条的时候很注意火候和时间,用大火,煮沸开锅就好,快速捞出,趁热吃,这样的面条不会坨,极是爽滑可口的,看起来就让人垂涎欲滴。比吃到大鱼大肉还要解馋,必会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一番。
于我来说已是不惑之年,和面却是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最后觉得差不多的时候,而和的面往往能够一家人吃上两顿了。但是,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和不出母亲和面的那个劲道,也煮不出母亲煮的那个味道。
从和面到入口,“母亲”牌的手擀面是所有超市卖的大牌面条都比不了的,也是机器加工不出来的。现在只要周末,肯定带着孩子去母亲那里“蹭”一碗香喷喷的手擀面。以至于现在去母亲家聚餐,姥姥问起孩子们想吃什么?他们的回答总是面条。孩子们也和我一样,对姥姥的手擀面百吃不厌。
“母亲”牌的手擀面里所蕴含的不仅仅是味道的鲜美,更是因为这大碗的面条里“浸”着母亲的爱,藏着家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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