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高发奎 ‖ 我在孟子故里朝圣
岁月是朵两生花。
岁月是一方磨石。把方的磨圆,把圆的磨扁,把扁的磨长,把长的磨短,把短磨成圆,把圆磨成线,把线磨成点……磨平了棱角,磨钝了麦芒。
我在孟子故里起承转合——生老病死。
岁月是一把杀猪刀,紫了葡萄,红了樱桃。岁月如梭,岁月如神偷,岁月如歌,岁月如两生花。
我在孟子故里朝圣——我用万吨的月光迎接你,我用万吨的雪花围绕你,我用万吨的泡沫拥抱你。
读泰戈尔的“飞鸟”,飞走了又飞来。
读里尔克,读荷尔德林,读特拉克尔,读诺瓦利斯。读奥登,读拉金,读雨果,更读雪莱,济慈,拜伦,还有歌德与海涅与席勒,普希金与莱蒙托夫,甚至佩索阿,艾略特……
一首诗就像一束麦子,青的时候青绿,熟的时候金黄,风吹来,麦浪滚,一阵比一阵香,一阵比一阵沁人心脾。
一首诗就像一丛花,含苞的,怒放的,羞答答的,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意境,各有各的寸土。
一首诗就像一阵风,穿过护驾山,穿过唐王湖,穿过白马河,穿过高家胡同,穿过屯溪,穿过竹林,穿过马尾松,穿过稻花香的水田,穿过她的银项圈,穿过榆钱似的云,穿过柳条穿过春天的木门,柳笛声声,柳林有了风声,折柳,赠人。
一个人的故乡,一个人有了故乡,像我一样念念不忘。一个人的朝圣,一个人在孟子故里朝圣,舍得,舍不得,不舍,恋恋不舍。一个人的春夏秋冬,一个人的风霜雨雪,一个人的闪电,一个人的奔跑,一个人的远方……一个人的青海湖,一个人的扬子江,一个人的高铁,一个人的云轨,又不是一个人的。
朝圣之路,很长。我在故我在,我思故我思,我思故我在。
我在春天醒来。我在世界上最贵的房子里,很乖。我的第一声啼哭,交给了高家胡同。我的第一次摔倒,同样交给了它。于是,有了蹒跚学步,有了远走他乡,有了远走高飞,有了志存高远,有了云深不知处,我常常痴痴地望着天空中很远的云,出神。
何以解忧,唯有诗行。在他乡,思故乡。在故乡,望远方。云深深,风轻轻,雨濛濛。把麦地、村庄、月亮,融入诗中。把阳光打在水井上,把月亮挂在高高的水塔上,把萤火虫带上,乘一叶小舟,沿京杭大运河,下江南,见想见的人,说说话,摸一摸鹅卵石,捡拾松针,一枚两枚三枚……忽如一夜秋风来,松果落了下来,调皮的小松鼠还在哩!欣喜若狂,是的,欣喜若狂的是我。我的小松鼠还在。我的青春还在。我的梦还在。
独在徽州为异客。我从齐鲁大地来,我从孟子故里来——我骄傲,我是天之骄子!我自豪,我是跳出龙门的鲤鱼。我在知识的海洋里徜徉。我渴望,渴望风,渴望雨,渴望懂,渴望爱。我喜欢听收音机里的歌曲,我喜欢用脚丈量校园的三点一线,我喜欢用孟子的思想思考,喜欢浩然正气,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爱可是深深的喜欢?
从1997至2007年,我在阅读。大量的阅读。从《读者》《青年文摘》《辽宁青年》到《十月》《收获》,再到后来的《中国作家》《人民文学》《诗刊》等,我订阅了许多杂志。直到2017年,又一个十年,仍然阅读。加大阅读的量。我知道,终有一天——相信吧,厚积而薄发,不再是一个梦。
写诗是一种旅行,也是一种朝圣。
最早的一首诗,是1997年春天写的。南中的柳絮乱飞,像雪,又像棉花。最早发表的一首诗是《十年》,恰好是2007年。又过了十年,作品居然发表在全国唯一的诗歌选刊《诗选刊》上。而且是一组诗《山不转水转》。我在山水之间,俯拾皆是,或隐,或一飞冲天。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从此,我在孟子故里,写诗,写散文,写小说,写戏剧。
孟子文学三部曲创作并完成,由中国文联出版社等出版并公开发行。即诗集《我从孟子故里来》《左手孟子右手梦》《我在孟子故里朝圣》。2020年,散文集《孟里梦外》的首发式在邹城市图书馆举办。紧接着2021年的春天《高家胡同》印刷完毕,赶上了春天的末班车。春天送你一首诗,真想啊,春天送你一本书。2023年,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孟言梦语》,更是喜上加喜。
喜上加喜的是同年我加入了中国作家协会,正式成为了一个作家。
我在孟子故里朝圣,我在孟子故里等待——等风吹半夏,等慢慢的秋天慢慢的爱,等梦里花落,等月落乌啼霜满天,等柳暗花明又一村,等浆声渐远灯影淡,等千里马遇见了伯乐,又等伯乐遇见了千里马……
- 上一篇:上一篇:「散文」杨越 ‖ 有条花狗叫黄黄
- 下一篇:下一篇:「散文」樊玉慧 ‖ 冬